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就在狼烟升起不久之后,天空中突然飘起的鹅毛大雪让马腾和韩遂有些惊疑不定,这也太巧了,那陈默莫不是会使什么妖法?能呼风唤雨?
“寿成兄,这天降大雪,粮道必然难以为继,我们……”韩遂找到马腾,叹了口气道:“撤军吧。”
看着雪的规模,运送粮草会更难,加上如今天寒地冻的,本就不适合打仗,如今这一下雪,更难有作为了,冻都能把人给冻死,军中现在还有不少染了风寒的将士呢。
马腾目光复杂的看向韩遂,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便依文约之言,立刻撤军。”
不能再等了,必须在这路面尚未完全被大雪封住之前离开,退往陇西,等雪停了再回祖威,这一仗打到现在,气势汹汹而来,但除了一座被人家自己烧毁的营寨之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斩获,倒是羌族勇士战死不少,马超威信也丧失了许多。
而且这一次要是退了,至少这陇西之地将尽归陈默所有,还有安定一带,恐怕那候选也守不住吧。
二人简单的定了撤退的策略之后,便趁着大雪弥天之际,迅速命部将收整行装,开始撤军,此番西凉之战,明面上来说,要算是马腾和韩遂挑起来的,但若问两人的话,其实二人是不想打这一仗的,奈何羌人被臧洪的政策逼的纷纷前来求助、诉苦,基本上这一次两人算是被羌人或者说被臧洪逼出来打这一仗。
本身两人部队折损不多,但羌人的损失却绝对不少,马超带领的破羌便折损了七千,更别说这些时日攻城消耗,五万羌军,抛开战死的,还有不少染了风寒等死的,马腾和韩遂拔营返回时,来时的五万大军,跟着他们回去的,却只剩下不到三万,大量染了风寒的羌人被丢在了营中痛苦呻吟。
当雪停了一些,陈默的兵马杀到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是满营伤兵了。
“主公,这些士兵多染了风寒,如何处置?”鲍庚带着先锋营与陈默汇合后,将营中的情况说了一遍,这般天气,马腾和韩遂要撤军,这些伤兵带着只会拖慢行军,所以显然是被抛弃了。
“给他们个痛快,就地掩埋。”陈默的神色有些冷漠。
“喏!”鲍庚点点头,这种事,在这年月很常见,是敌人,而且还是羌人,不会有太多负罪感,再说连马腾、韩遂都把这些人丢下不管,难道要指望陈默这个敌人来救他们?陈默显然没有这个想法,就地掩埋都是担心滋生瘟疫,否则的话,陈默都不会管。
营中的惨叫声不断响起,陈默没有入营,带着人马绕过军营,敌人离开的痕迹已经被风雪覆盖,不过这种时候,他们要走的路线并不难猜,陈默看了看天色,对着身边的杨定和梁兴道:“你二人各领本部兵马沿着大路往陇西方向追击,记住,多派斥候,找到敌军主力之后,也不必立刻厮杀,只需远远跟着,让他们不能好好休息便可,若那些羌兵反身厮杀,不可与之硬碰。”
现在的羌兵一门心思想要回去,所谓归师莫掩,逼得太紧反而会让这些人拼死抵抗,吊着他们一点点的耗尽他们的士气、斗志,等到了陇西的时候,便是马韩联军覆灭之日!
“喏!”杨定、梁兴二将答应一声,各自领兵而去。
“高顺!”陈默看向一直没有用的高顺笑道:“这最后一战,便是陷阵营建功之时,让将士们修养好。”
“喏!”高顺闻言躬身一礼,这最后一战自然不可能只有陷阵营,毕竟陷阵营不过千人,陈默的其他各部会配合,但陷阵营的作用就是讲敌人最后一点士气彻底打散,这一仗,陈默可不只要击败马腾、韩遂,还要重创西凉羌族,打到他们怕,然后再行安抚!
杨定和梁兴的追兵,很快便找到马韩联军的踪迹,有了赵岑的教训,梁兴和杨定也不敢过分相逼,只是远远跟着,不时派小股人马击杀一些掉队的人,但绝不跟对方的大部队靠近。
虽然这边并无进攻的意思,但马腾和韩遂的压力却陡然加大了不少,马超和阎行都各自带兵前去搦战,一开始杨定还跟马超较量了一场,接过差点被打溃,自此之后,见到对方兵马过来,便迅速远遁,不与羌军硬碰。
虽然小胜一阵,但并未给联军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改变,大雪过后,天气越发冷了,每天都有羌军掉队或是直接倒地再也没有起来,三万大军,却被三千人追着走,军中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压抑,每天都有不少逃兵出现,一开始,马腾和韩遂还会管一管,但到了后来,根本管不过来,眼看着陇西将近,马腾和韩遂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梁兴和杨定一直在侧游弋,但陈默的主力却始终未曾出现,那陈默应该不会这样轻易放他们离开吧?
