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风这段时间不仅头发长了,人也饿瘦了。
一个星期以来就只喝了水。
宋秋风将自己内心的情绪发泄完后,胃口好了许多,就一眨眼的功夫将麦穗拿来的牛轧糖全吃了。
喝了一杯水后,看着麦穗说道:“我还饿。”
“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
“只要你点的,我都爱吃。”
“那有什么禁口的吗?”
“我不爱吃特别辣的。”
“好。”
麦穗看了一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九点半了。
和苏昊宣、骆苓说的是十点之前回家,现在这个点得回去了。
“我得回去了。”
宋秋风盯着麦穗。
麦穗将背包里所有的糖果都倒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整理一下,就准备背着书包走。
宋秋风连忙去送。
到门口,麦穗回头问道:“你明天去学校吗?”
宋秋风的眼神有些闪躲。
麦穗看着宋秋风还红肿的眼睛,想到刚刚看的那些相册。
“要去法国吗?”
宋秋风再次将视线集中在麦穗身上。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你陪我?”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她,应该去看看她。”
宋秋风低着头。
“你是在害怕什么?”
“是我害的她,当初如果不是我吵着要出来玩,她也不会出意外,。”
“你的自责也无法挽回什么。”
宋秋风的双手紧攥着拳头。
麦穗看着宋秋风还隐忍着什么,说道:“无法挽回,除了承受后果,以及感到痛苦外,那就是不要让自己再有任何遗憾了。她那么爱你,在离开的时候,也是希望你能去看她一眼。有人陪着你一起,你若还是是害怕,不敢面对的话,那你就只会永远畏惧黑暗。”
宋秋风无言。
“你知道吗?你妈妈出意外的那天,也是我爸爸去世的那天。”麦穗说道。“你妈妈成了植物人活了这么多年,我爸爸却在那个晚上永远的离开了。”
“那个男人是你爸爸吧?”
“嗯,一看照片,我就认出了那个阿姨。”麦穗说道。“你还知道吗?那天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我的亲生父亲,还没有开口喊他一声‘爸爸’,他就永远离开了,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干什么?又不是你做的。意外都会发生,或早或晚。选择逃避,选择痛恨,选择怒骂,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人生都是向前走的,没有折返的路给你。就算你一辈子把自己关在这个屋子里,只要你还活着,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不可能躲一世。”
宋秋风无言。
麦穗穿好鞋后,说道:“不用你送,我自己知道回去。”
说完麦穗准备关上门。
宋秋风挡住。
宋秋风看着麦穗,说道:“我要是一个人去的话,你还觉得没出息吗?”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麦穗说道。“那天,要不是你跟过来的话,我和骆一都早就死了。而且你看到了那个场景,没有选择逃走,而是报警,那不是一般人能拿出勇气面对的。如果那个时候,你选择忽视这一切,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个世上现在不可能我和骆一,现在我也不可能站在你面前和你说话。”
“你知道?”
“嗯,我看到了。谢谢你。”
“我......当时挺害怕的。”
“可你还是打了那通报警电话。”
“你当时冲过去的时候,不害怕吗?”
“害怕。”
“那你还不要命的冲过去,要是那抢没有射偏,打中你的头,就算我报了警,也救不会你。”
“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骆挨枪子,他是我在这个世上仅剩的亲人。”
“你.....你妈妈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自杀了。”
宋秋风不知道在接着说什么了。
麦穗开口道:“你决定好了吗?”
“啊!嗯,我现在就买机票,不用你陪我。”
“我可以请假陪你去的。”
宋秋风摇头。
“我可以自己去,我不想那么没有出息。”
“好。”
麦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便摇手和宋秋风再见。
第二天一早,宋秋风发信息过来,说他已经到机场了,上午9点的飞机。
一大早起来,麦穗见客厅和厨房的桌上都没有放糖果。只在餐桌上,看到有一大袋早餐。
麦穗往骆一房间走去,打开骆一的房间看了看,骆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衣服和袜子都没有来着及拖。
麦穗走过去,摸了摸骆一脸上这段时间没有修理的胡子,还有那乱七八糟的头发。
骆一感觉有人碰自己,半眯着眼睛看着。
“穗穗。”
“你又没有换衣服就躺床上了。”
“本来说眯一会,没想到就睡着了。”
麦穗看到被骆一压在身下的睡衣。
“现在早上了吗?”
“嗯。”
“还没有买早餐!”
“不用了,曼婷姐买来了。”
“她怎么来了?”
骆一有些不爽得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她过来,也是奉苏昊宇的命令来照顾你的啊。”
“我才不让她照顾,我再去给你重新买。”
“你还是先去洗澡吧,你看阿风都嫌弃你身上的汗臭味。”
阿风咬着骆一脚上的袜子,咬着往外拉。
“你居然还敢嫌弃我。”骆一抱起阿风,任由阿风在自己怀里挣扎就是不放手。“那就一起洗吧。”
麦穗将他的睡衣收拾好,拿到洗手间。
“今天不去警局了吗?”
“放一天假,在家给你做饭。”
“我要吃糖醋排骨。”
骆一将阿风放进浴缸里,转身看向麦穗:“你说你这段时间吃了多少糖了?”
说完,不顾麦穗反抗,捏住她的脸,看她的牙齿。
“里面的牙齿都黑了,在这样吃下去,还没有成年,可能要吃就掉光了。”
“我还有一年半就成年了,你咒我!”
“这是事实。”
在骆一和麦穗争吵的时候,苏昊宣从书房出来,赤裸着上半身。
“早啊。”
苏昊宣打了个哈欠说道。
骆一在麦穗转身过去的时候,连忙将自己的睡衣扔苏昊宣身上。
“去去去,穿好衣服出来。”
苏昊宣接着伸了个懒腰,又再次进屋里。
吃完早餐后,骆一便将苏昊宣和麦穗一起送学校去。
快到九点的时候麦穗收到宋秋风的信息:起飞了。
麦穗回复:嗯。
没一会儿宋秋风的信息再次回过来:我不会再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