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县,华亭港。
号称记有三十六坊,烟花万家,是个十分繁华的所在。
宋江在此建立市舶司,掌管华亭港和青龙港各国商船及征收税捐,让这里变得更加繁忙。
来自日本和高丽的商船,为了躲避胶州湾附近的海盗,大多选择来此停泊上岸。
宋江自从投奔了杨霖之后,兢兢业业为他奔走,现在终于有了些起色,站在江边看着来往的大船商户,心情十分不错。
“咦,那不是咱们的船,前几天刚刚出发的?”
花荣举手遮阳,看了一会道:“没错,哥哥,那就是咱们的船。”
迎入船队之后,宋江上前正好赶上杨通下船,问道:“杨员外,这是?”
吕泰玄啐了一口,骂道:“真他娘的晦气,碰到朱勔的狗腿子耀武扬威,被我们给宰了。”
宋江差点没站住,惊道:“宰了?”
“那等鸟人,还留着过年不成。”
宋江暗自叫苦,现在江南一带被他经营的不错,好不容易步入正轨,眼看着滚滚财源进项,竟然就出了这件大事。
本来还觉得杨提举行事有些偏激,现在看来比起他爹可差远了...
梁山伯附近的几个好汉,跟这群人比起来,就是群奉公守法的好百姓。这些盐贩子闷声不响,平日里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杀人却利落的很。
杨通讪笑两声,道:“还是给霖儿捎个口信吧,这事得他出面才能平息。”
事到如今,宋江也知道别无他法,当即命令花荣:“花荣兄弟,此事万分紧急,你去挑两匹快马轮着骑,尽快告诉提举知道。”
因为摩尼教谋反案及时发现,蔡京和梁师成各派一个心腹,到两浙路搞得鸡犬不宁。
汴梁却还是那样的富庶繁华,杨霖用温室加金属折射光线,带着庄客们搞出的逆季节瓜果蔬菜,已经有几个熟的。
一大早,杨霖就爬起来,看了一下外面的叶子上,霜已经很厚了。
苏循等人早就在外面等候,杨霖穿着家居的燕服便跑了出来,指挥道:“把熟了的水芹、芦菔、百合挖出来,今天我要进宫献菜。”
身后苏凝香和苏妆怜姐妹,带着三四个丫鬟,拿着大氅、端着洗漱用的温水和帕子追了出来。
杨霖就地梳洗一番,撸起袖子亲自走到温室,指挥着众人挖菜。
苏循瞧准机会,偷偷靠近两个女儿,问道:“怎么样,在杨府没受什么委屈吧?”
苏凝香俏脸一红,低声道:“爹爹放心,大郎他待我们挺好的。”
苏妆怜晃了晃手腕,娇笑道:“大郎可宠我们呢,还把他娘临终留给他的一副手镯给了我们,你看,我和姐姐一人一个。”
雪白的皓腕上,果然有一个碧玉的手镯,更添不少丽色。
苏凝香拍了妹妹一巴掌,嗔道:“快收起来,大郎不是说了么,这事不能对外说...他已经有几个妾室,都没有得到这镯子,嘱咐我们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那几个姐姐吃味起来,会家宅不宁的。”
苏妆怜掩不住得意,笑道:“这不是没有外人嘛,只有咱们爹爹在。”
苏循心中大喜,叮嘱道:“大户人家规矩多,不比在家中父母面前百无禁忌,你们要仔细服侍好杨提举。人家越是宠爱你们,越不能没了规矩,才会被人敬重。”
姐妹一起道:“知道啦,爹爹。”
底下传来杨霖的叫声:“苏循,快来看看,我这菠菜怎么死了几棵!他娘的,可惜了可惜。”
苏循看了一眼千娇百媚的两个女儿,穿着打扮和在自家时简直云泥之别,便放心地大步走进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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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赵佶正在宴请群臣,只有他自己吃的是杨霖进贡的新鲜蔬菜。
杨霖献菜有功,被赵佶特意安排在自己身边,这份殊荣连蔡京都没捞着。
“一剪梅花万样娇。斜插梅枝,略点眉梢。轻盈微笑舞低回,何事尊前拍误招。
夜渐寒深酒渐消。袖里时闻玉钏敲。城头谁恁促残更,银漏何如,且慢明朝。”
一位身体欣长的美人,着一件紧身雪花宫装,上面染着点点红梅,梳着高高的双丫发髻,手捻一枝红梅,纤腰一握,在大殿之中轻歌曼舞。
这是教坊司的歌姬,她唱的正是本朝才子周邦彦的词,周邦彦本来作为大晟府提举,这种场合也要参加的,不过因为得罪了杨霖,被人割了耳朵,早就致仕回乡了。
赵佶拍了拍手,叫了声好,杨霖当即跟着附和:“好!唱的属实不错。”
赵佶没好气地问道:“杨爱卿如此激动,倒是说说哪里好了。”
杨霖连听都没听,闻言却不慌,起身道:“她好就好在能让官家称赞,微臣以为官家赞过的,必然是好极的,就值得微臣大声叫好。”
赵佶哈哈大笑,晃着手指道:“你啊,小小年纪,便如此油滑。”
人群中,两道恶毒的眼光盯着杨霖看,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正是王黼和潘意,这对难兄难弟,一个差点被踢成了太监,还丢了自己的御赐的大宅子;另一个养的金丝雀,被杨霖半路截胡,差点被气得吐血身亡。
王黼见他与皇帝如此亲近,更加的不甘心,过了一会舞姬上来之后,王黼这小子也是个狠人,把衣服一脱,钻到舞姬中,顿时如同一根泥鳅进了鱼池,搅得鸡犬不宁。
大臣们纷纷喝骂,这种有伤风化的事,大宋开国也未曾见过。
王黼非但不听,竟然做出矫揉造作的动作,嘴里哼哼唧唧地发出淫靡之音。王黼此人,长相着实不赖,史书上说他“为人美风姿,目睛如金”。皮肤白嫩的如同处子,这一搞还真有不少好男色的官员看得津津有味。
这下子,连赵佶也忍不住了,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棍,窜到人群中追打王黼。
皇帝若是想惩戒臣子,何须自己动手,赵佶不叫侍卫已经是说明了他虽然表面生气,实则乐在其中。
杨霖看得目瞪口呆,下面大臣中,一个中年武将愤然起身,走出了这荒唐的皇城。
外面候着的手下,纷纷围了上来,道:“恩相,宴席刚刚开始,恩相何故早退?”
种师道背着手,看着阴云笼罩的皇城,他来汴梁是为了要粮饷的,西军已经三年没有饷银了,靠的全是自己想办法填补。
但是满朝的君臣,都在推诿,拿不出一文钱给边关死战的将士。
汴梁城中,却是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种师道叹了口气:“奸臣当道,此路不通,我们自寻他法吧!”
周围的西军将领,脸色瞬间灰暗下来,谁也不想饿着肚子打仗,更何况还有一大家子指着这些遮奢的汉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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