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照片越有意思,最后还是召来一帮去过几次奥地利的,最终确定照片中的那座背景高山,就是自己在奥地利基茨比厄尔的星辰城堡北面10公里之外的埃尔毛哈尔特山。
对比了几张有山川背景的家庭照片之后,也大体圈定当初拍摄的地点,十有八九是在城堡北侧略偏西的“基茨比厄尔附近赖特”一带。
这奥地利人取地名真是有点小聪明,很多处在城市周边的村庄、小镇,就是在城市名上加个“附近”,然后再加个特定称谓成全名。
大概这样地方比较好找,顺便蹭个热度,增加小地方一下知名度。
不然说“赖特”,别人天知道在哪,你还得解释个半天才能说明白。
这会闲着的几个红魔鬼,连专业的照片情报判读手段都用上,认为定位精度误差半径最多一公里!
与安德烈等几个“年轻人”凑一块研判照片不同,精通德文的帕维尔-科舍沃伊一直在边上看这个德国军官的日记。
卫国战争时,他是还是个孩子,但已经有了些记忆。
并不美好的记忆,对于纳@cui德军的恨与厌恶是刻骨铭心的,所以很有兴趣,要看看这个埋箱子的德国国防军军官是个什么样的人。
侵略者就是侵略者,不需要分得太清楚,在东线,国防军比党@卫军好不到哪去。
看了好一会,等这边热热闹闹搞定了,帕维尔才在一边道:“这人是个德国老贵族,古斯塔夫-冯-穆勒,磨坊主的后代能成贵族,这家伙祖上还有点能耐...”
穆勒,在德语里的意思就是磨坊主,中世纪那会,能整这个姓氏的,基本上都能算有钱人,这个张楠是知道的。
“日记并不连贯,看着就是想到了才写,中间的间隔很大,也没什么规律。
大事倒是写了,在波兰得了二级铁十字;参加过法国战役,因为火线几次救护伤员有功,获得了一级铁十字勋章。
纪律意识不错,没提到一句部队番号。运气也还凑合,43年7月份才调往东线,之前都是在法国度假。
这箱子应该是43年的布良斯克战役时埋的,不是41年。
这么一估计,他还活着的可能性有,那次战役最后阶段,德国第9集团军部分成功向杰斯纳河西岸撤退了的...”
帕维尔说得很有道理,相比于东线,二战时留在法国的那些德军部队,在诺曼底登陆前完全可以说就是在度假。
天天蓝天白云、美酒美食加阳光,除了偶尔的法国抵抗组织会造成点小麻烦之外,一名德国上尉军医在法国占领区,日子不要太逍遥。
可一调往东线,那就是瞬间从天堂落入地狱!
这时基里尔插话道:“这个穆勒上尉,或许战争中后期已经是少校、中校,就算是个基本不会出现在火线的军医,其实活到战后回奥地利老家的可能性是有,但很小。
44年第9集团军退守至白俄罗斯南部的博布鲁伊斯克,6月22日,德国入侵我们苏联三周年那天,咱们发动了巴格拉季昂行动。
第九集团军是中央集团军群的主力,是被重点照顾了的,一个战役伤亡接近8万,被我们抓了6万多,损失超40%。
打残之后整体调到意大利休整度假,之后又调给了a集团军群,部署在华沙附近。
45年1月份那会,第9集团军的防线已经被压缩在奥得河的西岸,后头不到100公里就是柏林。
作为维斯瓦集团军群的主力,这支部队扼守通往柏林的东大门,以10万人、800辆坦克,对上的是我们的100万部队和大约10000坦克和突击炮。
四月份总攻,这个集团军的防线只守了三天,部分退入柏林,之后全歼。
另一部分在柏林东南部地区落入了我们的包围圈,大部分在突围时被歼灭,只有最多3万人逃到了易北河西岸向英美投降。
他活下来只有三个机会,第一,之前就负了必须离开前线的伤残,还运气好活着回了本土;
第二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就是在意大利短暂休整时,留在了那边,最后向英美投降。
至于第三种,成了那幸运的三万人之一。”
东线,被红军俘虏的那些,都去西伯利亚挖土豆和矿山。
两千多万冤魂,几乎包含了所有苏联人这亲朋好友的社会关系,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活着的人要复仇!
就算没在战争中被打死,能活着回到家乡的幸运儿也是凤毛麟角。
有活着的可能性,要证实也很简单。
帕维尔这会就对张楠道:“老板,有没有想过找到这个人?”
为自己服务也这好几年了,这帮人也都知道自己的脾气、爱好。
一听这个,张楠笑着道:“如果是个无名氏,或者就算知道名字,但也不知道哪人,这箱子看过之后也就丢在仓库了。
这会和我的新房子都能算邻居,帕维尔,通知在奥地利和伙计暗中调查一下。
活着,物归原主;死了,给他家人,一定很有意思。
而且...”
停了下,才道:“那么近,要是还占着这箱东西,老感觉是拿了别人的东西。
活人的别扭,死人的更别扭!”
客厅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是呀,想想是别扭,可这话从自家老板嘴里说出来,可就太有意思了。
张楠,占着别人的东西,自认世界第二,估计没人会认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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