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儿看了父亲一眼,也上前一步:“奴婢也愿意。”
赵如熙这才对周春道:“如果你觉得不妥,可以回去商量,明日之前要给我答复。”
周春只是没想到女子也能做账房,事涉女儿,所以才想问题清楚。
这会儿见女儿自己愿意,他倒没再阻拦:“葵儿既做出了选择,小人自不会再进干涉。”
赵如熙看向两个女子:“做了账房,没准以后你们的亲事也会受影响。你们可想清楚了?如果一时想不清楚没关系,明日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有些男人是很在意自己妻子是不是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也在意妻子赚钱比自己多、比自己能干。因此两人要是做了账房,亲事选择面就会窄很多。这个她必须跟这两人说清楚。
“奴婢想清楚了,奴婢愿意做账房。”云锦又先周葵儿一步答道。
周葵儿也赶紧道:“奴婢也想清楚了,奴婢愿意。”
赵如熙朝周春道:“葵儿这事不急,你们家里今晚商议一下,有结果了明日告诉马胜。”
“是。”周春行了一礼。
赵如熙看向其他四人,正想说话,云锦忽然跪到地上:“奴婢求主子赐名。奴婢现在这名字是以前主子起的丫鬟名,奴婢既有了新主子,以前的名便不能要了。求主子赐名。”
“你以前本名叫什么?你现在是账房,可以用自己的本名。”
云锦摇摇头:“奴婢从五岁起就被卖了出来,只记得小时候被叫做五丫头,姓什么就不知道了。奴婢的爹娘既卖了奴婢,那么奴婢跟原先的爹娘就没了缘份。姑娘赐名叫啥,奴婢就叫啥。”
在训练的过程中,赵如熙是很欣赏这个女子的。她头脑清醒,性格刚毅,能吃苦,而且非常地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可愿意姓赵?”赵如熙问道。
云锦惊喜地抬头,旋即磕了一个头:“谢姑娘恩赐,奴婢愿意。”
被赐予主子家的姓,是做奴仆的殊荣。比如家里的大管家,往往被赐姓,并取名叫安。绥平伯府的管家刘全则是个例外。
赵如熙是个起名废,最头疼的就是替人起名字。她先给云锦赐一个姓,也是为了少起一个字。
她挠挠脸颊,想了想,这才道:“做账房先生,最要紧的就是谨慎二字,你就叫赵谨吧。”
赵谨大喜,给赵如熙磕了一个头:“奴婢谢主子赐名,奴婢特别喜欢这个名字。”
“行了,起来吧。”
赵如熙这才看向其他人:“你们如果对做账房没意见的话,明日一早就跟着周管家走。接下来几日我要对你们进行特殊培训。”
朱氏那些账本不光用的是大写的汉字,而且形式也不够简单明了。当初她帮朱氏审账的时候,可头疼的不行。
她已经发现圣耀皇后曾经使用过阿拉伯数字了,只是没有普及开来。接下来她准备让这些人学会阿拉伯数字,并且教他们简单的现代记账方法。
她不是搞财务的,但现代时在手机app上会对自己的账目进行管理。对app上的账册形式记得很清楚。也许这种账目形式很一般很简单,远不如现代会计管账的方式那么全面和多样,但她至少能一目了然。
账房们按她的方法来做账,以后她查起账来也容易方便许多。
另外,财务是一个公司的核心。对账房先生进行特殊培训,也是接近彼此的关系,让他们对她更为忠心。所以这个培训是必须的。
交待完这些,赵如熙就离开了庄子,马胜和周春也跟着她一起回了北宁。
除了葛五,其他工匠都约定好五天后才上工,北宁这宅子现在还空着。
赵如熙正在跟周春说几句话,就见康时霖的小厮进来了,催促道:“姑娘,您回来了?老太爷让您快些过去。”
赵如熙知道师父定然是问她贾浚泽的事,他老人家性子急,她也不敢耽搁,扔下周春等人去了画院。
“听说你被贾家那兔崽子欺负了?”一进去,康时霖就问道,“具体怎么回事?”
高卫强来借护院的时候,面对萧若彤这么个女子,他不好复述贾浚泽的原话,只含糊说贾浚泽要让绥平伯府家破人亡。
所以康时霖才有此一问。
此时大部分人已到了,听到康时霖问话,大家都停了手,朝这边看了过来。
“可不是?”赵如熙把葛五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当时葛五夫妻求我,我看着他家可怜,又想着他也没跟贾家签契约,也不算抢他家匠人,我也急需玉匠,就把葛五带走了。”
“不管原因如何,也算是我抢了他看中的匠人。他来骂我几句,我受着就是,倒也没什么。只他不光说得……”她低了头,“他说的那些话,我说不出口。”
顿了顿,她才又道:“他还威胁说要让我家破人亡。这就很过份了。”
相处一段时间,画院的人都知道赵如熙性子极大方,从不作女儿家的忸怩之态。此时见她满脸羞愤,就知道贾浚泽不光放狠话,还定然用话羞辱赵如熙了。
这段时间他们跟赵如熙学画画,大家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更何况赵如熙情商高,会说话,态度好,画院里不管老的、小的,都对她印象极好,大家的感情也越来越融洽。
这会儿见她被羞辱,一个个都气愤的不行。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样欺负我徒弟,我今天非得打上门去不可。”康时霖把手里的笔一扔,抬脚就往外走,“丫头,走,师父替你骂他去。”
师父护犊子的行为让赵如熙感动,但她不能让白发苍苍的师父这样替她出头。
“师父……”赵如熙拉着他道,“咱没必要跑到门上去骂他,那太抬举他了。他有爹有娘的,这事要是传到忠勤伯耳朵里,忠勤伯总应该会管教儿子吧?要是需要劳烦您老人家去替他管教儿子,忠勤伯爷非得去皇上面前请罪不可。两句口角的事,用不着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