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援兵
“你们到底要把我抓去哪里?”
“小郡主言重了,我们不过是奉夫人之命,带您离开是非之地而已。”
“你们真的只打算对付毒龙,还是包括叶行歌?”
“个中内情婢子实在不知,还望小郡主见谅。”
“你们既然跟九毒娘子达成一致,那干嘛不往她们镇子里去,如今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吧?”
“玄冥镇规制森严,轻易不容外人进入,但小郡主大可放心,婢子等人便是豁出性命,也一定会护您周全。”
“你先前还跟我们针锋相对,眼下却摆出这么一副忠狗嘴脸,到底是什么意思?”
“婢子谨遵夫人令谕,无须过问具体缘由,小郡主若是有何不明,俟后向夫人请教便是。”
“不管你们再怎么拼命卖好,但凡小慕他们出了一丁点差错,本郡主都要你们百倍偿还。清影那贱婢自然逃不了千刀万剐,至于你们这些浑浑噩噩的爪牙,一样死不足惜!”
“婢子明白,请小郡主息怒。”
“知道害怕了么?其实本郡主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所以应该怎么做,想必你心里有数吧?”
“小郡主菩萨心肠,婢子衷心钦佩,清影姐姐大难不死,日后必有回报。”
“哼……本郡主是怕一剑杀了太过便宜那贱婢,倒要看她以后怎么死得凄惨万状。”
“若能求仁得仁,总强过死得毫无意义。”
“说得冠冕堂皇,做起来却是完全走样,依我看……”
“小郡主噤声!”
鄢婷闻言一愕,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拦腰挟起,腾云驾雾般带到一棵古树上面。
正在鄢婷惊怒交集之际,耳边忽然听到步履杂沓之声,似乎有数十人结伴匆匆往这边赶来。
虽然目光受限,看不到来者究竟是何人,但眼见身边的琦儿露出担忧之色,鄢婷登时心中一动,扬声尖叫道:“救命啊!”
饶是琦儿见机得早,出指封了鄢婷的穴道,但这声呼救还是惊动了赶来之人。
当下只听一声惊咦,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道:“是谁躲在附近?何不现身一见?”
鄢婷正自精神一振,此时又听一个女声疾快的道:“事态如此紧迫,师兄何故停步?”
先前那声音迟疑着道:“方才有人呼救,师妹没听到么?”
那女声微微一顿,随即沉声道:“掌门师叔安危为重,无关之事不必理会,师兄切莫因小失大,还是快赶路吧。”
先前那声音似是一滞,一时之间沉吟不语。鄢婷可不由得暗暗叫苦,正在祈祷“邱小友”听她师妹“小婶子”的话,早些动身继续赶路,琦儿却已经脸色一整,脆声娇喝道:“无缺公子使者在此,崆峒派诸位请暂留玉趾。”
她说罢足下一点,翩若惊鸿般落在场中,打眼只见面前站着二三十名崆峒派的弟子,当先两人一位身短须长,另一位英姿飒爽,正是邱伯松和展玫苓。
两人同样打量着琦儿,只听邱伯松讷讷的道:“方才的声音并非姑娘所发,不知可否告知实情?”
琦儿面色平和,不卑不亢的道:“方才只是敝处家事,不劳邱六侠动问。”
“婢子现身是为规劝各位尽早回返,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邱伯松听罢沉哼一声道:“姑娘言语笼统,而且有恫吓之嫌,邱某人只怕不能从命。”
琦儿似是一怔,想了想才又道:“邱六侠切莫误会,婢子确实是为诸位的安危着想。”
邱伯松尚未答话,展玫苓已经哂然道:“贵处的好意敝派心领了,但我们的确有要事待办,所以请恕不能从命。”
琦儿一时语塞,期期艾艾的道:“各位如果非要一意孤行,便请牢记敝处的忠告,若是……嗯……”
琦儿这厢兀自碍口难言,却见邱伯松长眉一轩,霍地扑向她原先藏身的那棵古树。
琦儿待要阻止已经不及,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只见邱伯松凌空一抓,单手拎着鄢婷电射而回,一张清瘦脸庞早已黑如锅底一般。
展玫苓打眼觑得分明,登时为之一滞,连连冷笑道:“好啊,又是你这丫头,今天要不好好给你个教训,以后本姑娘的名字倒着写!”
鄢婷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听罢只余暗自苦笑,此时只听琦儿肃然道:“展女侠且慢动手,这位是晋阳王府的郡主。”
展玫苓狠啐一声,满脸不屑的道:“她要真是郡主,本姑娘岂不要做皇后?哼!眼下要事缠身,实在耽搁不得,便剜这丫头一只招子聊做惩戒!”
她说罢食指一勾,便要施以辣手,琦儿见状面色陡变,冲上同时厉叱道:“展女侠手下留情!”
嘴上说着留情,手下却不容情,只见琦儿玉掌翻飞,猛击向展玫苓的胸腹要害,当场将她逼得应接不暇。
噼啪交击之声盈耳不绝,两人转眼间便拆了十几招,毕竟还是展玫苓技高一筹,激战中觑个破绽,一指点在琦儿的臂肘之上。
琦儿闷哼一声,忍着剧痛踉跄暴退,再看时已然额头冒汗,脸色尽成煞白。
展玫苓轻松取胜,并未趁隙追击,只是沉吟着道:“姑娘用的招式的确出自云顶蜃楼,只是火候稍欠了些,看来你多半是被这丫头利用了。”
琦儿强抑痛楚,郑重其事的道:“这位真的是晋阳王府的郡主,还望展女侠高抬贵手。”
展玫苓见琦儿不似昏昧,心里多少生出几分嘀咕。此时只见四条娇小身影电闪风飘般驰来,呈四角之势将琦儿护在中心,小脸上分明满是敌意。
琦儿定了定神,敛衽为礼道:“方才多有冒犯,万请诸位见谅,只求看在我家公子面上,莫再为难婢子。”
展玫苓察言观色,一时之间踟蹰更甚。崆峒派其他弟子则交头接耳,各自议论纷纷,蓦地只听一人正声道:“这丫头三番两次与本派作对,咱们断不能放她干休,师叔不如将她暂且扣下,日后再考虑如何处置。”
展玫苓心中一动,缓缓点头道:“庞师侄言之有理,即便这丫头真是宗亲贵胄,卫王爷也该给本派一个交待。只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如今咱们要带着她,可难免有些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