心中的不安,在抵达陇西的时候达到了定点,眼看着襄武城便在眼前,但城头原本代表马腾的旗帜却并未出现,空荡荡的城头上,只有几名士兵在巡视。
有心绕开襄武继续西行,但军中将士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很多人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便直接往襄武涌去,一路奔波,后方还有追兵追击,不断压抑着他们的神经,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上,这些将士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在看到襄武城的时候,很多人疯狂的涌过去,现在他们不像别的,只想在城中好好睡上一觉,吃一顿饱饭。
“快,阻止他们!”马腾皱眉看着那些不顾一切涌向城池的羌军,怒喝道。
可惜,已经晚了,就在大批羌军眼看着便要抵达襄武的时候,紧闭的城门根本没有开启的意思,但城头上,却涌出大量的兵士,紧跟着,一枚枚箭簇自城头落下,如同冬季里的一盆冰水,将将士们刚刚升起来的一丁点热情和希望彻底浇灭。
城头上,荀攸指挥着士兵不断放箭,同时观望这敌阵,又命人在城头升起了狼烟。
城下的羌军将士有的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任由箭簇射来也不动分毫,疲惫的感觉已经大过了对死亡的恐惧,但更多的士兵还是连滚带爬的往回跑去。
就在此刻,城头的战鼓被人敲响,原本紧闭的城门突然洞开,太史慈身披两当铠,手提半月戟,当先策马而出,身后是两千名早就蓄势待发的将士紧随其后。
太史慈一马当先,手中长戟带起凛冽寒芒,卷走了沿途羌族将士的性命,带着人马直接杀到敌军阵中,两万多人的军阵,脆弱的却连太史慈都有些惊讶,只是一个硬冲,便将敌军分裂。
顾不得想那么多,太史慈一戟将一名羌将挑杀,朗声喝道:“东莱太史慈在此,逆贼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太史慈,休要张狂!我来逗你!”马超再度见到太史慈,双眼有些发红,怒哼一声,带着一队羌兵便迎向太史慈。
“孟起,莫要莽撞!”马腾见状大惊,这个时候可不是战斗的时候,只可惜,场面有些混乱,两人又有些距离,马超并未听到。
另一边,太史慈见到马超过来,哈哈一笑:“手下败将,安敢言勇!?”
说话间,已经带着人马杀上来。
一边是养精蓄锐,另一边却是连日奔波,人困马乏,只是一个冲锋,马超身后原本颇为精锐的将士,竟然被太史慈轻易冲溃,马超更被太史慈一戟在背上拉开一道豁口,鲜血长流。
击溃马超兵马,太史慈却并未跟马超缠斗,而是带着人马直往中军冲来,所过之处,羌军狼狈逃窜,没有丝毫战意。
“撤!”韩遂见到马腾这边被搅乱,也不相助,而是直接带着人马转身便走。
“贼人哪里逃!?”尚未走出太远,斜刺里突然杀出一支人马,人手不多,约有千人之众,但一个个却悍勇无比,直接便将韩遂之兵拦腰截断,羌人虽众,但在这支人马面前,却几无还手之力。
这支人马便是高顺,在陈默的安排下,提前绕道赶到陇西休整,只待太史慈这边放出信号来,便立刻出击,直接将敌军击溃。
“走!”韩遂没有片刻犹豫,竟是丢下部队,只带了阎行、李堪等部将以及亲卫,转身便逃。
另一边,梁兴和杨定看到这边升起的狼烟之后,便一改之前胆怯,带着各自兵马迅速赶来,眼看着局面已经乱成一团,二话不说,带着人马便往马腾帅旗方面杀过去。
本就已经混乱的羌军,随着这支人马的杀出更加混乱。
马超在乱军中连斩几名关中军,但四周的关中军却越来越多,眼看羌军溃败已成定局,马超带着残存的亲卫杀到马腾身边,与马岱一起护送着马腾杀出军阵,如同韩遂一般,直接丢下这些羌军扬长而去。
战斗越发激烈,但羌军的溃败却更快,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羌军便彻底溃败,开始狼狈奔逃,太史慈与高顺汇合了梁兴、杨定,又四面出击,追杀了近一个时辰,杀的羌军尸横遍野,哭嚎之声响彻田地,直到天色将暗时,方才开始收兵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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