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然果然未安好心!”郿县,时间稍稍向回推移,为了防备李傕突然出手,郭汜在四周安排了不少兵力,只是当李傕动手的时候,郭汜心中最后那点儿侥幸也没了,怒骂一声,指挥将士拦住李傕。
城门被对方抢占,一时间难以夺回,但郭汜毕竟是主场,迅速调集人马上城开始放箭,同时城中各部兵马也被调出来,从两面合围李傕。
到了这个时候,李傕已经没了退路,亲自上阵,手持长矛杀敌,将战线往城内推移,双方的厮杀围绕着城门朝着城内不断蔓延,李傕现在没了退路,抛开一切势要夺得郿县,郭汜为求自保,也想彻底灭杀了李傕,同样也是放开了手脚。
便在双方厮杀的愈演愈烈,李傕终究兵少,逐渐陷入劣势之际,赵岑突然慌慌张张的冲到郭汜身边,躬身道:“将军,大事不好!曹孟德方才诈开了城门,挥兵杀入城中,径直劫走了天子。”
“是何人守城?怎会让曹孟德轻易率军入城!?”郭汜原本眼见占了上风,正自高兴,此刻听得消息大惊,厉声喝道。
“将军,守门者正是将军之侄,郭授。”赵岑有些为难道。
郭汜闻言,胸中一滞,叹了口气道:“赵岑,立刻率部追击曹操,务必将天子夺回,待我破了李傕,便率军前去与你汇合!”
“喏!”赵岑点头答应一声,他也不想留在这里跟李傕打,终究心中还是有些疙瘩的,当下领命便率军前去追击曹操。
赵岑一走,原本已经陷入危局的李傕顿时压力一松,心知定是曹操那边动手了,当下呼和连连,鼓舞斗志,眉县的厮杀越发惨烈,无数百姓趁乱逃出城池。
另一边,曹操护着天子出城之后,便绕道城南渡河径直往秦岭而去。
“曹将军,此并非出关之路。”坐在马背上,刘协疑惑的看向曹操。
“陛下有所不知!”曹操笑道:“西凉军多骑兵,我等若走平原,西凉军很快便能追上,走秦岭,反而不易追击!”
这么大一条河,郭汜便是派出骑兵,一时间也难渡河追击,若是绕道的话,足够给曹操腾出更多时间来,等对方骑兵赶到,曹操也到了秦岭边缘,那地方的地形,可不适合骑兵驰骋。
大军渡河一半,便见赵岑率军杀到,哪怕曹操早有准备,但赵岑来的太快,依旧有半数兵马未能渡河。
这边赵岑眼见曹军渡河,当下命西凉铁骑发起冲锋,后方不少曹军连忙向前涌,不少曹军被直接挤入河中。
在后方压阵的夏侯惇见状,厉声呵斥,让三军列阵,策马来到阵前,率军与赵岑厮杀在一起。
曹操策马在河岸之畔,借着清晨的朝阳看着对岸的厮杀,赵岑的西凉骑兵并不与曹军缠战,一次冲锋之后,迅速脱离战阵,然后再组织冲锋,不断将曹军挤进河里。
夏日的河水不算凉,这一带河水也并不湍急,落水的曹军将士拼命往对岸游去。
曹操皱眉看着这一幕,突然招来一人道:“通知夏侯惇,让他放弃军队,尽快渡河汇合!”
却是已经准备放弃被留在对岸的人马,虽然心疼,但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曹操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摆脱追兵,将天子带回去,若是在这里纠缠太多时间,恐怕陈默那边也会得到消息。
“喏!”
很快,夏侯惇那边得到了曹操的命令,看着再度退开重新集结准备冲锋的赵岑,夏侯惇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曹操的意思,放弃这些兵马,迅速退到河边,坐上早已准备好的船只往对岸而去。
留在北岸的曹军没了指挥,见自家将领都逃了,纷纷跳水渡河,赵岑趁势杀上来,只将混乱的曹军杀的支离破碎,不少曹军纷纷跪地请降。
赵岑却看着对岸已经开始离开的曹操,心中暗骂曹操无情的同时,也顾不得这些曹军,重新集结兵马,绕道寻找河水浅窄之处渡河。
曹操却早已趁机南遁,一路逃往秦岭,待赵岑追到秦岭之时,虽然并未深入秦岭,但此地地形已经开始变得复杂多变,不再适合骑兵驰骋,曹操沿途故布疑阵,将赵岑甩开,却也丢了不少辎重,兵马亦折损了许多,但此地已经算是陈默的势力范围,赵岑显然也有顾忌,不敢再追。
“哈哈哈~”看着远处的山峦,终于摆脱追兵的曹操忍不住长声大笑起来。
“曹卿何故发笑?”刘协疑惑的看着曹操。
“陛下,臣是笑那赵岑无谋,只知追击却不知我等要回南阳,此处乃必经之路,当日我等便是在此与李傕相遇,若那赵岑提前在此设伏,我等焉有幸理?”曹操笑着解释道。
此处,正是当日曹操跟赵岑第一次碰面的地方,丰水之畔,也正是看到故地,曹操才忍不住发笑。
刘协没弄懂曹操的笑点在哪里,脸上露出几分礼貌地微笑,正想说什么,却见前方一支人马突然杀出,曹操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陈默率领着兵马,自山间中涌出,迅速将曹操前路断绝,远远地看着曹操,微笑道:“孟德兄,何故如此开心?”
