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听到白世年出发去了边关,长长舒了一口气。走了就好,去边关,也好。对他好,对自己也好。
温婉对白世年的感觉不差。甚至,内心有着她不知道的那一分的感动。温婉自己也想过,如果是前世,遇见这么强势又大男子主义的,如果是真心真意,她会接受。可惜,这辈子不行。
不仅是她已经不需要靠任何人了,不需要靠任何外力。而且环境,也不允许。白世年不是蠢人,就算她装得再像,也不可能打消他全部的疑虑。可他接受她的说辞,是他自己知道,不可能。
这是一场死局。
他说出自己的疑惑,皇帝定然会查。查出真相会如何?一是皇帝下嫁。妨碍了闺名,将他下嫁,白世年,一辈子去不了边关。实现不了他的壮志凌云,将满清哒子清除的梦想。二是不下嫁,也一样去不了边关。皇帝不会去听解释。郡主与宫女,气度、修养、礼仪,这么多不同的地方,会分不出来,皇帝不会信(若皇帝信了,也只能证明这是个蠢货,更不能重用)。
其他更严重的后果就不说了。反正绝对是白世年承受不起的后果。希望经历了这番的挫折,这个家伙不要再狂妄自大,能够反省彻底。别再被人抓小辫子。早日实现他的愿望。
夏瑶不知道温婉心里打的什么官司,倒是赞叹地说了一声:“听说,白世年为着死去的丫鬟内疚不已。认为是自己克了他,所以,愿意为她守三年的孝。这三年。不近女色。”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温婉眉毛抖了抖。还真是个怪胎。美人送到床上都不知道享用,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隐……。可温婉一下想到那天晚上,那可是一只狼,为什么会这样。温婉不愿意去想。
夏瑶不知道温婉打的什么主意:“郡主,怎么了?”
温婉的这一肚子官司,只能跟自己打。谁都不能告诉。只得摇头,放开了这个话题。
倒是在这时刻。温婉又听到了一个事。
“郡住,刚得了消息。淳王世子爷的贴身丫鬟,那冰琴,怀孕了。”夏瑶低着头,有些不忍心看温婉。
温婉错愕了半天。这是什么意思。脑海里只闪现出燕祁轩要当爹了吗?这么快呀。才十五岁呢!
“郡主,那个孩子已经被淳王下令,让淳王妃处理了。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想多嘴一句,世子爷,跟郡主你不配。郡主,淳世子爷不是郡主的良配。”夏瑶影心疼地劝道。
温婉苦笑,她自然知道燕祁轩不是良配。当初的意思。是存了要好好调教。调教了好,也不可能存在这样的问题。可是后面的事情,超出了她所想。
夏瑶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告诉她这些话,不用她想,就知道这是皇帝外公的意思。如果不是那次事出有因,皇帝外公绝对不会答应的。如今,皇帝外公答应了两人的婚事,却是传来燕祁轩有孩子了。皇帝要是会答应。那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皇帝不同意,淳王估计也不会同意。双方长辈全都不同意,得不到亲人祝福的婚姻,请求着,也不会幸福。再有燕祁轩自己也不是个主意正的人。两年过去了,没一点的长进。而她却几经生死,心态早不与以前一样。而且。她不可能与人共用一夫。以燕祁轩的地位,如果是在她的调教下,还有可能一世一双人。现在,想要一世一双人,做梦的吧她!
温婉知道两人没结果。如果不是她不愿意违背诺言。早就该舍弃了。可是就这么放手,她不甘心。她这么努力争取到的机会,她不甘心就在这些人的算计之下,无疾而终。最后没有结果,她也绝对不要这样轻而易举让人谋算成功。把她当成傻子。
夏瑶看出了温婉的神情,以为温婉并没有放弃。她的心里,也非常的难过。郡主,真的太苦了。所有的苦与难,全都自己一个人压在心底里。
温婉平静下来以后,看着夏瑶:“还有事?”一看夏瑶的表情,温婉就知道,绝对不是啥子好事。一定是糟心的事。
夏瑶吞吐道:“郡主,淳世子爷,跟江家小姐,好上了。两人现在天天花前月下,浓情似蜜。”
夏瑶本以为温婉会更悲伤,或者要发一通脾气。却是只见温婉呆愣了一下,转而露出古怪不已的神情。那神情,好象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
温婉没继续跟夏瑶谈论燕祁轩这个话题。而是进了书房。再里面呆了小半天。
出来的时候,拿了一封信交给已经痊愈,才刚刚回到永宁宫的夏影:“让夏添把这封信交给冬青,我希望他能尽快给我回复。”冬青虽然离开了淳王府,但是在淳王府里还有很多的熟人。温婉相信,冬青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夏瑶呆在温婉身边时间也不短了。她能感受到,温婉是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皇帝知道了温婉的决定,只有无奈地摇头。那个孩子跟她外祖母一样,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的。他本还以为这个丫头是个心高气傲的,受不得这样的委屈。可是没想到这个死丫头也是个倔脾气死心眼。到现在都不愿意放弃。
皇帝想着温婉那次快要死去时的表情,到底还是心下软了。那随她去折腾。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将温婉下嫁到淳王府里去。他的孙女,可不该被人如此糟蹋。
淳王也在正房里训斥着淳王妃,虽然说这个孩子已经没了,但是他还是很恼火“我把一个王府交给你打理,你就是这样打理的吗?媳妇都没进门,你就让一个丫鬟先有孕。你这不是存心打温婉的脸吗?”。
淳王妃心里也有苦诉不出,这事又不是她故意的。但是现在在王爷面前。还是把姿态放低一些的“王爷,确实是臣妾没管理好。王爷,等事情处理完了,你要怎么责骂臣妾都好。可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跟温婉解释清楚。”
