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打鸦季
两位女侠声口一致大力讨伐,涂悍彪固是苦着脸不敢辩驳,皇甫鹰扬也不由得扶额道:“没法子,既然这样本巨侠只能大义为重了,谁让你这‘恶贼’罪大恶极、罪恶滔天、罪不容诛、死有余辜呢?”
涂悍彪闻言吓得脸都绿了,一把拉住皇甫鹰扬的胳膊,哀声恳求道:“大哥大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这凶婆娘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真箭箭都要命,毫不留情呀!”
皇甫鹰扬略一沉吟,转向桑吉玛尔道:“那个……我说侄女啊,其实我听你刚才说的,这恶贼也犯不上死罪,所以能不能看我薄面,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这番话说来全是一副长辈的姿态,桑吉玛尔倒真被唬住了,顿了顿方为难的道:“这个我不能做主,得先把他抓回去,然后交给阿爸发落。”
皇甫鹰扬欣然道:“侄女果然明是非、讲道理,哈……我也正好借这机会去拜访一下哈大哥他们,咱们这便走吧?”
桑吉玛尔点点头道:“也好,正巧我师父也在族里,你是不是真的朋友一问便知。”
皇甫鹰扬眼前一亮,难掩惊喜的道:“常老哥也在?啊对了,你们这边年节跟中原不一样,莫非他是回来团圆的?”
桑吉玛尔一边收起弓箭,一边嗯声道:“今天是年节没错,师父回来快十天了呢。”
皇甫鹰扬哈哈一笑道:“果然如此,常老哥向来是个贪吃鬼,哪有不趁机大打牙祭的道理。”
桑吉玛尔微一偏头,纳罕的道:“‘大打鸦季’是什么意思,乌鸦是不吉利的东西,我们从不打来吃的。”
皇甫鹰扬哑然失笑道:“这个稍后再跟侄女解释吧,还有大臭脚你,我这可算是仁至义尽了。待会儿你给我老实点,别再惹麻烦,听到没有?”
涂悍彪看看无法,只能谄媚的道:“大哥大英明神武,小弟全靠您帮衬了。”
皇甫鹰扬沉哼一声权作回应,这时却听邢稚莺冷然道:“你们要去哪里随便你们,不过这恶贼得把我家的鹣鲽双剑留下。”
涂悍彪微一愣怔,显见为难的道:“那双剑我之前已经出手了,价钱还当真不低。唉……算了,只当是我孝敬大哥大的彩头,银子一分不少都还给你行不行?”
邢稚莺越听越怒,断然呵斥道:“谁稀罕你的臭钱!你快说卖给谁了,本姑娘自己去讨。”
涂悍彪一正色道:“道上的规矩从来都是只认东西不认人,漫说我不知道谁买的,即便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邢稚莺更加气恨,霍地转向皇甫鹰扬道:“之前你说欠我的救命之恩还算不算?”
皇甫鹰扬咳声道:“那当然算,不过我看大臭脚当真不知道,毕竟道上确实有这规矩,你一味逼迫他也是白费力气。”
邢稚莺又是羞恼又是沮丧,一时之间竟犯了小性,不管不顾的道:“什么道上的规矩,反正都是你们这伙儿恶贼不对,必须得给我一个交待!”
皇甫鹰扬听邢稚莺把他也归到“恶贼”一伙儿,苦笑之余含糊的道:“这事以后再说,你眼下不是想找昆仑派的人吗,咱们还是先管人命关天的大事行不行?”
邢稚莺翟然一醒,暗悔刚才失了分寸,镇定心神间冷冷的道:“好吧,算我看你的面子,索性饶这恶贼一次。你那‘怪病’要是好了,咱们从此便分道扬镳。”
皇甫鹰扬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道:“哪用得着分道扬镳,我看你还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保证一天之内让你见到昆仑派的人,这样你可满意?”
邢稚莺吃了一惊,面现愕然的道:“一天?你先前不是说过,至少还得七天才能到吗?”
皇甫鹰扬嘿然道:“山人自有妙法,要是一天之内兑现不了,我发誓以后都不再缠你,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邢稚莺眼前一亮,显然在“优厚条件”之前大为心动。皇甫鹰扬正自气笑不得,却见她终是摇摇头道:“人命关天,我不跟你开玩笑,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皇甫鹰扬暗暗欣慰,一挑大拇指道:“小莺儿遇上大事倒不含糊,哈……你不信我没关系,我这桑吉玛尔侄女你总该信吧?”
邢稚莺心生诧异,转眸去看桑吉玛尔,只见她神色古怪的道:“姐姐不知道吗,我师父正是昆仑派的人。”
此语一出,邢稚莺直是喜出望外,失声惊呼道:“真的?!那你师父——可是不对啊,苑盟主的弟子都是玄门修者,没有哪位是姓常的呀。”
桑吉玛尔正待解释,却听皇甫鹰扬鼻中一哂道:“果然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这么孤陋寡闻怎么行?常万里老哥正是你祁哥哥的授业恩师,道号瑞阳子是也。”
邢稚莺恍然大悟,惊喜之余却也醒过味来,瞪了皇甫鹰扬一眼道:“你既然知道瑞阳前辈在那里,干嘛还要骗我多等一天,哼……心怀叵测。”
她这话虽然是嗔怪,神色间却全是欣喜,皇甫鹰扬见状微笑道:“反正咱们也算提前功德圆满,又正赶上年节,多待一天也无妨嘛。何况那是昆仑派的弟子,哪用得着皇帝不急急太监。”
邢稚莺白眼一翻,拧身上马之际径向桑吉玛尔招呼道:“请姐姐前面带路,咱们赶紧走吧。”
桑吉玛尔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这时也无意多想,便即爽朗的道:“好呀,不过可不能让那个恶贼跑了。”
涂悍彪还没来得及反应,皇甫鹰扬已经出指点了他的穴道,随即举手将他提起,呼的一声掷向桑吉玛尔。
桑吉玛尔手中的马鞭顺势一卷,堪堪将涂悍彪的瘦长身子甩落在马鞍前,行动间直是潇洒之极。
邢稚莺本来还满腹担忧,差点提醒桑吉玛尔小心,见状才终于松了口气,由衷赞叹的道:“姐姐好本事,这招我可学不来。”
桑吉玛尔展颜一笑道:“没什么啦,那我先走一步,你们步我后尘好了。”
她说罢便打马回转而去,隐约还听到涂悍彪的一声哀叫。邢稚莺只觉啼笑皆非,抿唇莞尔道:“这姐姐成语倒学了不少,可怎么都用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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