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玻璃渣上都是鲜红的血液,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撞到撞到在桌角,桌上仅剩的几支试剂瓶掉落在地,碎成了玻璃渣。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的脸上都是血,跌倒在地上的时候,手掌心被玻璃渣扎了进去。
此人正是研究狂人,吴博士,他吐了一口血水。
他看向苏简跟季云湛,想要说什么,已经没有了力气。
“他就是那个想要拿你做活体实验的研究狂人,吴博士。”季云湛好心给苏简介绍。
苏简没有兴趣知道这个人是谁,她听到另外一个隔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仅存的那一点害怕消失殆尽。
她跑到隔间的门外,推开了一个门缝,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手中捏着一根破损了的玻璃试剂瓶狠狠地对着他身前的男人插过去。
“苏淮!”苏简几乎是尖叫出声的,声音尖锐得快要刺破自己的耳膜。
背对着她举着破损的玻璃试剂瓶的男人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苏淮!”苏简不管不顾地冲过去。
背对着她的季时的似是如梦初醒一般,转过头看向苏简,有几分呆滞。
一个人影冲过来撞到了他的背脊,他的身体震动了一下,因为他扭头看她,所以身体的平衡感不是很好,被她这么一撞,身子往后退了一些。
苏简紧紧地从后背抱住他,“苏淮,我在这里,放下你手中的东西。”
季时州慢慢地转动身体,她的手松了一下,等他转过来的时候直接撞入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拥着他。
“苏淮,听我说,我没事,你不要伤及别人性命,这在法律上叫做过度防卫,情况对你不利,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
“你想想我,想想爸妈,想想妹妹,你还有这么多亲人,所以不要这么极端。”苏简惊魂未定,“你有家人,将来还会有孩子,会很幸福的,不对,你现在也很幸福,所以不要做傻事。”
苏简不断地给他洗脑,企图让他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要这么极端,不要杀人放火。
看到他举起破损的玻璃瓶时,她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此时此刻她说了什么自己都快忘了,只想着给他洗脑,让他感觉到很幸福,让他放下杀人的欲念。
季时州的手紧紧地握着碎玻璃瓶,玻璃瓶都被染成了红色,还有血水顺着玻璃瓶流下来滴落在她浅色的衣服上。
他的脸上也是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苏简摸到了他的手去抢他手中紧紧握着的玻璃,她费劲地拽了一下他都没有反应。
“苏淮,放下来,我不喜欢血腥。”她抬眸看着他,眼睛里尽是清明,“听话,放下来好不好?”
苏简抱着他,自己的身上也沾了季时州身上的血,她去拿他手中的玻璃瓶时被尖锐的缺口划破了手指,血一下就顺着划口流出来。
被玻璃划伤,一向最怕疼的人面不改色地继续握着他手中的玻璃瓶,想要拽过来。
苏简手指上的刮口比较大,血液流得很快,季时州看着她的脸,有着僵硬地开口:“简简。”
“是我。”就是老子!赶紧给老子松手!
苏简内心在咆哮,“是我,我没事,我会就在你的面前,你伸手就可以碰到我,真的,不信你摸摸。”
季时州松了手,伸手去摸她的脸,手上的血液沾在了她的脸上,到处都是,她的脸都蹭花了。
看到她脸上的血,季时州如梦初醒,触电般你突然缩回手,手心像被针扎一样。
他将手伸到背后去,试图将手上的血擦干净,他擦手的力道很大,手心跟布料摩擦,擦得他的手上的肌肤滚烫,火辣辣地疼。
苏简趁机丢掉了手中的玻璃瓶,伸手抱住她的腰身,“苏淮,你碰一碰我。”
季时州不敢碰,他将手伸出来,想要去碰她,可是怕手没有擦干净的血蹭脏了她的脸。
看到她脸上的血,他的浑身战栗,“简简,我弄脏了你的脸。”
他在害怕,他弄脏了她的脸,她最喜欢干净,如今被他弄脏了,简简会生气。
“不脏。”苏简疼了一只手出来随便擦了一下脸,“一点都不脏,反正我也看不到,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她一脸笑意,眼睛清澈得能看清他满身的污迹,他想要挣脱开她的拥抱,怕弄脏了她的衣服,可是他舍不得就这么推开。
“你的衣服也脏了。”他的声音很小,诚惶诚恐。
“知道脏就买新的送给我。”苏简冷哼了一声,“谁弄脏的谁负责。”
季时州突然紧紧地拥住她,像是拥抱整个生命,不敢松手,一点都不敢,怕她会像流沙一样从流走。
他突然说不出话,只能紧紧地拥着她。
“我说了不能动杀人的念头,你为什么不听?那一玻璃插下去,他还有命活吗?只要不危及你的生命,就不要动杀人的念头,因为你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给满身罪恶的人陪葬不划算。”
“简简,别怕,我不会杀人的。”他喃喃自语:“我只是想找到你,可是他们都说你不在,你被人带走了,所以才会对他们动手。”
季时州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更像是在安慰她,“简简别怕我,我的手上很干净。”
“我知道,我信你。”苏简以同样的力道抱着他,给予他安慰,“苏淮,别担心,我不会怕你。”
“简简。”季时州的声音突然哽咽,“我刚才想杀人,因为他们都不肯说出你在哪里,我还想好了要怎么处理他们的尸体,或者可以放一把火将这里都烧了。”
他刚才跟苏简撒谎了,他的确想杀人,他的手上有血,并不干净,他还蹭脏了她的衣服跟脸。
“谁都会有邪恶的一瞬间,我也会邪恶的时候。”苏简第一次见到季时州就动了杀念,但是她控制住了,因为母亲跟妹妹,她不能做啥事,她要好好地活下去。
“简简。”季时州低声问:“你拉着我,好不好?”只有拉着他,他的邪念才会稍微淡一下,才会被控制住。
季时州也一样,他需要一个人拉着,苏简会拉着他,“苏淮,我会抓紧你的手,永远不会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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