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大人面色黑囧,“守财奴,你说的该不会是……”
“咳咳!”姑父大人佯装咳嗽了两声,“十一阿哥还小,等长大些,会变好的。”
盈玥耸了耸肩膀,“但愿吧。”其实她也希望那个守财奴阿哥能有有所改善。但素,那家伙可是重生的,一辈子的守财奴心态,只怕早已根深蒂固。
这样的守财奴病,祸害最深的,反正不是她。
“有这么个儿子,皇上其实也挺不容易。”盈玥叹着气道。
“可不是么。”姑父大人如是感叹,明明是最聪明的一个儿子,却偏偏有那样不忍直视的瑕疵,委实令人心痛又心累。
前头已经有两个儿子不过是被他严厉申斥而已,就给朕来个接踵郁郁而终!他在教育儿子上,哪里还敢严厉矫正?
他已经骂死了两个儿子,不能再来第三个了!
“月丫头啊,那你说,皇上该怎么管教十一阿哥比较好呢?”姑父大人很是虚心地求教。
盈玥一愣,“这个……多揍几顿,估摸着就好了吧。”
姑父大人瞬间黑了脸。
盈玥笑着道:“我是说真的,俗话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嘛!”
姑父大人摆了摆手:“大阿哥和三阿哥就因为当年一通严斥,便先后抑郁而终。这两个阿哥不过是被骂了几句,便没了,若是直接动打……”他可不想再死儿子了。
盈玥暗想,话说大阿哥和三阿哥的心灵未免也太脆弱了点吧?当年旧事,她自然也知道,无非就是元后,她那位亲姑姑丧礼上,大阿哥和三阿哥估摸着是觉得自己储位有望,因此得意忘形、灵前失仪。
那是又是正是乾隆最悲痛之时,故而气急之下,对这两个儿子劈头盖脸一通怒骂,还叫他俩都死了心,说断断不会立这么俩不忠不孝之子为太子!
结果,这俩娃便遭到了幽禁。
不过这幽禁也没多久,自打大阿哥永璜受不了打击挂了之后,乾隆就已经放过了三阿哥。可这娃也只是多活了几年,就在去年,紧跟在他亲妈纯惠皇贵妃之后,也跟着挂了。
挂了两个成年儿子的乾隆,估摸着是死儿子死怕了。对于其他儿子,只怕是连重话也不敢多说了。
盈玥托着腮帮子道:“我突然觉得皇上的儿子,好像都蛮脆弱的。”
姑父大人脸色微囧,却带你了点头,“我也这个觉得。”
盈玥叹着气道:“是挫折教育不到位啊。”
“挫折教育?”姑父大人露出疑惑之色。
盈玥笑着道:“挫折教育嘛,就是……比如您想想圣祖爷的八阿哥,那都被训成啥样了?人家都还活蹦乱跳、上蹿下跳,还一直活到先帝朝,把先帝爷气了好几年才死的!”
姑父大人:……这个例子举得实在是有点……不过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盈玥道:“俗话说得好,温室里养不出万年松、庭院里跑不出千里马,愈是百般呵护养大的娃,长大后愈是经受不起风浪!”——不得不说在养儿子的功底上,康熙爷算是一把好手了,把一串儿子提溜着折腾了好几遍,可愈是折腾,这些儿子倒是一个比一个能干、一个比一个耐折腾了!
姑父大人脸色不由一震,“你这话说得倒是颇有几分振聋发聩。只不过……我怎么没听说有这样的俗话呢?”姑父大人露出疑惑之色。
“咳咳!”盈玥忙咳嗽了两声,“姑父,您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姑父大人笑了,“朕……咳,真没想到,你一个小小丫头,懂得还不少。”
盈玥急忙找补:“那个我阿玛教导大哥二哥便是极为严厉,也没见我大哥受不了,反而愈发上进了。我二哥更是前脚被骂、转脸便笑嘻嘻。”——怎么说呢,大哥那是奋发向上型的,二哥是混不要脸的型的。至于三弟福康安,人家不归老爹管,早已抱紧了宫里那位干爹的大腿。
因此这些年,活得最松快的,反而养在宫里的福康安了。
姑父大人沉默良久,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样,“或许,是皇上从一开始便错了。”
盈玥道:“皇上是慈父,可教育子嗣,需要的是严父。”
姑父大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盈玥又笑嘻嘻道:“俗话说,严父慈母嘛!这样一张一弛的搭配才合适嘛!”
姑父忍俊不禁,“你这丫头,当真是个活宝。”
说罢,姑父大人忽的问:“月丫头,你瞧着绵德和绵恩这两个皇孙,哪个更好些?”
盈玥一愣,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了?便道:“若论文才武功,当然是绵恩阿哥更优秀。”
姑父大人道:“这个是自然,可我问的是,你觉得他俩谁的品性比较好?”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绵恩人品好,绵德那小子满肚子坏水!
可背地里说人坏话,总有些不太好,盈玥便含混道:“我跟两位皇孙又不熟……”
姑父大人笑了,“你不必有所顾忌,只管直说便好。”
被看穿了……盈玥小脸蛋微微一囧,“那姑父可别告诉旁人。”
姑父大人笑眯眯点头。
盈玥低声道:“我觉得绵恩阿哥人品更好些。”
“哦?”姑父大人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可是绵德素日里性情温润、亲和待人,素得上下交口称赞。而绵恩便沉默寡言多了。”
盈玥暗道,十几岁的男孩,待人接物如此游刃有余,赢得上下称赞,才不对劲好伐?
便笑着道:“我额娘说了,嘴皮子太利索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姑父大人呆住了,旋即他咳嗽了两声,勉强故作镇定道:“这个嘛,嗯,春和的确少言实干之人。”——这丫头的话虽然看似偏颇,但也并非没有道理,沉默寡言的绵恩的确反而比善于言谈交际的绵德更优秀。
姑父大人心中的天平不禁微微倾斜了几分。
“对了,姑父您怎么会在公主府?”盈玥露出疑惑之色,“您怎么没回盛京?”
姑父大人忙道:“我……那个,找和敬有点事情要谈。”——谈的自然是咏絮丫头的婚事。
盈玥见姑父不欲深言,便笑着道:“公主府我还算熟悉,姑父可需要我引路?”
姑父大人笑哈哈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认得路。”和敬的公主府,便是他亲手操刀设计建造的,自然是再熟悉的不过了。
“哦,那姑父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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