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一百一十·麻烦
原本四皇子如今刚刚出事,原本御史们也是不愿意生事的。
可是这回的事实在是太过天怒人怨,何况犯事的还是临江王世子,御史们到底还是尽职尽责的上了一回折子。
说实话,哪怕不为老王妃抱屈,他们也心疼自家无辜遭殃的宅子不是?
要不是命好,五城兵马司来的快,他们家可就都毁于一旦了。
虽然明面上的数额临江王世子是答应赔了,可是到底他们不能胡乱开单子,有些不能出现却已经毁了的玩物都葬身于火海。
偏偏他们还有苦难言。
这怎么了得?
有苦难言,只好让笔杆子更加尖锐一点,大家都不好过罢了。
楚景行回府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府里的灯笼已经渐次亮了起来,他神情苍白憔悴,才一站定便看见了袁嬷嬷从容的脸。
这一天折腾下来,他整个人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看惯了人家看他的异样的神情和脸色,如今再看见这样镇定的袁嬷嬷,他忍不住竟松了口气,随即便越过了她,进了内堂。
屋子里华丽的陈设都已经撤下去了,换成了清静素雅的,恨不得把朴素哀痛四个字写在门面上。
这都是之前楚景行便交代过的,他略带疲惫的呼了口气,才在位子上坐了,问袁嬷嬷:“怎么样了?”
袁嬷嬷走了几步,很自然的替他倒上了茶水,让他润喉,一面便道:“宫里已经敲了云板,四皇子去世了。郑王和镇南王都已经入宫,还有.平西侯跟小郡王亦已经进宫去了。”
楚景行便嗯了一声,端起茶盏喝了口水。
袁嬷嬷静默了片刻,见他神情波动不大,才轻声咳嗽了一声:“世子,今天的事”
她见楚景行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便垂下头道:“今天五城兵马司已经差人上门过,我已经按照他们所说的,准备了二万两的银票,都交付给他们了。”
楚景行沉默着没有说话,脸色并不能算的上好看。
之前一路疾行,为了躲避众人看贼一样的目光,又要担心宫里的事会否出了变故,他并没有多大心思回想那荒唐故事。
可是等到如今静下来,他才发觉他连喘气都有些费力。
被人算计的感觉实在不好。
尤其是在志在必得的时候,被人横插一脚,中途截胡,这感觉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特别是卫安还这么促狭。
虽然看上去好像留了他一条性命,也没有把他伤筋动骨,不过就是往他头上泼了一盆脏水而已。
可是问题是,偏偏是这盆脏水泼的实在是太过厉害。
直接把他从一个王府世子说成了人渣败类。
事情还几乎因为五城兵马司和那几个御史而闹的人尽皆知。
他只要想到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心里便不自觉的兴起要捏死卫安的念头。
他良久才嗯了一声。
袁嬷嬷便又紧跟着小声的道:“还有,世子,那些人,该怎么处置?”
楚景行抬头看了她一眼,跟她对视了一眼才会意过来她说的那些人是指的陪他出去,死在了三叔家里的那帮人。
那些都是他手底下萧家新近送给他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好的。
可是现在却通通都死了。
卫安除了他,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他的手紧紧攥着杯子,直到将杯子捏的都快要碎了,才长出了口气:“这件事,我自己会对萧家说,你不必担心。”
他吩咐完,便问:“宫里来人宣召过没有?”
这才是问到正题了,袁嬷嬷连忙回话:“来了的,只是那时候您并不在.”
这其实是很糟糕的,因为天使来的时候是早上,可是他竟不在自己府邸。
换在平常,不管怎么样都要惹一场是非,会引起隆庆帝的怀疑。
可是这回却没什么关系了,因为根本就不必他自己找过得去的理由和借口,卫安就已经替他找好了。
他彻夜都在跟奶娘的儿媳妇鬼混,不在家也是正常的不是?
他牵了牵嘴角,说了声知道了,便站起身来让袁嬷嬷把仙容县主叫来。
是该进宫去了,耽误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再迟一些,恐怕就要被盛怒当中的隆庆帝记恨上了,被隆庆帝疑心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袁嬷嬷还没来得及答应,门便被敲响了,袁嬷嬷跟楚景行都吃了一惊,以为是宫里催促的人来了,可打开门才发现竟是萧明宇身边的小厮。
萧明宇向来是习惯在密室跟他见面的,从来不曾让身边的人出现,这已经是很严重的失误了,现在这个时候,一点行差踏错便是致命的。
楚景行眉头跳了跳,回头吩咐袁嬷嬷:“让县主准备好,我稍后便来。”
袁嬷嬷会意的答应了一声。
楚景行便飞快的去了书房,打开了密道进了密室。
萧明宇已然等在这里了,他便声气不大好的冷笑了一声:“你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竟然让你的随从来王府,知不知道要是被发现了.”
萧明宇面容冷峻,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影响,见楚景行冷笑,也皮笑肉不笑的问:“怎么,怕被发现了,被打成萧家同党,从此不能翻身了吗?”
楚景行便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萧家是他除了长安长公主之外最重要的后盾,而萧家的本事也的确是足够的,要不是萧家的铺排,他是做不成这么大的局的。
能让薛长史一步步引得晋王跟隆庆帝闹翻,揭竿而起。
又能让如今宫里的四皇子无声无息的便死在了意外。
他静静的跟萧明宇互相对视了一阵,才道:“事情很快便解决了,现在的困境也只不过是暂时的。”
暂时的?!
萧明宇终于控制不住的彻底冷笑起来:“暂时的?!困境或许是暂时的,可是我叔父的性命呢?!我妹妹被退了亲而自尽的事呢?!他们的性命难道也只是暂时没有了吗?!”
萧明宇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几乎只差指着楚景行的鼻子质问了,他有些不大高兴的将杯子放在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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