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正凝神,感悟心头浮起的“玄荒殿”三字。
耳畔传来阵阵惊呼声。
“好冷!”,
“是冷,不过是一种舒服的冷,啊,我……
“啊啊啊,冷冷冷……
众人皆忍不住发出颤栗声来,许易收束四阶战衣,顿时,丰沛的灵气,透过肌肤,刺激得毛孔根根直立,扎得肌肤根部传来阵阵刺痛。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从三万六千个毛孔弥漫出来。
这是一种快乐并痛苦的领悟,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快乐减少,痛苦剧增。
“大家各自鼓胀气血,运功相抗,切不肯让冰寒持续,这霸道的灵气,不比灵石所蕴含,须得小心运动,否则便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众人赶忙运功抵御,许易却已开始打量周遭环境,但见碧草如茵,青山如画,万木葱茏,所有的植物都放肆的舒张着、怒放着,那股勃勃向上的感觉,十分打眼。
偏偏这一派勃勃生机中缺少了最重要的生气,神念所及处,依旧一片死寂,不见丝毫活物。
但比之黄极殿,这玄荒殿不再一片朦胧发黄,而是一片明丽的壮阔。
视线由宽广至细微,许易发现所有的植被,较之黄极殿,都要粗壮许多,一山一石皆透着一股久历沧桑的粗犷、质朴的美来。
何彬基打破沉默,“事不宜迟诸位,咱们来的已算不得早,若不急急寻觅黑光之宝,恐怕今次便要白忙了。”
许易摆摆手,道:“此事不急,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这玄荒殿我等还一无所知,找个地方坐下,聊上一聊也好。”
何彬基心中大急,面上并不显露,说道:“前辈放心,咱们边走边说,何某必定开解前辈心中疑惑。”
许易道:“还是找个地方安静聊聊吧,毕竟事关重大,免得何兄有所遗漏,我想诸君亦有许多疑问,想要让何兄讨教吧。”
“正是,前辈所言极是,一些事还是说在头里好。”妖娆美妇咯咯笑道。
华服公子眉峰一跳,盯着何彬基道:“便听前辈的吧,咱们既然准了前辈做首领,对首领就得有足够的尊重。”
这话说得极重,何彬基正忙着交好许易,立时变了脸色,华服公子微微一笑,接道,“不是我等信不过何兄,实在是在那黄极殿时,有许多消息何兄都遗漏了,譬如那源兽、源人能受鲜血吸引之事,何兄便忘了提及。今次入这玄荒殿,自该慎之又慎,如今找个地方,静静坐下,大伙也好帮何兄拾遗补缺。”
场间没有蠢人,话说到这个份上,谁都知晓彼此的心思。
相比在黄极殿,主动权掌握在何彬基手中,众人初入黄极殿,也缺乏经验,皆听何彬基之言行事,其中甘苦、成败,唯有自知。
如今主动权转移到青衣前辈手中,思及黄极殿所失,众人自不愿再被何彬基牵着鼻子走。
何彬基心生警兆,微微摇头,面色故作沉重地道:“诸位对何某误会实深,也罢,便依诸位之言。”
他已然意识到,今非昔比,有了青衣前辈在,以前的许多小算盘,恐怕就玩不转了。面上应承着,心中却暗暗盘算着该如何调整策略。
见何彬基服软,许易及时递过梯子,微笑道:“何兄为人磊落,我等心中都清楚,非是疑何兄别有心思,实在是某以为,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即便何兄诚实以告,难免有所疏漏,更何况诸位同仁关心的方向各有侧重,何兄笼统介绍,难免难以兼顾,不如坐下来,各自发问,劳烦何兄一一解答。”
言罢,许易腾身朝西遁去,众人尽皆相随,遁出十余里,便至一处巍峨直插天际的山壁前。
许易腾至山壁的五十余丈处,神念斩出,顿时,大块山石脱落,凌空坠下未及数丈,落在一张看不见的神念织网上,止住坠势。
立时,便有数人发一声喊,叫出好来。
随即,便有人放出神念,落在那石壁上,试着如许易一般,以神念劈开山石,怎料拼尽全力,才不过凿出一块纵横数尺的涡旋来。
何彬基失声道:“这难道便是真元三转强者,才具有的强横神念?”
华服青年道:“绝不可能,我适才试过,此间苍色岩石绝非寻常岩石可比,硬度不在精铁之下,某拼尽全力,也不过稍稍掘出一块。反观青衣前辈,破开这苍岩举重若轻,如穿腐竹。”
“更可怖的是,他在破开这岩块之际,还能同时,分出神念织就编网,将那沉重山石一一托举。众所周知,神念之强,唯在锋锐,但负重却是有限,可青衣前辈却能以神念,托付千万斤,此等可怕的神念,某漫说见,便连听也未曾听过。”
黑面老者道:“华服兄所言不错,不瞒诸位,某一位远祖曾达到真元四转,据某祖上流传下来关于那位远祖的笔记,对其神念的描述,也远远未达到这位青衣前辈这种程度。”
“诸位难道看不出吗?论攻击威力,青衣前辈所激发的神念,恐怕不在我等以真元激出的法术之下。可以这样说,这种程度的神念,恐怕已超越了常理对神念的定义。”
“真是强者恒强,奇者恒奇,能与此等超卓人物为伍,今次天神殿之行便一无所获,我等也值了。只可惜不知这前辈真实姓名,将来这前辈成就伟业,我等也难得知,憾事憾事。”
众人交谈未罢,转瞬一道纵横三丈的方室,被开辟出来。
许易当先进入,不待招呼,众人随后进入。
待得众人落座,被许易神念托举的无数岩石,皆朝洞口填来,塞的满满当当。
随即,许易祭出玲珑塔,一道光罩将众人团团围住,光罩衍生的豪芒,照的漆黑的方室纤毫毕现。
尔后,许易又取出一枚界障珠,托在掌中,微笑说道:“密室已然封闭,诸君可于此安然交流,不虞为外间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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