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理他。我们继续。”白了松鼠精一眼,老牛捡起丢弃在地上的树枝道:“依我看,别想那么多,随便找个收拾了再说。”
说罢,直接将整根树枝往中间的地面一插。
老白猿缓缓抬头,眨巴着眼睛道:“没猴子在,我们怎么收拾?就先前鳄鱼精那一队,没猴子,我们全出也未必能赢。便是赢了,也损失惨重。”
“他不是说需要帮忙找他吗?”
老白猿朝着盘腿坐在远处的猴子看了看:“你确定……他愿意吗?”
四只妖怪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正当此时,只见松鼠精大摇大摆地站了起来,喊道:“你们这帮懦夫枉为人臣!”
老牛忽然想拿刀背砸他了,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有屁就放!”
只听松鼠精干咳两嗓子,更加蹬鼻子上脸道:“身为臣子,整日想着让大王冲锋陷阵,是为不忠!此罪当斩——!”
那斩字还特意拉长了声音,一只手直指老牛眉心。
看着那手指,顿时,本来就心情不好的老牛嘴角直抽,急火攻心。
“我斩你&妈,老子砍死你这酸货!”
一声爆吼,老牛抡着大刀就要朝松鼠精砍去,好在短嘴赶忙拦住,否则真要出人命了。
这圈妖怪又乱成了一片。
那松鼠精早已闪得远远地,用袖子遮着半边脸轻蔑地喊道:“在下说的不对吗?身为臣子……”
“你还说?信不信我放手啦?”短嘴大喝道。
看着发飙的老牛手中闪着寒光的大刀,松鼠精这才咽了口唾沫,不甘心地闭了嘴。
又闹腾了好一会,这帮妖怪才又安稳地坐到一起。
沉重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短嘴看着众妖道:“那我们先不考虑猴子,你们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一众妖怪纷纷低下头,谁也没主意。唯独松鼠精摇头晃脑地又站了起来:“这简单。”
“简单?哼!”老牛愤然瞪了他一眼。
短嘴指着松鼠精道:“先说好,你要再乱说话,我一定不拦着他砍死你。”
撇了一眼老牛的大刀,松鼠精微微缩了缩脑袋,心中还真有点忐忑。
不过干咳了两嗓子,他还是开讲了:“有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短嘴听不下去了,抬起头来没好气地说道:“说重点,行吗?烦着呢!我们听不懂你那些酸溜溜的话!”
松鼠精抿了抿嘴唇甚是无奈地摇头:“哎,行!为了大王,老夫今天就降低档次迁就你们这些莽夫了。”
说罢,他也蹲下来,拿起树枝开始在地面上画:“明天我……然后你……”
远远地瞧着那热火朝天讨论着的五只妖怪,猴子静静地仰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
那一轮圆月云间穿行,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他就这么放空了脑袋发呆。
许久,猴子从腰间掏出已经失去光泽的玉简放在月色下查看。
“行者道还真是不方便啊……要是悟者道,我现在就把它修好了。这东西,老白猿该是不懂才是。现在修行又不能修,也不知道杨婵能不能找到我。哎……”
想着,他无奈地枕着手臂睡下,闭上了眼睛。
……
次日一早,松鼠精就带着老牛和短嘴出了门。
准确地说,是他自己要出门,然后老牛和短嘴怕他耍诈硬要跟过去。
到黄昏时分,当猴子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睁开眼睛忽然发现松鼠精恭恭敬敬地跪在猴子的帐篷口。
那松鼠精叩拜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那前后左右的头领听闻大王的威名无不拜服,特遣使者献上礼品,甘愿侍奉大王左右!”
“你说啥?”奔出帐篷,猴子看到松鼠精身后还真堆放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礼品。
跑出营地,猴子发现前后左右领地的首领营地里都挂起了“猴”字大旗。
回过头,猴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这只眉目带笑的松鼠精看。
“你干了什么?”
“属下什么也没干,是大王声名远播。”
这马屁拍得……
猴子扭头朝着站在一旁的短嘴和老牛问道:“他干了什么?”
短嘴努了努嘴,有些不屑地瞧了跪在地上的松鼠精一眼,叹道:“威逼,加利诱,外带挑拨离间,坑蒙拐骗。”
“孺子不可教也!”松鼠精当即咬牙切齿扯开嗓门指着短嘴吼道:“老夫为大王鞠躬尽瘁,怎么就是坑蒙拐骗了?”
“那你用的手段就是坑蒙拐骗啊。”
“兵者,诡道也!诡道也!你懂不懂啊?你这文盲,匹夫!”
“切。”
“你——你……气煞老夫也!”
“哼!”短嘴也不理睬,转身便走。倒是老牛看着猴子对松鼠精竖起了拇指:“高!确实高!”
说罢,老牛也走了,帐篷外只留下猴子与松鼠精两个。
绕着松鼠精走了两圈,猴子细细地打量着这只奇异的妖怪,不由得叹了一句:“我倒是小瞧你了?”
“不敢。能得大王垂怜,已是为臣最大的荣幸。”
蹲到松鼠精面前,猴子笑道:“说说,你怎么搞定他们的?”
“区区小计,不足挂齿。”
这松鼠精倒是谦虚得很,只是脸上的神情分明已经写满了“邀功”二字。
不过,这功劳确实有点大。
撑着膝盖,猴子缓缓站了起来:“行吧,可惜没什么东西赏你,我也是个穷光蛋。”
“大王之心,富有天下,如何是穷?”松鼠精美滋滋地叩拜:“吕清不要赏赐,只要能为大王效命,便是此生最大的福分。”
“好!居功不傲!不错不错。你老叫我大王,这大功立了,不赏也不对。暂且记着吧,就当我欠你的。往后必定补上。”
不过这捡来的军师……是不是太强了点?猴子不由得想。
那夜,靠着那些个首领送来的东西,营地里热热闹闹地举行了一次宴会。
连带的那些个刚刚投降的首领也被邀请了过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在宴席上脸色都特别难看。
……
恶龙城高耸的城墙上,一位身材魁梧的麋鹿妖将手持千里镜朝着猴子灯火通明的营地眺望了半响,收起千里镜,下了城墙,带着四个妖兵朝着恶蛟的宫殿快步走去。
不多时,这位麋鹿妖将已绕过前殿,进入**,径直来到恶蛟的寝殿前单膝跪下拱手道:“晋枝求见陛下。”
“进来吧。”紧闭的大门内传出那刺耳的声音。
两个妖兵当即推开了门。
金碧辉煌的房间,飘扬的薄纱帘后,恶蛟懒懒地侧卧在榻上。
两旁两盏精致的烛台火光摇曳,把室内的金器映得十分耀眼。
跨过高高的门口,麋鹿妖将恭敬地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启禀陛下,昨日陛下召见的猴妖,今夜在营地中大宴宾客。”
“哦?这两日,他可有行动啊?”
“未见行动,只是……”
“说。”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共有六个区域的妖精头领易帜,改悬‘猴’字大旗。”
“哦?”恶蛟的嘴角微微上扬:“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立即去查,查清楚了,速来禀报。”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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