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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还有人想起身试试。
宋楷眼尖,一见身边的小儒生有起身的意思,忙一把拉住他。
“苏子瞻,你要干嘛?”
小儒生一脸的兴奋,“我也出个题玩玩呀!”
“老实呆着吧!你爹都不敢在唐子浩面有买弄数术,你逞什么能!?”
宋楷他们几个纨绔唯一合得来的,也只有苏家兄弟,那也是因为早与其父相识的缘故。
“哦!”小儒生悻悻然地缩了回去,他爹都不行,那他肯定也不行了。
十四岁的苏子瞻还是脱离不了对父亲的盲目崇拜的
唐奕见半天没人起来发问,不禁摇头。
这个结果是他意料之中的,但过程却是出乎意料的差。
当下,他也不浪费时间了,让他们一个一个起来受辱,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我出一题,谁答得上来,自不多说;答不上来,明天就去民学抄课表,自己挤时间去上学。”
说完,拿起粉笔在墨板上写道:
有铜钱,当五钱、当十钱各十枚,取其中十五,得钱七十文。问,铜钱当五、当十各几枚?
“此题可以回去算,若不得解,去民学随便找个十二岁以上的孩子问问,也就知道了。”
说完,唐奕欠揍地一笑,“咱们明天民学见哦!”
靠!他也太贱了!
众儒生无不绝倒。这是认死了咱们答不出来,明天都得去民学报道啊!
可是,
还特么真答不上来啊
有的儒生已经开始用最笨的方法,一个数儿,一个数的去试了。
“铜钱十枚,当五五枚,当十不对!”
“铜钱五”
好吧,唐奕进屋的时候说的一点没错,真都掰着手指头在算了。
范仲淹暗暗点头,唐奕弄这么一出,虽有卖弄之嫌,但却成效斐然。
最起码,百多儒生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年青人其实很简单,年青气盛不假,但你有真本事,也很容易得到大家的尊敬。
而赵祯则在感叹,唐大郎是怎么把那些孩子教的这么厉害的?民学的娃娃都这个水平?
还真的都这个水平!
如此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若他们还答不上来,那唐奕没法给他们讲什么统计学,更不用提基础的财会知识了
“好”
压住了场子,唐奕颇为满意。
“回去慢慢数,手指不够,可以把脚指头也用上!”
贱人!
原来对唐子浩没什么恶感的儒生,现在也恨的牙痒。
没这么挤兑人的就。这些可都是各地的人尖子,大家乡不说用下巴看人也差不太多。
现在让唐奕说成,手脚并用才能算明白数儿的无知小儿,谁能乐意?
“那咱们继续上课,接下来说——钱!”
“谁能说说,什么是钱?”
“哼这有甚可说!”有儒生还没缓过来,悻悻然地嘟囔,“钱就是钱呗,买东西用的!”
唐奕也不和他们计较,“太笼统了,有更具体一点儿的吗?”
“”
见无人能答,拿起粉笑,唐奕在墨板上写下:
钱,即——货币!
是用作交易媒介、储藏价值和记帐单位的一种工具,是专门在物资与服务交换中充当等价物的特殊商品,是社会的商品价值观的物质附属物和符号附属物。
下面的儒生们又傻眼了
就是一个钱,多简单点事儿,怎么让唐奕说的这么复杂,所用句子之中的名词听都没听过,看都看不懂啊?
而后排的曾公亮等人却是另一番心情。
唐子浩虽然用了许多新词,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整天和民生、财税打交道的宰相们来说,却是看得懂的。
而且,他们很明白,钱,看似简单,却正如唐奕写在墨板上的一样,一点都不简单,只是就连他们也没如此详尽的总结过什么是钱罢了。
唐奕写完,知道很多人都看不懂,只能逐字逐句的去解释给大家听。
儒生们虽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钱说的这么复杂,但都不是庸人,细心记下。
“货币,也就是钱,是商品交换的产物。
在远古社会末期,最早出现的货币是实物货币。一般来说,游牧民族以牲畜、兽皮类来实现货币职能,而农业民族以五谷、布帛、农具、陶器、海贝,珠玉等充当最早实物货币。”
解释通了“什么是钱”,唐奕又马上开始讲钱的发展史。
“秦赢政统一度量衡,统一币制”
他讲了以物易物的原始社会,讲到秋春战国的货币混乱,再到秦统一货币的意义
唐奕就像在陈述一段历史,只不过,这段历史之中记载的不是哪一朝,也不是哪个人,而是君子轻而远之的——钱!
大家听着,开始只觉有趣,慢慢的就收起了轻视之心。
唐奕讲了什么是钱,钱的意义,再把这些定义套用到钱币发展的历史之中,很多人这才猛然意识到:唐子浩所说的“钱”是一朝民生,和占满铜臭的“利”,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钱”并不是那么简单!
随着唐奕细讲为什么单用铜制钱;为什么金银不以官方形势走入流通市场;为什么大宋会出会“钱荒”
众人终于借着钱的概念,认识到货币的重要性,进而对整个大宋的经济形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然后,就听的更加认真。
赵祯在后面眼冒金光,这些知识对于治国来说,可比一千一万首好诗来的有用的多。
一众大臣则是目瞪口呆。
直到此刻,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上一科观澜出去的学子,有那般见识和能力。
唐奕讲的这些,在大朝臣们看来,并不新鲜。能立于庙堂之上的文臣,要是这点见识都没有,也就不用混了。
但是,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为官几十年,从朝堂到地方走了几个来回,逐渐靠经验总结出来的“为政之道”。
可以说是,书本上没有,老夫子不教的东西。
唐奕现在把它总结出来,形成理论,再授于这些白衣儒生,使他们在没进考场之前,就对国家、对民生就形成一个笼统的概念,这份财富,可以说的无价的。
再加上,范仲淹、杜衍这样的名臣把自己为官的经验传承下去,观澜的儒生怎么可能不高人一筹?
这可比照本宣科的所谓名儒夫子强多了!
唐奕要是听到几位朝臣的心声,一定嗤之以鼻。
几十年的为政之道就想总结出来这些东西?这可是几百年,无数人,无数精力的结晶,这叫科学。懂吗?
这可不是放眼一朝一地,几十年的光景就能总结得出来的
整整一个半时辰。
原本半个时辰的课时,唐奕讲的起兴,下面听的也认真,一时没收住,唐奕把宋之前的钱币发展史,外加各朝货币政策,一气讲完。
直到嗓子都冒烟儿了,唐奕才意识到,一个上午都差不多过去了。于是哑着嗓子苦笑道:“我觉得是时候放课了,若有疑问,课后可单独找我。”
下面儒生一听“放课”二字,先是一怔,接着猛然一醒,随即嗷捞一声,夺门就跑。
唐奕瞬间不淡定了
咱讲的有那么差吗!?这么迫不及待的就逃了?
见宋楷也使劲往门外挤,唐奕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道:“很没意思吗?怎么都跑的这么快?”
宋楷一把甩开唐奕的手。
“别特么挡我,老子憋不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