却是陈默出兵后,并未直接赶往郿县,而是不断变换心念来确定自己此行路线,一个是往郿县,气运最高,其他地方并不确定。
陈默料定曹操若得天子,必会尽快脱身,是以他命武义汇合太史慈,以徐庶为军师出兵郿县,攻占扶风,自领典韦、白骠、韩凯,领兵一万,封锁了上雒等地,自领兵马在这里等着曹操。
曹操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看着出现在这里的陈默,心知要遭,陈默出现在这里,也就代表着此去南阳的道路已被封死,以他对陈默的了解,不可能给自己留下任何空子钻。
“主公,拼了!”夏侯惇看着陈默,咬牙道。
“不可!”曹操摇了摇头,此刻硬拼,必死无疑,陈默用兵,曹操可从来没有小觑过,嗯,不在自己之下,更何况自己现在兵微将寡,人困马乏,怎么跟以逸待劳的陈默相比?
“只可智取!”曹操看着陈默的方向道:“稍后,我上去与他叙旧,引他出阵,你率军中擅射之士伺机以弓箭将其射杀!”
夏侯惇闻言点点头,退后几步挑选射手。
曹操则跃马而出,朗声道:“伯道贤弟,这许久未见,不会想逼死为兄吧?你忘了,你我还有盟约的。”
当初陈默大婚,曹昂前来祝贺,便与曹操暗中定下了盟约。
“小弟也不愿与兄长刀兵相向,不过小弟此番,是来迎奉天子回朝,兄长只需请出天子,让天子与我回朝,小弟必恭送兄长归去,如何?”陈默朗声笑道。
“你我兄弟,许久未见,这一开口便是家国大事,颇为无趣,不如暂且罢兵,你我便在这两军中间,叙旧一番如何?”曹操摆摆手道,先不提这个,这么久未见,先聊聊。
陈默闻言笑道:“正有此意,我命人送些酒食过来如何?”
“甚好!”曹操点头道。
“主公,恐防有诈!”一旁的白骠皱眉道。
“当然有诈。”陈默又不是傻子,一边让人取些酒水过来,一边将韩凯招来道:“你且集结些射手,待我与曹操碰面之时,伺机将其射杀,而后白骠立刻率军杀上去,夺回天子!”
“喏!”二将闻言答应一声,各自离开。
“主公,我跟你去!”典韦看着陈默道。
“不用,你跟着,曹操哪还敢出来见我?”陈默摇了摇头,为表诚意,只带了承渊剑而出,另一边,曹操也是挎剑而出,两人在两军中央碰面,夏侯惇和白骠同时紧盯着这边,却担心误伤自家主公,不敢放箭。
“洛阳一别,至今已有两载光阴。”曹操叹道:“贤弟好大的手段。”
“兄长才叫厉害,兖州人口稠密,粮草丰腴,并州与之相比,差之远已。”陈默摇头叹道。
“但如今看样子,关中为贤弟所得,已是早晚之事,此乃龙兴之地啊。”曹操笑道。
“还得靠兄长提携,若能将天子归还于我,愿以大将军之位于兄长,弟便屈居兄长之下,做个车骑将军如何?”陈默看着曹操笑道。
“使不得,操何德何能,能位居大将军之位,贤弟害我,不若让为兄带回天子,愿以骠骑待之。”曹操连连摆手道。
陈默看着曹操,带着几分不舍道:“兄长,你我兄弟,真要走到这一步?我不能退的。”
“操所居之地,乃四战之地,天子于我更加重要,为兄也不能退!”曹操摇了摇头,看着陈默道:“便算为兄欠贤弟一个人情如何?”
“这个人情太大,兄长恐怕欠不起,你如今已是绝路,何必?”陈默道。
“若易地而处,贤弟可会放弃?”曹操反问道。
陈默摇了摇头,看着曹操,曹操也看着陈默,两人突然一把抱住对方。
“兄长(贤弟)保重,莫怪小弟(为兄)!”两人抱了抱,然后突然分开,各自后退,几乎是同时,数十枚利箭分别自两人身后射出,罩向对方。
陈默和曹操同时变了脸色,各自翻滚后退,陈默滚地拔剑,将射向自己的箭簇荡开,曹操就没有那般幸运,被一箭射中了屁股,侥幸逃过一命,两人回头指着对方大骂道:“卑鄙(无耻)!”
于此同时,两方人马眼见自家主公遇险,各自发起号令,冲上来厮杀在一处,将各家主公护住,同时两支人马也了一场惨烈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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