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离经抬首,定定的看着邃无端质朴的面容,一时无言,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他语中轻松,好似这般作为只是简简单单,随意即可完成,可是,参历江湖大劫之事,又那里是真有简单的?
邃无端此去,不说对敌棋邪是什么下场,单说来日以他为由搅动江湖风雨,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这番作为,虽然没有法儒所要承受的压力重,可世上又有几人是法儒?几人叫君奉天?
以邃无端的本性,让他应下此事,倒真是难为他了。
过了许久,玉离经真挚而言:“无端,谢谢!”
言语空灵,苦涩难当。
是他无能,却要无端背负,如今无言,却只有谢字出口,以解寂寥,说无常。
“主事,不必如此,毕竟无端也是儒门之人啊!”
邃无端微微一笑,一身质朴的灰色儒袍下,依旧是那如春风般,轻柔和逊的笑容。
笑容柔和,淹没眼睑,不免让人沉迷,信服!
“那主事我就先去准备,之后无端就去往圣魔峰了,不再回来这里,主事也要当心啊!”
眼见事情落幕,邃无端端站许久,过了一会儿,沉声道。
“好的,要当心啊!”
玉离经点了点头,看着邃无端转身缓步离去,一双美眸紧紧盯着,直到他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
“亚父已经先一步前往论侠行道了,无端也要前往圣魔峰行事,至于圣司......”
说起圣司墨倾池,玉离经短暂停歇了一瞬,这件事,他至今还没有回过神来。
毕竟,前些时日,两人还因为意见不和,产生过争执,可是没想到,这次无端回来,结果却是......圣司罹难!
如此的骤变。
想着玉离经收回思绪,叹了口气,摇摇头让自己不在多想。
身为德风古道的主事,在如今这般乱世之中,他势必是不能如同普通的江湖人一般,随波逐流的,因为他的决定,不仅要保住自己的利益,更要保持儒门的稳定。
在如今这般风雨飘摇的时代里,他身为儒门的掌舵之人,势必要让儒门在这场浩劫之中,平稳前行。可以有波折,却绝对不能有倾覆之祸。
“血暗之灾,法儒已经前去,无端又去了圣魔峰,而今德风古道之中,无有高手坐镇。”
“虽说,这些年来,也无人进犯,可是,此事却不得不防,若是由于我的离开,让德风古道,陷入倾覆的危机。”
“那就是离经之罪,虽万死难以还。”
空寂的昊正五道之外,玉离经一人踱步,仔细沉思,思考着过往得失,以及江湖大局。
他一人生死事小,儒门倾覆事大,如今儒门濒危,高手锐减,除却他自身之外,几乎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
这也让他,日渐小心谨慎起来。
“看来,是时候紧急召集儒门众人回归了,眼前血暗之灾,在外虽有东门玄德到处奔波,破除晶塔仅在眼前。”
“可是,当今江湖波涛暗涌,不说方才出世的圣魔峰,还有那沉浮暗处的血暗源头,尚未显露踪迹!”
“血暗结界,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第一波灾劫,沉平日久的江湖,懈怠了的江湖人,曾经的刺激波动再次回来了。”
“我也该做些准备了。”
呢喃低语,玉离经止住了离开昊正五道的步伐,转折而回,慢慢再次回到了昊正五道之前。
“乱世沉平,波澜起伏,血暗灾劫后,隐有暗影,儒门之中,众人离散,或是未归,或是罹难,而今风雨飘摇。”
“却是期颐凤儒尊驾,出面主持大局,以稳定儒门人心,在离经离去,前往论侠行道之际,代离经执掌儒门!”
玉离经话音甫落,本是暗淡昌平的昊正五道之内,忽有漫天花雨垂落,灿灿斑斓,隐逸生辉,照彻昊正五道,一片明光。
凤儒无情,昊正五道第二道驻守之人,今日再现尘寰,刹那间道内光彩为之一闪。
随之而来的,是一位翩翩佳人,红衣长袍,秀逸飘飘,半边红纱轻遮面容。
“拟把寒月对流觞,醉幽篁,碎语前廊。但使瘴来愁清霜,尽淘荡,平涤泱漭。”
眼见来人,玉离经赶忙弯腰,急拜道:“见过,凤儒尊驾!”
“玉主事,请起!”
红衣人影轻挥衣袖,一袭清风显踪,随之是玉珠落盘,清脆欲滴的脆响声。
“玉主事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眼见玉离经收礼,凤儒好奇开口,昊正五道虽然坐落与德风古道之侧,可是玉离经向来守礼,少来昊正五道。
而今次前来,不仅法儒尊驾君奉天离开此处,还恳求她出面,事情到底如何,凤儒好奇。
“乱世沉平,波折起伏,离经此次前来,是期颐尊驾帮着离经守护德风古道。”
“守护德风古道?”
凤儒疑惑。
“离经欲要追随法儒尊驾前往论侠行道,可是值此乱世,又放心不下德风古道,所以恳求凤儒尊驾,帮忙照看德风古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
凤儒了然,点了点头。
半晌无言,过了许久,才认真的看向玉离经,开口道:“可是我不能答应你!”
“为何?”
“德风古道,自当初建筑之初,就有守护昊正五道之责,可你是否明白,当初皇儒无上,为何要多此一事,不直接由昊正五道指派人,前往德风古道。”
“反而是千年以降,由其自制,少有插手?”
“离经不知。”
玉离经疑惑摇头,此事他当真不知。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随着风儒尊驾的喃喃而言,玉离经终于理清了思绪,明晰了当初皇儒尊驾的想法。
不禁了然点头。
“那,法儒尊驾他......”
眼见自己不能脱离德风古道,需要驻守此处,以防江湖乱起,波折儒门,玉离经不由又开始有些担心其起亚父了。
“无事,法儒尊驾实力非凡,料想此事于他而言,不过了了,他这一生波澜起伏,又岂是这般艰难可以摧折的?”
“至于儒门之人。”
看了眼担忧的玉离经,凤儒不由开口劝慰。
“法儒曾于我说过,当初曾有一名叫孤城之人,前来此处邀他前往论侠行道!”
“而今圣剑之事已出,想必不需多久,他就会前来此地邀请法儒前往,到时候,你倒是可以托他看顾一番儒门之人。”
“毕竟,我听法儒言语,孤城似也是儒门之人,料想此事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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