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山本一夫的话语,让山本节子顿时怔在了原地,不知要如何对答。
不错,现在东瀛方面,已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不顾触怒华国上下的后果与国家道德信誉的缺失,也要揭开那历史的伤疤,以此来刺激本国民众的觉醒与对钟离的抗拒与仇视。
这么做,可以说已经完全不要脸面了,但不要脸归不要脸,有些东西还是得顾忌一下的,就好像这人性,东瀛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可他们破罐子破摔的方式,是否定那一段历史,先把自己洗白成受害者一方,再将钟离的行为定性成报复性的侵略。
如此,虽然无耻了一些,但还是基于人性这一基础的,尤其是那对于弱势者的怜悯与强者的抗拒与仇视,具有一定程度的正面性,很容易就能引起东瀛民众的共鸣,而山本一夫呢,他此刻的话语与态度,完全把自己的形象打造成了一个血腥残酷的屠夫。
这毫无疑问是负面性的,甚至说泯灭人性也不为过,如此一来,还怎么去激发东瀛民众的情感,东瀛的民众也是人啊,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即便立场有所不同,甚至冲突对立,但只要还有一点人性,一点良知,有谁会愿意站在一个残忍屠杀自己同类的屠夫身边呢?
所以,山本一夫这番话,不仅山本节子惊住了,通过各种途径观看直播的东瀛民众,也因此而都沉默了下来,想要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心中被深深刺激的,不是仇恨,不是愤怒,而是满满羞愧与负罪感。
“八嘎!”
同样在观看直播的柳生重一,又一次将遥控器砸了个粉碎,满面阴沉的怒骂道:“这一头蠢猪,无可救药的蠢猪!”
柳生重一此刻的憋闷,用话语都无法形容,木村右京与山本一夫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对于两人他分别寄予着击败钟离与挑动民众的希望。
结果,昔日的剑道天才,曾经对柳生家上一代剑圣柳生古二郎产生过巨大威胁的木村右京,变成了一只为虎作伥的恶鬼,被钟离一剑斩杀,大快人心,现在这山本一夫,又是一个大脑烧坏的傻……原本好端端的局面,给他一句话生生弄成里外不是人。
看着直播里山本一夫那一脸冷酷的神情,柳生重一有一种预感,如果再给这个王八蛋说下去,那接下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钟离把他打死,要么自己给他气死,绝无第三条路可走。
什么,击败钟离,别开玩笑了,柳生重一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这个老家伙能对钟离构成什么威胁,鬼樱那一战过后,更是彻底掐灭了希望,只求他那一张老脸还有点作用,能激发出东瀛国民的感动与同情,怎想现在……
柳生重一七窍生烟,观看直播的华国观众何尝不是,愤怒的话语瞬时在直播间内连成了一片,久久不见平静。
对此,山本一夫却是一无所知,或者说如此反应,反而趁了他的心意,望着一脸错愕的山本节子,他冷笑说道:“怎么,感到很震惊?”
“这个……”
山本节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强笑说道:“军人以敌人的鲜血为荣耀,大佐阁下真是一位优秀的军人呢。”
“哈哈哈!”
山本节子的话很是勉强,显然已经竭力的为山本一夫寻找借口开脱了,但他却不理会这一点,反而大笑说道:“不错,为天皇陛下效忠,斩杀一切阻挡帝国脚步的敌人,正是我们帝国军人的荣耀,我有一种预感,不需要多久,帝国就会重新崛起,届时,我将再一次踏上战场,华国,俄国,美国,整个世界都要被帝国政府,天皇陛下,板载!”
“卧槽尼玛!”
看着一脸兴奋,几近癫狂的山本一夫,山本节子快要崩溃了,恨不得用手里的话筒堵住这个老家伙的嘴巴。
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今天这节目是卖惨博同情搏可怜的好么,你特么的宣扬****做什么,还征服世界,你征服就征服吧,别说出来啊,说出来也就算了,带上美国俄国是几个意思,作死能不能不要这么彻底?
心中吐槽不断,面上却还要保持微笑,山本节子艰难的扯动嘴角,想要再给山本一夫找一个大概,也许,可能解释得过去的借口,结果却发现,这大概也许可能都是那么的艰难。
“这个……”
“他脑子有毛病吧?”
“我突然觉得不那么生气了。”
“不愧是召核男儿,真正的作死小能手。”
“也许是知道自己上了直播,准备死之前放飞一下自我。”
直播间内,看着疯狂宣言的山本一夫,众人也是一怔,显然都没想到,山本一夫脑子里竟是这么一个回路。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
观看直播的两国人民,首次达成了共识,直播间内紧张的气氛,也一下放松了下来。
“呵呵!”
直播间内的情况,山本一夫虽不知晓,但山本节子的神情他却是清楚的看在眼中,又是一声冷笑,问道:“你觉得我疯了?”
“这……”
作为东瀛电视台的金牌记者,山本节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接连问住,不知要如何回答。
“哼!”
看山本节子一脸为难的模样,山本一夫冷哼了一声,道:“在你们这些普通人看来,这几个国家确实是强大得不可战胜的存在,但那只是以前,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上天眷顾东瀛,注定帝国要再次崛起,征服这个世界。”
“……”
眼看山本一夫又开始胡说八道,山本节子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恨不得马上将直播关闭,却又不能这么做,只能强笑着应和道:“大佐阁下,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现在的你自然不明白。”
山本一夫傲然一笑,向着镜头将手举起,瞬时间,一道乌光聚敛而现,其中隐隐有凄厉的哀嚎回荡,更透着一股逼人的煞气,惊得山本节子都不由自主的起身退开了去。
“不必害怕!”
