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长老满以为圣使出面,自能将许易打发,却未料到许易以言辞之利竟噎得圣使不能发一言。
他悄然传音左右,不多时便弄清了许易的身份。
云七长老冷哼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混乱星海余孽,我看尊驾今日前来不是道贺,根本就是搅事。来人,将这妖孽请出去。”
云七长老话语方落,一道人影朝许易直扑而来,半空中一道念网便自结成,瞬息间将许易锁拿。
便在这时,许易身于原地消失,随后,便听一声惨呼,那道人影已然落地,胸口破出巨大的创口,鲜血狂涌而出。
“老十四!”
云七长老惊呼一声,四五道人影飞扑而出,快速将那倒地的中年壮汉抢了回去。
原来方才出手的正是云家十四长老,其名威震四方,乃云家对外征战的主要力量。
其名声之高,甚至胜过了罕在江湖中露面的云七长老
云十四长老竟非这青面男子一合之敌!
阳尊竟败在了阴尊掌下!
巨大的冲击波迅速震惊全场,谁都意识到了什么,满场一众阳尊,无一例外,催动秘法,直射许易灵台。
便在这时,许易气势陡然一变,如苍鼠化神龙,如尘埃化烈阳,一目望去,整个人气势已成绝世宝剑,凛冽锋芒,触目则寒。
“真元三转,天呐,竟是真元三转强者!”
“难道来的是慕光明?”
“混乱星海从不曾听闻还有第二个真元三转的盖世强者。”
“…………”
场间一片哗然,无数人惊呼出声。
岳子陵,云中歌面色如土,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许易修为越强,他二人腾挪的余地便越小。
真元三转,何其强大!
虽同属阳尊境,一转和三转的差距,是全方位的。
若是旁人,其中差距,也许还可靠智谋弥补,可对上青面男子这么个奸诈如狐的奸贼,如何能指望“以智破力”?
说来,许易的强大修为,能隐匿至如今,只因场间,根本就没有真元三转强者。
真元三转,乃是阳尊中的一道分水岭。
成则自有一方天地,譬如慕光明。
到达真元三转,基本都是一方人物,就拿云家而言,大长老,二长老,达到真元三转,基本都不过问世事。
云家家主云野王,真元四转多年,更是全力冲击真元五转,更是不管俗务。
此间,来道贺者,阳尊虽多,多是真元一转,真元二转都极为稀少。
主事的云七长老也不过是真元二转。
若许易不故意显露,自无人能查清他的虚实。
而许易之所以显露,实在是因为已务必要隐瞒。
阴尊灭掉阳尊,谁都能想明白关窍。
既无法隐匿,自当展露实力,震动全场。
云七长老定定许久,才控稳心神,冷喝道,“尊驾既来道贺,何以藏头露尾,慕光明派你来,难道就为搅和这场婚礼,坏我云家的名声?”
云七长老见过慕光明,自然知晓眼前的青面男子并非慕光明变化形貌而成。
道理很简单,形貌能变,气质不能变,便是同阶强者,气质也各不相同。
而那份请柬是云家特制而成,亲自着人送于了慕光明,以慕光明的手段,若非赠送此张请柬,又如何会使其落于旁人手中。
这请柬的来路并无差错,许易是混乱星海使者的身份无须怀疑。
只是云七长老还想不通,这青面男子奋不顾身,搅入这惊涛骇浪中到底所为何事。
“原来是混乱星海之人,嘿,好好,好得很!”
圣使冷然道,:“你混乱星海既与剑南、归德二路合作,并向圣庭递交了降表,就该谨遵教化,各安人心,怎敢又跳出来兴风作浪?莫非真以为签订了盟书,从此之后你混乱星海便可于我北境圣庭中为所欲为!”
许易道:“圣使言重了,诸位也都误会我了,我若真要挑事,又何需等到如今?若我混乱星海有意背盟,我又何必来此?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诸位实话,我来此间观礼只为吟秋郡主一人。”
此话一出,吟秋郡主眼泪都要滚下来了。
如今,许易气势陡变,面目亦面,可吟秋郡主只一打眼,便认出他来。
心中的欢喜,已然无极。
再听许易如此说,她只觉便是立时死了,也再无憾。
却听许易接道,“昔时,吟秋郡主困居我混乱星海中,我偶然听闻郡主才气纵横,曾作得精美诗词十余篇,皆为震世佳品。”
“某平生无有所好,唯喜品诗读词,一番交往,某深服郡主才气,更觉意气相投,遂于郡主结为八拜之交。此番听闻郡主大婚,我才寻光明尊者要了这趟差事,并特意隐匿了修为,变化了容貌,只想看到义妹嫁得佳夫,幸福美满,并不愿生差池。”
“未曾想竟出如此变故。云家所作所为,叫人心冷。余家更是不提也罢。既然某在此间,便定不教郡主受辱。某不知其余,只知我于义妹义结金兰之时,曾言及不求同富贵,但求共患难。若诸位以为某胡言乱语,便请看来!”
话至此处,许易沉声一喝,一道念矛放出,裹挟至哀之意的念矛,无声无息,场间几无人能感知其存在。
念矛绕云承运周身一圈,顿时,云承运周身的遮掩,尽数崩溃。
整个气质大变,形同衰朽病夫,垂垂将亡。
尤其是,没了这层遮掩,灵台外露,众人目力直入其灵台,得见其真魂,竟衰微已极。
云七长老就好似被挑破了遮羞布,心头怒火,冲天烧起,却不敢妄动,只不断传出神念,号集力量。
许易冷道,“如此人物,我怎能坐视舍妹下嫁,圣使当面,想必也不能促成这等人间悲剧。”
圣使面上一阵青,一阵白,高贵的面皮,一次次被许易撕裂,睽睽众目之下,他只觉自己成了天大笑话。
“圣使不言,想必是默然了。”
许易微笑说罢,缓步朝吟秋郡主行去,“妹子,兄长便做主,帮你否了这门婚事,你且随兄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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