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我刚刚看见阿笙在房间哭了,他从来都不哭的。”
阿笙从小身体就不好,打针吃药就像家常便饭一般,即便如此,他也从来都不哭的,就算是挨了一顿家法,差点去了半条命,他依旧不掉一滴眼泪。
可是就在刚刚,她去帮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她站在门口撞见他在房间里哭了。
然而,她却帮不上一点忙。
“我知道。”江海轻拍着她的背脊,温声安抚道,“等过阵子我们去岛上看看他,薇娅,如果可以,我不会选择这么残忍的方法,只是现在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要阿笙好好的,这次就当做是我们自私一回吧。”
薇娅低声抽泣着,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
“楚琛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总部什么事那么急,非得催我现在回去。”
坐上飞机,季明谦看到楚琛给他发的信息,一刻不停地叨叨道。
旁边,叶九凉听着他唠叨,难得安慰一句,“阿琛催得那么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你先回去吧,过两天再去我们那。”
“这信号也太差了,电话还一直打不通。”季明谦眉宇皱着,语气透着几分不爽。
“等下了飞机再联系他吧,你那个梦都不准的,我上飞机才和家里通过电话,阿笙好好呆着呢。”叶九凉道。
季明谦斜看着她,“真的?”
叶九凉靠在厉陌寒肩上,“骗你做什么。”
话出口,她都有一丢丢的心虚。
季明谦淡淡收回视线,勉强算是相信了。
飞机先在y国那边降落,待季明谦下了飞机后,厉陌寒和叶九凉这才返回。
夜里的风更凉了些,细雨朦胧,连带着灯光都变得黯淡了几分。
“慢点。”
厉陌寒一手撑着雨伞,另一只手递向叶九凉。
“地上雨水多,小心脚滑。”
叶九凉握住他的手,身姿小心翼翼地走下飞机。
崽子月份大了,不小心不行。
“陌寒少爷,少夫人,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收到门口守卫的消息,菊妈出来接人。
“少夫人,地上滑,你慢点走。”
“没事。”叶九凉摇头,唇角勾起笑,“外婆他们回房休息了吗?”
“还没。”菊妈叹了口气,“这两天家里发生了好一些事,打你们电话也没人接。”
“岛上信号不好。”叶九凉不动声色地问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家主动了家法,将亦笙少爷给打了一顿。”
叶九凉面上佯装露出几分惊讶,“那阿笙现在怎么样了?”
“早上刚醒没多久就离开了。”菊妈道。
“离开了?”叶九凉错愕,“不是还受着伤吗?为什么离开了?”
难道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菊妈说,“我也不清楚,老夫人说是家主执意送亦笙少爷离开的,可是亦笙少爷却说是他自己的主意,他想去岛上静养一段时间。”
叶九凉皱眉,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要严重。
她追问道,“去哪个岛上了?”
“就是家主和夫人他们每年都会去的小岛,当初家主他们结婚的时候,家主买下那座岛送给夫人的。”菊妈看着雨越下越大,话锋一转,急声道,“陌寒少爷你,你们还是先进来再说吧。”
叶九凉侧头,目光询问地看向厉陌寒。
“舅舅问起,一问三不知。”厉陌寒低头靠近她的耳边,低声细语道。
叶九凉会意点头,把雨伞递给佣人,两人走进客厅。
里面,灯火通明,暖色的灯光晕染着几分温馨。
“外婆,舅舅,舅妈。”两人默契杜喊道。
“小九,你们吃晚饭了没有?让阿菊给你们做点吃的。”看见他们两回来,江老夫人脸色回暖了几分。
“小九,过来坐。”
叶九凉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淡笑。
“外婆,不用忙活了,我们吃过了。”
“这次回来就别到处跑了,经常这样来回奔波对你和宝宝都不好。”江老夫人温声道。
叶九凉笑了笑,应了声好,她这次回来也就打算在呆到宝宝出生了,毕竟她现在这般也不能三天两头地坐飞机了。
“阿寒,你和我来一趟。”江海突然站起身,语气温和地道。
厉陌寒目光沉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机递给叶九凉,让她帮忙拿着。
“饿了让厨房给弄点吃的。”他道。
叶九凉嗯了声,看着厉陌寒和江海上楼去。
“小九,你知不知道阿笙他……”江老夫人急声问道。
不待她说完,叶九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菊妈刚在外面和我们提起过了。”
“你知不知道阿笙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阿海要对他动家法?”
叶九凉摇头,“我也不清楚。”
“我问江海,他什么都不肯说,父子俩人嘴巴一个比一个紧,真是急死我了。”江老夫人道。
叶九凉看向薇娅,她神情透着几分落寞,憔悴的面容令人心疼,“舅妈,阿笙的伤怎么样了?”
薇娅摇头,双眸微红,显然今天没少哭。
“我那里有很好的疗伤药,我待会拿个小药箱装起来,你让人把药箱给阿笙送去吧。”叶九凉道。
薇娅开口的声音不由变得沙哑,“小九,阿笙留了东西在这给你,你跟我来,我去给你拿。”
叶九凉应了声好,起身跟着薇娅上楼。
来到江亦笙的房间,薇娅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上面的封条还好好的,还没有拆过。
叶九凉伸手接过,打开信封,里面放着一张折叠好的纸张。
打开纸张,是江亦笙的笔迹。
“九凉,帮我转达一句话,今生之约是我辜负了,算我自私了,项链我不想还了,赔礼就等来生吧。”
叶九凉眸光微顿,从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他写下这几句话时有多心痛。
让她代为转达,她又怎么说道出口。
她缓缓合上纸张,放回信封里。
薇娅看着信封,也没好奇要看一看。
事到如今,信里写了什么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