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尊圣王的围杀,隔了一个大境界,楚明难以想象杨若愚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要知道,当时那三尊圣王,还不是最低的圣人王一重天,三尊圣王里,最弱的都是圣王三重天之境界。
而修行到了圣境,再想要达到禁忌领域,越级而战,已经很难了,一个修行人能成圣,曾经也绝对进入过禁忌领域。
是以越往后,越级挑战的可能性就越低,因为那些修行人能修行到哪一个境界,意味着其本身就是一个天才。
所以,几乎是所有人都以为杨若愚死在了二十一年前的那一战里。
但现实却是,杨若愚活了下来。
只是很显然,那一战杨若愚虽然活了下来,但自身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杨若愚今年才三百岁,相对于他圣人境界漫长的寿元而言,区区三百年,甚至连他人生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但现在,他的生命,却是快要走到了终点。
“若不再与人征战,我还有二十年寿元!”
杨若愚说道,也不做隐瞒。
他言语之间极其平静,就好似即将走到生命终点的不是他一般。
“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老师你的伤?!”楚明动容,低声说道。
这些年来,杨若愚待他如子,而他也近乎视杨若愚如父,他不是薄情寡义之人,面对这种情况,自然不可能心中毫无波澜。
杨若愚摇头,随后才说道:“我的伤是大道之伤,伤在大道本源,生命之轮,二十一年的那一战,我虽然逆行征伐斩杀了两尊圣人王,但也被两尊圣人王临死前的反击,打裂了生命之轮。”
“他们的大道痕迹,圣王杀念,始终缠绕在我的生命之轮上,这种伤势,近乎不可能抹平!”
“除非是传说之中的不死神药,但不死神药从来都只在传说之中,在传说里有人在几个生命禁区曾惊鸿一瞥,但却从来没有人哪怕得到过一片叶片。”
“莫要伤怀,生命有生就有死,除非成仙,否则世上哪有长生不灭者?!”
“我还有二十年可活,可以为你护道二十年,这二十年,你想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哪怕把天捅破了,我也给你扛着!”
杨若愚宁静的说,但这宁静的话语里却流露出一种发至灵魂深处的霸意。
这才是真实的他,一代魔主,无上天魔,曾经搅得地覆天翻,曾经在他的时代,神魔葬万古一出,可谓是杀到九天十地再无人敢称尊。
现在他虽然重伤将死,但那腐朽平和的外表下,他依然是曾经那个霸意凌天,敢叫日月换新天的盖世魔王!
“老师……”
楚明还想说什么,但却被杨若愚打断了。
“不周古经、天道真解、唤魔天功、无念天神经,这四门经文我都有参悟,不过我若是以此传授给你,却难免神意出现偏差,无法完美复述。”
“这些古经的源头,传说中尽是来自那长生不死的仙,深玄到了极点,相比仙,纵使是圣,也不过是小孩子罢了。”
“这四门经文,不周古经、天道真解的真本就在中洲北玄神府的道天阁之中,至于唤魔天功和无念天神经,其真本已经遗失在岁月,不过在道天阁里,有大风神朝始祖皇无极拓印出来的副本!”
“皇无极是准帝修为,远胜于我,我曾经参悟的,也是这两本拓本。”
“是以,你后续的修行,需要去一趟中洲北玄神府的道天阁。”
“如今虽然行者圣王广开修行之门,但那道天阁,也只对北玄神府的学生开放,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
“北玄神府的府主李大为是我的旧有,由我修书一封给他,他会帮你安排!”
杨若愚说道。
“天澜终究还是太小了,容不下你,也不能让你成长,只有走出去,去于天下英杰争锋,去斗战胜,才能真正铸就出一条无上的大道出来!”
……
就这样,楚明带着杨若愚的书信,伙同二十三个天澜学院的同学,离开了天澜,踏上了前往中洲北玄神府的路途。
一群少年人,第一次远离了家乡,走向了更广阔的世界,踏上了属于他们的征程。
中洲是北斗星域的核心,可以说汇聚了整个北斗的精华,这里的精元之气,比之天澜,简直浓郁了百倍不止,来来往往的修行人,可谓是仙台的大能满地走,化龙的高手多如狗。
中洲的见闻,让楚明第一次感受到了世界之大,让他不禁有些恍然。
曾经不过一个将死的化龙九重天的老鬼,就轻易的威压天澜,差点将他逼入死地,一个四极境界的雷族族长,就目空一切,简直比圣人都还要有谱。
而在中洲,在天澜之地近乎不可能见到的化龙境界的高手,在这里却是如云如雨,细数不尽。
作为北斗的中心,这里的修行,繁盛到了极点。
之前楚明在天澜取得了一点成就,心中有些傲气,还有点飘飘然,但现在却是瞬间冷了下来,只觉世界之大,强人之多,自己现在并不算什么。
李若愚的安排很对,天澜的确已经不适合他,若是继续再天澜待下去,他难免也会因为坐井观天,而狂妄自大。
而现在,他见到了真正的天空,知天地广阔,也知道了谦卑为何物。
靠着书信,楚明在中洲的北玄神府见到了李大有,这也是一个古之圣贤,曾经和行者圣王并肩而战。
从外看去,李大有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书生,留着很浓的胡须,眉目之间充斥着一股俯瞰乾坤挥斥方遒的意味,就好似天地宇宙尽在把握。
“想不到若愚兄竟然收了弟子,体若金刚,血气若汪洋,神念若大墟,不坏!不坏!”
“难怪能入若愚兄的法眼!”
“我和你师父是生死之交,你叫我一声李叔就行了!”
李大有摆手。
“你的事只是小事,很快就能安排好!”
说话之间,李大有大袖一挥,一块巨大的棺材板子从他袖中飞出。
“这块棺材盖,我本来是打算留给我徒弟的,不过我徒弟现在还没有影子,你倒是来了,给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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