事实上老道士的问题李承乾真的很难回答,首先,其实他并不知道这次递出去的条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一切只不过是在赌。
其次,这同样也是一次试探,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老头子的态度,还有那些老头子手下老货们的态度。
至于最后,当然就像是他说的,万一成功了,下一步他便打算暗中调动军队,向倭国派出援兵。
至于说如果不成功会怎么样?老实说,李承乾已经做好了被贬为庶民的准备,大不了去岭南或者崖州从头再来好了。
可是这些想法李承乾只能藏在自己心里,就算是苏玫她们几个都没有告诉,为的就是不想让她们为自己担心。
李静仙老道士对于他的回答有些不甚满意,摇头着搅乱了棋局:“不管如何,这一步你走的太险了,一个不好怕是万劫不复!”
“哎,你这老道士好生赖皮,万劫不复归万劫不复,棋没下完何你就把局搅了。”李承乾看着乱成一团的棋盘,想着马上就要大获全胜,不由懊恼的说道。
结果老道士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贫道没有说错,如今的朝局就如这旗盘一般……”
“您可拉倒吧,我现在就想知道外面的局势如何,那些老东西到底是怎么想的。”李承乾撇撇嘴,显然是在对老道士的无赖表示不满,不过苦于被禁足期间消息不灵通,所以只能从老道士这里讨取情报。
“唉,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老道士叹了口气,从边上抓过一只紫砂制成的小巧茶壶,吸溜了一口继续说道:“你的运气不错,那些今日早朝虽然你的提议没有被通过,但却也有人反对,陛下让杜晦晦他们回去收集整理方案,估计通过这一决议没有问题。”
呼……,听完老道士的话之后,李承乾长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虽然他当时写了字条传递了出去,但心里并没有万全的把握,就像刚刚说的,他甚至做好了如果失败就卷铺盖到岭南长住的打算。
现在,终于算是尘埃落定,朝庭中的老家伙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让小李觉得外面阴沉的天空都变的晴朗了许多。
低头看看凌乱的棋盘,左右棋是下不了了,李承乾索性站起来,走到书房的窗口,任由外面略有些微寒的风撩垂在脑后的发丝。
半晌,回过头说道:“师傅,弟子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李静仙也不等李承乾说出他的要求,直接回答道:“不用说了,不就是商量出兵的事情么?此事贫道会给那些老友说明白,不过你不能急,再也不能像昨天那样冲动了,明白么?”
李承乾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老道士的要求,但同时也嘱咐道:“弟子明白,但是师傅,时间不等人,援兵必须抓紧时间派出,如果不能在入冬以前将部队派出去,倭岛之上的军队怕是很难坚持下去。”
“好吧,我现在马上就去办这件事。”李静仙很是无奈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叹了口气,走到门口的时间又回过头:“你说你……,算了,不说了。”言罢离开了书房,径自离了秦王府。
李承乾看着老道士的背影,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师傅想要说什么,但倭人的凶悍的确是他始料未及的,有了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也算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
五日之后,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六日,六日之后,李二陛下的圣旨终于下来了,同意了由兵部牵头,吏部、礼部配合,共制大唐军旗、战旗,今后凡大唐军队出征,将帅之旗一律不得超过军旗、战旗制式。
圣旨一下,全军沸腾。
又数日之后,仅次于大唐龙旗制式的军旗、战旗设计完成,经李二陛下首肯,挂到了驻扎在皇城两侧的左右卫军营之中。
这是大唐军人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旗帜,以往都是帅旗、将旗,然后便是各色旌旗,一群大头兵看着帅旗移动的方向,跟着跑来跑去。
现在,大头兵们有了自己的战旗,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耀,也可是看成世人对他们的认可。
但这一切都是倭国平城京外面码头上三千勇士用生命与热血所换回来的,随着那份从倭国发回来的战报一点点扩散开,整个长安都沸腾了,发兵倭国,亡其国、灭其种的呼声越来越高,一些激进的学生甚至开始到皇宫前静坐请命。
李二陛下完全没有想到只是因为一面军旗,最后竟然引出这么大的乱子,坐在书房之中也有些恼火。
眼下的这个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李承乾那个家伙搞出来的事情,不为别的,单就煽动力来说,除了他就没有别人。
什么?你说很可能是另外有人别有用心?不好意思,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谁不知道舆论战在大唐原本就是出身李承乾之后,作为大唐舆论战的创始人,煽动百姓的能力完全可以用炉火纯青来形容而不为过。
“来人,给朕把秦王找来!”终于,李二陛下忍无可忍,觉得有必要把那个被禁足数月的儿子找出来好好谈谈。
“喏!”书房外有人答应一声,接着便是一路小跑的声音消失在远处。
是找那个混小子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否则再这样继续下去,李二觉得自己这个当老子很快要被那小子给废了。
而李承乾呢?在收到外面的消息,知道有学生到皇宫前静坐之后,可怜的秦王殿下也很无奈,本来他只是想把这件事情限定在一个圈子里面,天知道为什么消息泄露。
这下估计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证明,他的猜测并没有错,宫里来的小太监几乎跑岔了气来到秦王府,吐着舌头告诉他,老头子有命,让他入宫觐见。
得,麻烦果然来了,李承乾暗自叹了口气,连衣服都没换,让人牵了那匹陪着他走过十多年风风雨雨的母马,带上已经跑的吐出舌头的小太监往皇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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