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啊,韩曲懂个屁!
唐奕要是知道他把萧巧哥和苏小妹给录上了,还会送他金子?你等着收刀子吧!
这一科本来就是考的人太多,太敏感,唐奕哪能让这两个小丫头去添乱。
而且,两个小姑娘考科举?
考上之后,赵祯再给她俩许两个公主,演一出《女驸马》算了。
唐奕送那一箱金子,本来的用意是不想沾这种小恩小情。
说白了,唐奕现在什么身份,什么人脉?还用得着把两个寒门弟子挂到韩曲的名下去考吗?在哪儿不能随便弄两个考籍。
故意留下两个人,是给韩曲台阶下,也让那箱子观澜特产送的顺情顺理。
毕竟观澜这一科,几十个不合格的考生要开封府运作,这个人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没点由头,直接给钱,韩曲是肯定不敢要的。
结果,韩曲会错了意......
——
且不说韩曲,此时,唐奕和曹佾二人已经到了宫中,那封四角墨信也已经到了赵祯手里。
赵祯拆信一看,眉头瞬间拧作一团。
良久,才把信交到曹佾手中,与唐奕二人观看。
“耶律洪基四日前遣密使去了西夏,因由不明!”
赵祯恨恨道:“司实君实判断,很可能是要秘密联合西夏,牵制我朝!”
曹佾一激灵,“如今西夏物资奇缺,边境劫掠又收获甚微,大辽这一去,岂不是一拍即合!?”
赵祯苦恼地揉着眉心,抬头看向唐奕,“看来,你昨天送过来的那个李杰讹得快点入西夏了。”
唐奕摇头,“来不及。”
“大辽可能还有算计,不急一时。可是西夏却等不了了,一但辽使到了西夏,他们可比辽人还急,肯定会鼓动大辽马上生事!”
“那可如何是好?”曹佾有点慌了。“这个时候是绝不能让两家联合起来的,太被动了!”
唐奕又何尝不知,而且不是被动的问题,是失控。
耶律洪基与西夏联合扰宋,大宋是防不下来的。即使现在的情形下,他不敢用全力,因为要防着耶律重元,但也够大宋喝一壶的了。
后果就是,西夏一定能从这场物资危机中走出来,而耶律重元也一定能多从中捞到一些好处,大宋一定要妥协,甚至撤出边境重兵。
这么多变数,后面会是什么形势,就已经不是唐奕可以预料的了。
西夏缓过来了,那李杰讹去打游击也就失去了意义。进而宋辽开战之时,西夏就有余力参战。
而耶律重元要是真借这个机会进一步超出控制地积蓄力量,那大辽皇位之争就有了变数,最后谁赢,唐奕说不准。反正谁赢,也不是大宋赢。
......
“要不......”曹佾谏言道。“要不暂时开放西北互市,先稳住西夏再说?”
唐奕没说话,是条计策,但解决了联合之急,却也同样放开了西夏的手脚。是为下策。
赵祯摇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互市。”
看向唐奕,“大郎可有妙计?”
妙计?他又不是神仙,能有什么妙计?除非把密使宰了。
咦?是个办法啊!
若有所思地喃喃出声,“从大辽到西夏......燕云是耶律重元的地盘,他是肯定不敢走的,那就只剩云州这一个必经之路了。”
赵祯心中一紧,大郎的意思是......
“杀人灭口!”
“不行,不行!”曹佾摇头。“你杀了一个,耶律洪基还能再派一个,你杀得完吗?”
唐奕道:“这是时间紧迫,没办法的办法。杀了一个,能不能派出第二个,就得看司马君实的本事了。”
赵祯一想也是,这是突发事件,司马光是在辽帝派出人之后才知道的,能做到这样已经算不错了。要是早有准备,以唐奕在大辽的人脉......
毕竟大辽与西夏也是有仇的,很多人不想与西夏搅到一块儿。
......
“不对啊!”唐奕猛然出声。“咱们是不是紧张过头了?”
赵祯急道:“何意?”
唐奕道:“细一琢磨,耶律洪基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生事吧?”
“嗯?”
唐奕继续道:“陛下您想啊,咱们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猜想他是想连夏抗宋。”
“可是,站在耶律洪基的角度来看,抗宋固然必要,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干啊。”
越祯拿不准了,唐奕这么一提醒,他还哪里想不明白。
大宋是担心两国联手,所以才下意识地往那方面去想。可是站在耶律洪基的角度,现在与大宋开战,真的没什么好处。
别忘了,那里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盯着皇位不放的耶律重元呢。
他要与大宋打,那必然要绕过燕云,从云州进兵,整个大后方都暴露给了耶律重元。就算耶律重元胆儿小,不敢打大定,那也能趁机积攒兵力、财力吧?
这个后果,耶律洪基不一定承受得起。
“是咱们想多了?”曹佾彻底迷糊了,这哪说的准?
唐奕咬牙道:“不管是不是想多了,这个辽使都不能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出了大内,唐奕没有回观澜,而是拐了个弯,到了相国寺前街。
黑子和董惜琴的店铺就在这条街上,他是来找黑子的。
......
黑子一见他满脸愁容,就知道有事儿。把唐奕让到里间。
“大郎,有何交代。”
“想让你去一趟云州。”
“行!啥事儿。”
“杀人。”
黑子乐了,“这个咱在行。”
唐奕继续道:“到了云州,突吉台家会出人手帮你封锁各条道路,你要保证要杀的人回不了大定!”
“几时动身。”
“越快越好。”
黑子二话不说,站进身形,“那我去收拾东西,这就上路。”
“等等......”
黑子回身,“还有啥吩咐?”
唐奕有点不好意思,“这次......你得扮成辽人。”
黑子更乐,“这有啥难。”
说一半,黑子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珠子指着自己的脑袋,“不会让俺......剃头吧?”
扮辽人,辽人什么样?就是那个大髡瓢儿最显眼了呗。
唐奕知道,让汉人剃头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是,这次是实在没办法,宋人是绝不能掺合进去的。
苦道:“我是没招儿了,外人我不放心。”
“没事儿。”黑子回过劲儿来。
“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