淳王黯然“你不用保证了,这事估计皇上已经知道了。原本这就是温婉那时候情况特殊才答应下来的。现在出了这挡子事情,皇上肯定是不会委屈了温婉。”
王妃小心地试探着“王爷,这事的跟头还在温婉身上。只要她打定主意嫁给我们祁轩,不用担心。王爷。你去问问温婉的意思。问问她,我们该如何做,才能让皇上满意。”
淳王得了消息,觉得也是。匆匆赶往了皇宫。去了永宁宫,见了温婉。把这事跟温婉说了,还把他的猜测也说了个清楚明白。问着温婉是什么意思。
温婉觉得有些好笑“你说,到现在,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在古代,定了婚的,是不能随便毁婚的,否则,以后难嫁人。虽然说她的婚姻。只有几个人知道。
淳王哑口无语“温婉,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祁轩只是年龄小,我以后会严加管教的。”说起来,淳王也很矛盾,他其实知道了淳王妃的用意,他也不想娶温婉进门的。真说放弃。他又难受。
温婉嘀咕了一通。夏瑶了然“郡主说,她当日之所以想要嫁给燕祁轩,是因为感受到他对我们郡主的一片赤诚之心。再有你们一家幸福美满的生活,对祁轩的疼爱,让她很羡慕。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发现,其实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如此。所谓的恩爱幸福。所谓的慈母,全都是假的。而淳世子所谓的一心一意,也敌不过一个美貌的丫鬟。”
夏瑶看得出来,郡主并不是真的放弃。而是在逼淳王表态。郡主要淳王表明立场。
淳王傻了似地看着温婉“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夏瑶知道的,不比比温婉知道的少“王爷。府邸里的两位郡主都是才貌双全,琴棋书画,管家理财,无一不精。为什么偏偏让王妃赖以立稳脚跟的世子爷,却是斗大字不认识几个?是,可以纨绔,却没纨绔的跟白痴一般吧!整天就知道溜须走狗,逛妓院进赌场。非但不责怪,还大把大把地提供银钱支持,这样的娘,好过了。如果淳王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郡主是没打算趟你们淳王府的这摊子混水里。”
淳王面色,一下白了。过了好一会,淳王对着温婉道“温婉,王妃你完全可以放心。等你嫁到王府里,我就把王府所有的产业与人脉交到你的手里。再带着王妃,去庄子上住着。你看如何。”
温婉看着淳王,先是一愣,转而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等淳王走了,温婉眼里闪古冷光。真当她是傻子不成。成亲后,她就与纯王妃去乡下的庄子住。这样的话的潜台词,王府容不下她这尊神。
虽然她放弃了,可是淳王的话,让温婉憋的慌。咳,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她只想守住自己的诺言,经历了背叛,她最痛恨的就是不守诺的人。没想到,却因为她的守诺,却被人这样轻贱。
因为两人相处太过美好,所以她是真舍不得放手。当初不该定下什么五年之约,把自己埋在里面。一饮一啄,皆有因果。一切是自己该受的。
夏瑶见着温婉并无颓败或者悲伤之色。只是对着刚刚扎下的花架子看呆。
这话架子是在赵王被圈禁后,温婉让人做的。没下三天,就做好了。与别人的花架子都一样好。温婉发了会呆,坐到花架子下面的秋千上去。坐在秋千上荡着,嫌太低了:“用点力。”
夏瑶不可能让温婉荡得太高,太危险。温婉也不强求。不过看着满园的开得绚烂的花朵,心情也好了不少。自从温婉觉得最大的危险除了,就让重新摆放花。当然,只让在院子里摆花,屋子里,是不摆花的。这些花全部都由夏香打理。夏香对这个很精通,倒也不怕人做手脚。
“郡主,你要的银耳莲子粥好了。”夏影端了一只瓷碗过来。自从赵王被圈禁。温婉没再那么害怕了。相对在一些方面也就放权了。当然,温婉房东,下面的人是不可能放松。
喝完粥后,温婉又坐回到秋千上。如今已经是十月的天。不热不冷,天气正正的好。一阵轻轻的微风吹来,吹在温婉的脸上,软软的,柔柔的,把温婉心情的烦躁吹散了不少。心情也好起来。
生活还得继续,就如这天气,有暖人心扉的春天,有炎热得受不住的夏天,有金灿灿丰收的秋天,也有寒冷似箭的冬天。她已经尝遍冷暖,品过五味。她已经将这世间所有的苦难都经历过了,再没有可以击倒她的了。
温婉将小碗的粥吃完后,正准备出去外面走动走动,舒散舒散一下筋骨。夏瑶小心地说道:“郡主,恒王再过五六日,就能到京城了。”
温婉看着夏瑶皱着的眉头,知道不是试探之意了:“你在担心,担心什么?”
夏瑶为难地说道:“怕是朝廷又得起风波了。”
温婉露出不屑的笑容:“就他,有这个资格吗?小心注意我的身边,别让人钻了空子。朝廷的事,舅舅自会应付。不需要我担心。”不是温婉轻敌,而是她对郑王有信心。这几年,赵王挖了多少的陷阱,设计了多少的事暗害舅舅。郑王都一一走过来,步子很扎实。难道现在还会怕一个恒王。
不过,郑王舅舅心里可能会有一些意难平。温婉摇头,皇帝外公,确实偏心太过了。可惜,这个话题,不是她能去说的。
恒王的事就算引的人注意,也只是少部分人注意。可是京城里突然刮出来的一股风,就引得很多人侧目了。有传闻,尊贵郡主爱慕淳王府世子的风。传闻传得活灵活现,甚至连尊贵郡主当时得了不治之症,快要死的时候,求了淳王府世子去陪伴。说是陪伴走完最后的一程路。如今好了,向皇帝求赐婚。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天才的流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