对山本节子的反应,山本一夫似乎十分满意,招手让她坐下,大笑说道:“这是我们鬼武士拥有的力量,鬼武之力,拥有它,武士就能变得无比的强大,哪怕坦克装甲,都能够一刀斩断,以此构成的防御,连火炮都可以抵挡,只要陛下组建出这样的一支军队,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阻挡帝国前进的脚步?”
“这……”
听此,山本节子也是怔住了,呆呆的注视着山本一夫手中的乌光,不由自主的问道:“这样的力量,其他人也可以获得么?”
“自然可以!”
山本一夫轻声一笑,翻手将这鬼武之力收起,继续道:“这鬼武之力,可以通过修炼获得,而修炼的方法,就是吸收一种存在天地之间的“气”,这种气拥有极其神奇的力量,吸收之后再经过特殊的转化,就能够成为鬼武之力,所以我将它命名为鬼之气!”
“……”
“主播,这里有人抄袭你!”
“我当什么呢,闹了半天是元气啊!”
“中二病真的害人不浅,尤其是这种老年患者!”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谁的水管粗,快过来滋醒他!”
“我擦,这世上真的有天地灵气啊,我还以为是主播瞎掰骗人的呢!”
对山本一夫这一番讲解,东瀛民众半懂不懂,直播间内的华国观众却是听了个明明白白,因为这正是之前钟离所讲述的元气概念。
可惜,山本一夫却不清楚,所以仍是一脸自得的向山本节子说道:“东瀛是上天眷顾之地,这几年来我走遍世界,发现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像是东瀛一样拥有如此海量的鬼之气,生活在这鬼之气笼罩的环境,即便不主动修炼,体质也会不断得到强化,几年之后,大禾口民族,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尊贵的民族。”
“……”
听此,山本节子也是一脸震惊,许久才回过神来,满脸慌张的说道:“大佐阁下,这还在电视直播啊。”
“我知道!”
山本一夫毫不在意,仍是大笑说道:“你是害怕,其他国家知道东瀛拥有这样的资源之后,进行抢夺是么,呵呵,你放心吧,他们不敢这么做!”
看着一脸自信的山本一夫,山本节子也不知该如何说他,只能顺着那话语问道:“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我!”
山本一夫放声大笑,自信而傲然的向镜头说道:“现在的我,已踏入了前所未有的境界,是最强大的鬼武士,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斩下世上任何一个人的头颅,包括那些国家的领导者,如果他们胆敢进犯东瀛,他们会体会到鬼武土的恐怖!”
“……”
“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愚蠢的气息,我不能呼吸了。”
“怕不是练功走火入魔把脑子弄没了?”
“米国粑粑:收到,核弹已就位,发射倒计时!”
“主播,你真不是在放电影吗,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反派?”
对于山本一夫的自信与天真,直播间的观众已然从愤怒转成了无语,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和一个傻子计较。
不,不仅是直播间内的观众,坐在办公室里的柳生重一,也绝望的捂住了眼额,他算计好了一切,偏偏错漏了一点,竟然找了这么两个不靠谱的王八蛋!
一片无语之中,神社之外骤然传来了一片喧闹之声,镜头也随之移转,却不再是东瀛电视台的直播,而是……
“钟先生!”
三河神社之外,一行人走下车子,正是钟离以及跟随在左右聂海龙与池泽五郎,苦苦守候的记者,见此赶忙迎了上来,虽然很快就被池泽家的保镖拦下,但手中的长枪短炮还是不住的拍摄,一个个话筒更是从空间缝隙中穿了过来,纷纷喊道……
“钟先生,请问对这一场决斗你是什么想法?”
“你在东瀛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为了报复当年的东华战争?”
“这一次你要挑战的目标,是当年的东瀛大佐军官,你会不会在战斗中杀死他?”
“钟先生,你说自己前来东瀛,是为了促进武道的交流,这真的是你的真实意图么,还是说交流只是谎言,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与侵略。”
“池泽先生,你与龙腾集团是否达成了合作协议,据我所知,就在不久之前,龙腾集团巨资注入,挽救了池泽商业的股票危机,并以池泽商业的名义,分别收购了一家大型制药厂,一家电视台,以及东京商贸区的一座商贸大厦。”
“钟先生,你已经在华国开办了武学培训学院,这些学院的学生,将会得到武学力量的传授,你怎么保证他们不对普通民众造成威胁,你这一次东瀛之行,是否是要给你的学生树立威严与形象,让他们日后也如你一般,在东瀛肆无忌惮的宣扬他们的武力呢?”
接连不断的提问,大多都是别有用心,这也是理所当然,此时此刻,这东瀛的电视媒体,除了池泽家掌控的外,有几家不是别有用心。
一般而言,对这等引导性的提问,最好的回答就是不作回答,因为不管你说些什么,这些新闻媒体都能涂抹成自己想要的答案。
池泽五郎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及当即冷下了神情,就准备命令保镖将这些乱七八糟的记者扫到一旁。
然而,钟离却站住了脚步,回身望向一众记者。
这一举动,让嘈杂的现场瞬时安静了下来,一众根本没想过钟离会回答的记者见此,心中可以说是惊喜交加,纷纷张望着,等他做出回应。
面对这一双双兴奋非常的眼神,钟离摇了摇头,淡声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身正又何惧影斜呢!”
说罢,也不理会这些记者是个什么反应,转身便向那三河神社走去。
见此,一众记者方才如梦初醒,本能想要追赶上去,但一看那三河神社,又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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