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又把她,当成了她……
那时候她那么小,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可他记得她那双好像泉水般清澈水润的眼眸。从未忘记。
可又怎么可能是她,她没有他给她的信物。
沈司谨第一次出现了叫做纠结的情绪。他似乎想起了一些头绪,到只是瞬间,就被她抛之脑后。
林夕颜欢喜的去了主任办公室。自从林妈妈卧病在床,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没有比有合适的肾源,这样的消息更让人高兴了。
“高主任。”她言语间掩饰不住的激动。推开主任办公室,便四下望去。看到办工桌前坐着一对年轻男女。
主任见她,招呼她着过去,“林小姐,他们是家属,你们聊,我先出去。”
从林夕颜身边走过的时,顺便提醒了一句,“他们可能会狮子大开口。”
依照他多年的经验,这对年轻夫妻自己找上门来。
林夕颜点点头,如今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会救妈妈。
“您好!”她挂着笑容,走过去。
后面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年轻男子就站起来,率先说道:“你就是那位病人的家属吧。我母亲的肾可不能白白捐给你。”
林夕颜眸光一闪,岂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男子见林夕颜不说话,以为她不想要了,讽刺道:“不二价,一百万。你要是拿不出钱,我们绝对不会签字。”
态度坚决,好像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一百万对于现在已经负债的林夕颜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看他们的样子,如果不能立刻拿出钱来,怕也不会答应,立刻手术。
林夕颜皱紧了眉头,正为钱发愁时,耳畔传来沈司谨冷淡的嗓音,“这张卡里有一百万,马上签字。”
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她豁然抬眸,望向沈司谨。铁石心肠的男人,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他不是最喜欢看她落魄,无可奈何的样子。最喜欢找机会打击她的吗?
沈司谨瞥了眼林夕颜,声音冷淡道:“要还的。”
林夕颜扯起嘴角,果然……想必他心里已经想好了条件了吧,这次会是什么呢?嘴边泛着苦味,她连那都失去了,如今又还有什么筹码呢?
不过她还是感谢沈司谨能及时出现,为她解燃眉之急。
“谢谢。”
“我要可不是一句谢谢。”他丢向这句话,便走向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听了,顿时像打了鸡血般,手指都有些颤抖的取了银行卡:“你说有就有,万一诓我们呢。”
冷眉横扫,锋利的视线犹如刀子射向男子。顿时,周围温度骤降,仿佛寒流突袭。
男子手上一紧,跟着后背抖了两下。有些害怕的缩起脖子,语气这才转变了下,“总之,我们还是要先去看看。”
“旁边有atm,你要去就赶快去。”林夕颜皱着眉头,指向门诊大厅。
“密码六个六。”沈司谨说道。
男子笑容都咧到了耳根,但又实在被沈司谨的眼神吓得够呛,连忙跑去atm机,然后又飞快的跑了回来。对着妻子,小声道:“有,真有一百万,我刚才特意数了,好多零。”
两夫妻高兴坏了,腿脚立刻变得滴溜快。麻利的喊来了主任,当着林夕颜的面爽快的签了字。
林夕颜关心母亲的病,字一签完,就问高主任道:“高主任,我母亲什么时候才能进行手术?”
“林小姐,你不要着急。既然合适的肾源已经找到了。病人身体机能稳定后,我们就可以立即手术。你母亲刚进了高危病房,还有些不稳定。”
林夕颜听了,眉头并未解开,还是一片忧色,“好的,我妈妈有什么情况,请您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行。”
目送着高主任离开,林夕颜的心才稍稍平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想起沈司谨还在旁边,抬头望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触电般,林夕颜顿时收回视线,心如小鹿乱撞,乱了节奏。
沈司谨眼睫闪了闪,朝她慢步而来。在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
“林夕颜——”
活泼的手机铃声又在这时响起。铃声,林夕颜听了不止一次,是《暖暖》。
旋律的气氛和冷酷的沈司谨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沈司谨的话语就这样停下,托给他打电话人的福,林夕颜再次看到了温暖的男人,就如歌词形容的那般。
毛毯般的厚重感,晒过太阳的安全感。
就是这种感觉,叫林夕颜看愣了。只是当男人转身,低沉的嗓音喊出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她瞬间清醒,仿佛比冰水从头淋到脚。
“于……轻珞……”尽管他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每一个字,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世界上叫于轻珞的人很多,可她林夕颜知道的只有一个,能让冷酷的男人瞬间化身绕指柔的应该只有她了。
林夕颜不禁扯起嘴角,露出一抹自嘲。方才那一刻,她还以为,或许、大概、可能这个人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心。
但他的话语彻底打破了她的臆想。难道还看不清楚吗?在她眼里,她只是一只有心情便来逗弄一下的宠物,之所以这个干脆的给她钱,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打击她的自尊。
呼吸有一瞬间的紧窒,胸腔闷闷的,好似压了一块石头。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沈司谨走向楼道,嘴角温润的笑容,那么讽刺。
不忍再看,她转身,急步走去林妈妈的病房。站在玻璃前,手指抚摸上去,一片冰凉。她感受不到母亲温度,但想到换了肾,母亲就会好起来,陪伴着她。心里的冷意渐渐被驱散,“妈妈,你一定要快写好起来。”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语。眼神中直直的盯着病床,嘴角勾起一抹安慰的笑,仿佛林妈妈已经好起来了,鲜活的站在她面前。
林夕颜在玻璃门前站了许久,久到双腿都麻木了,一移动便要失去知觉。她没有等到林妈妈醒过来,也没有等到沈司谨回来。
他怎么会回来了,她是他的谁?一个下属,如果非要安上一种关系,不就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
周日便那样在医院度过,她离开医院时,看到刘语乔在父母的陪伴下,到医院来做产检。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羡慕,在这方面,她怎么都比不上刘语乔,就算廖凡再次背叛,但她还有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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