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上虽这般道,宫墨染换了一件整洁白袍之后,竟真的亲自去了小厨房。
天已经有些微亮了,掌管厨房的丫鬟婆子向来是起得最早的,这会儿已经有两个婆子在灶台边烧火。
两个婆子正打着哈欠闲聊,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面粉在何处?”
两人唰一下调头看去,在看到那着一身白袍谪仙般的男人出现在了身后,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惊呼一声,“大人!”
宫墨染看都没看两人,径直走向切菜用的面板前,冷淡地又重复了一句,“面粉在何处,给本座递过来。”
两个婆子被惊吓得不轻,听到这话手忙脚乱地翻找了起来,最后将一整袋面粉都抬到了这男人的身边。
“和面的木盆是哪个?”
婆子飞快地将东西递了过去,后面不消男人再吩咐,两人便将做饭菜用的那一套东西都给他老人家搁到了旁边。
宫墨染将袖子撩了起来,亲自和起了面粉。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副见鬼的表情。
等等,她们俩现在不是在做梦吧?
眼前这个真的是国师大人?
两个婆子使劲儿眨了眨自己的一双老眼,确定不是她们老眼昏花,这真是国师大人!
从来不会踏足这种地方的国师大人突然造访不说,还要自己和面做吃食?
天啊!
“大、大人,这等粗活还是让老奴来吧!”婆子惊恐不已地道。
宫墨染淡淡吩咐一句,“你们去帮本座烧一锅煮面用的水。”
“哎,哎!好!”两个婆子迷迷瞪瞪地你推我我推你,一块儿往灶台那边去了。
宫墨染活好面便开始擀面,等面擀成一张了,便卷了起来,取菜刀将面卷切成了一条一条。
男人的动作一开始有些生疏,后来竟越做越熟练。
刀削面下锅煮得差不多了,男人又往里面打了个两个鸡蛋,做成了水煮荷包蛋。
“厨房里可有什么蔬菜,给本座取一些来。”
婆子一听这话,立马将厨房里的所有蔬菜都呈了上来,胡萝卜、白菜、青菜和土豆等等应有尽有。
宫墨染的目光直接掠过那几根胡萝卜,伸手取了一把青菜。
他快速将菜择好,用清水冲洗干净后扔入了锅中,小煮了一会儿。
见他就要将那刀削面盛出来,旁边的婆子突然小声提醒了一句,“大人,您还没放……盐。”
说话间已经将盐罐子捧了过来。
宫墨染动作一僵,薄唇微抿,淡淡道:“你帮本座放盐,朵朵喜欢偏重口的,你放得稍微重一些。”
刚说完,他自己想了想觉得不妥,便又立马改了口,“算了,还是偏淡一些吧,不能由着她,早上应该吃的清淡一些。”
婆子诚惶诚恐地舀了一勺盐,放盐的手忍不住有些发抖。
大人一会儿重口一会儿清淡,她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好,做出来的偏咸偏淡了可怎么是好?
宫墨染这一次先尝了一口汤,等他说稍微淡了点儿之后,婆子立马又放锅里放了小半勺,都没敢多放。
觉得咸淡合适了,宫墨染盛了满满一大碗面,然后往面上撒了一些葱花。
那穿了一身白袍的男子终于端着面走了,身后两个婆子腿一软,竟当场就坐在了地上,差点儿没吓晕过去。
睡成猪的南浔嗅到了香喷喷的面味,鼻子吸了吸,缓缓睁开了眼。
香味儿是从外殿传来的,南浔迫不及待地趿上鞋,就那么裹着被子蹭去了外殿。
宫墨染刚刚将一大碗面搁在了桌上,见小丫头探了个小脑袋出来,想她是被自己的面香味儿勾过来的,不禁朝她招了招手,“朵朵,过来吃面。”
南浔瞪大眼看他。
卧槽,她刚才睡得迷迷糊糊才有那么一说,宫墨染还真下厨给她做面了?
南浔过去的时候,脚步都是虚的,她盯着面前的那一大碗刀削面,然后抬头看坐在自个儿身边的宫墨染,目光异常地亮。
“怎么不吃,不是说饿了?”宫墨染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帮她把那有些凌乱的长发给捋了捋。
南浔从被子里掏出两只胳膊,光溜溜的。
“谢谢大人!”南浔高兴地道,捧着碗滋溜滋溜地吃起面来,边吃边夸赞,“好好吃,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面了!”
“大人,您不饿吗?您和我一块吃吧。”南浔挑了一根面递到他嘴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宫墨染顿了顿,还是张嘴将那面吃了,然后道:“朵朵吃吧,本座不饿。”
“可是大人,面太多了,我吃不完,你就陪我一块吃吧。”南浔道。
宫墨染微微挑了下眉,对她这话表示出极大的质疑。
对于小饭桶来说,这一点儿面怎么可能吃不完。
但鉴于小丫头太过坚持,一碗面几乎是南浔吃五口就喂大boss一口。
一碗面吃得这么黏糊,也就南浔不怕酸牙了。
“还困吗,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宫墨染问她。
南浔连忙点了点头,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地道:“大人,您可不可以陪我躺一会儿?”
不等他开口,南浔便拽着他往内殿那张大床去了。
因为一手拥着身上的被子“大衣”,一手拽大boss,中途南浔被拖到地上的被褥“大衣”绊了一跤。
宫墨染一把勾住她腰,直接像抱小孩一样将人提到了怀里,然后将人运上了床。
将小丫头放到了床里侧,他则在外侧和衣躺了下来。
宫墨染堪堪躺下,他的脖子上便多了一条滑溜的玉臂,腰上也搭了一条光溜的大腿儿。
他偏头一看,小丫头眼睛闭着呢,表情特别无辜,仿佛刚刚这挽他脖子勾他腰的不是她自己一般。
“朵朵,把手和腿伸回去,小心着凉。”宫墨染拍了拍缠在脖子上的胳膊。
南浔睁开了眼,哦了一声,十分听话地将胳膊腿儿缩回了被子“大衣”里。
她这么听话倒叫宫墨染有些讶异。
然而,听话什么的都是假的,下一刻南浔便暗搓搓地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松开,然后猛地翻了个身,捻着外面被角的这条胳膊在空中划过一个大大的弧度,带得那被褥飞起,在半空中铺张开来,然后落了下来,彼时,南浔已经翻身压在了宫墨染的身上,那落下的被褥便将两人一块包了进去。
包得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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