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晚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次来的大骥国使臣是谁?”
贺林晚上次在仙客来茶楼正好看到了大骥国使臣进京,不过当时她的注意力在四皇子身上,加上那群使臣中并没有她认识的面孔,便没有在意。
李毓说:“是南王一派,领头之人是南王次子珈蓝。”
“南王次子?”贺林晚挑了挑眉。
南王长子几年前死了,按照大骥国的规矩,南王之位将来便是由次子珈蓝继承,南王这次派了自己的继承人为使节,可见所谋不小。
李毓颔首,低声解释道:“大骥国这几年南王北王之间斗争不断,一开始支持南王的贵族更多一些,但是这些年娄祜许以厚利拉拢了几个部族,去年更是一举灭了两个亲南王的部落,自那之后南王一系就显得劣势了。南王这次派使臣进京与我朝交易牛羊马匹,也是想要借机扭转劣势。”
贺林晚听完不由得好笑,“我记得几年前南王指控娄祜的罪名就是与大周朝勾结残害同族,因着此事他拉拢不少人与他同仇敌忾对付娄祜,怎么事到如今他自己到好意思借外族之势了?”
李毓说:“与我朝结盟他还能毁诺,但如果在与娄祜的斗争中败下阵来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贺林晚想了想,点头赞同,“言之有理。”
想到这阵子发生的事,不由得问:“这么说大骥国使臣揪着李恒逼死僖嫔之事不放,是为了在交易的时候为自己争取一个好的价码?”
“有一部分原因吧。僖嫔只是南王和娄祜之间斗争的一个牺牲品罢了。”李毓淡淡地道。
贺林晚不由得有些怜惜,“李小恒还真是蛮可怜的。”
李毓轻咳了一声,“他这阵子住在你府上,没给你添麻烦吧?”
贺林晚想了想,诚实地点头:“是挺麻烦的,不过最近懂事了不少。”
李恒刚到贺家的时候确实喜欢惹是生非,还时不时地在杰哥儿跟贺寅之间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可谓是声残志坚的典范了,不过自从上次得知慕知真背叛之后他就消停了下来,贺林晚久不见木阳偷偷来跟她告状还有些不太习惯。
李毓听她这么说反而笑了,“麻烦也没办法,今后还得有劳你多加管教。”
贺林晚听明白了李毓的言下之意,给了他一个白眼,李毓只是笑。
这时贺林晚听到春晓轻轻咳嗽了一声,春晓在不远处的小道路口给他们望风,这一声应该是提醒他们有人过来了或者有什么突发状况。
李毓和贺林晚对视了一眼,贺林晚点了点头,李毓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一片树影之后。
贺林晚站在原地看着李毓消失的方向,满意地低声夸赞道:“唔——身手不错。”
春晓快步走了过来,低声对贺林晚说:“姑娘,刚刚带我们来的那个宫女打手势让我们快些回去,皇后娘娘的凤驾快到了!”
贺林晚点了点头,和春晓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九曲荷风亭。
贺林晚回去的时候,与她同案的薛晚晴不在座位上,贺林晚没有多管闲事,不过她环视了一圈之后眉头却皱了起来。
“贺珍还没回来?”
秀女们住的文贞殿离着御花园虽不算太近,但是按理贺珍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
春晓愣了愣,“或许是暂时离座去了别处,奴婢去打听一下。”
春晓很快打探回来了,低声回禀贺林晚:“姑娘,四小姐还没来。”
贺林晚眉头皱得更紧了,正想起身去找贺珍,偏偏这时候宫人唱喏皇后和几位宫妃驾到,贺林晚等早到的秀女们连忙起身恭候。
皇后和宫妃们的仪仗把路都堵死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荷风亭的出入口,贺林晚想悄悄溜出去找人都不行了。
春晓也急得满头大汗,在贺林晚身后小声问:“姑娘,怎么办?要不奴婢偷偷遛出去找四小姐?”
贺林晚知道这时候着急也无用,倒是冷静下来了。
“凤驾到了,外头都是把守的侍卫,你溜不出去。“
“可是……”
贺林晚打断春晓:“而且你走了,我身边没了伺候的人更容易被发现端倪。”
春晓看了看周围,发现入座的秀女们身后都跟了侍女,等下宴会的时候需要她们斟酒布菜的,她若是离开了果然有些打眼,只能放弃。
“那可怎么办?缺席皇后娘娘的宴席这……这是什么罪名啊?姑娘你会不会被四小姐牵连啊?”
春晓着急到不仅仅是为贺珍着急,她跟贺珍之间没那么大的情分。她更怕贺林晚被贺珍连累,所以才想冒风险去找人。
贺林晚想了想,安抚春晓道:“别急,再看看吧,实在不行就只能说她临时生病了。”
春晓见贺林晚这么说以为她想好了借口,处于对自家姑娘的盲目信任,她就大大松了一口气。
“对对对,皇后娘娘向来宽容,应该不会追究的。”又忍不住极小声地抱怨,”四小姐也真是的,今日这是什么场合,她也敢随意迟到。姑娘您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说说四小姐,免得她以后不守规矩牵连你。“
贺林晚却想苦笑,这事儿谁牵连谁还说不定呢。
刚刚她是安慰春晓的,就算皇后娘娘宽容不追究,其他的娘娘却没那么好说话了,尤其是她刚刚才得罪的德妃。现在贺林晚不由得怀疑,贺珍一去不回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计的?从刚刚在御花园遇到那位纯贵人开始就是一个圈套?如果真是这样,那贺珍就危险了。
贺林晚自认冷心冷清,但也恩怨分明。和德妃结怨的是她,如果被德妃报复到了贺珍身上,让贺珍代她受过,她也会良心难安。
贺林晚正想着要想办法联系李毓,让他帮忙去找找贺珍,离席许久的薛晚晴回来了,薛晚晴是从净房的方向过来的,身边还跟着引路的宫女,所以众人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在意了。
贺林晚的表情管理很到位,就连近身伺候多年的春晓都没发现她内心的焦虑,但是薛晚晴只是看了一眼贺林晚就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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