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到了金陵。
江南的风月,颇为美丽,尤其在三月,正是天气晴朗少雨,有不是太炎热,气候适合。
踏足在江南的土地上,李牧恍惚质量,想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出任金陵通判的时刻,在回忆往昔,好似做梦一般。
“江南好,风景……”
李牧开口,就要吟唱什么,却是吟唱不出来。
诗歌,代表着一个人的少年。
少年时代,才会吟唱诗歌。
人到中年,不会再唱诗歌了,因为没有那个心态。
就好似,前世的朦胧诗派,当长大的时刻,心境没有的时刻,再也不会写诗了。
在这里,有些羡慕李白,一直能写出好诗,正因为他一直是少年。
身形闪动着,李牧暂时在金陵定居下来,神念大致的感知一下,在金陵城天人有八位,大宗师至少是一百多位。至于隐藏在暗处的武者,被一些秘术遮挡的,更是有一些。
在一个小院住下,每天行走在街道上,融入着红尘,融入着人。
“我辈武者,没有谁一出生就是仙人,最是以凡人之躯开始,不断修炼,不断变强,最后走向无敌。假若我真的无敌,我会射舍弃繁忙的一生,从此回归凡人,好好的过着凡人的生活,无忧无虑,逍遥自在,游戏人间,好不快活。”
“可是没有无敌的实力,如何有资格隐居……唯有天下无敌,才有隐居的资格!就好似一个人唯有,拥有亿万家产,才有资格鄙视金钱,说出视金钱如粪土的话;就好似一个人坐拥三妻四妾,身边有诸多美女,才有资格说,红粉即是骷髅!”
“若是一个人,穷的揭不开锅,如何有资格鄙视金钱,看淡金钱……很多时刻,看淡是因为拥有;无法拥有的时刻,没有资格看淡!”
哗然之间,李牧想到了前世。
前世的时刻,父亲是百亿符文,那时父亲很忙碌,没有时间陪伴他,就连他一些生日都是耽误了。
母亲生气的说:“赚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父亲笑着,没有回应。
当时,他也是不理解。
可到了这个世界,人到中年,却是渐渐理解父亲了。
赚钱,真的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
这不是庸俗,而是成熟!
前世,他年纪还小,也有钱,自然看不起钱。
少男少女常说金钱为粪土,爱情最可贵,自由价更高。到了结婚时,才发现没钱买房买车,丈母娘不同意,结果是拆散了鸳鸯。当父母年迈,一病不起时,做儿女的拿不出钱来治疗,欲哭无泪。
钱买不到健康,却能让人失去健康。为了赚钱,多少人干着最脏最累的活,甚至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病进了医院,动辙几万、十几万的医疗费用,能把英难汉活活难受死!
前世的时候,他根本不理解父亲。
因为他是富二代,却不是一个成功商人,根本不懂得商界斗争的残酷。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商业,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今生,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为一方父母官,成为丈夫,又是人到中年,前世不懂的事情,渐渐明白了。
想着前世的种种,又是想着今生的一切,李牧不由呆了。
…………
又是十天过去了,李牧尝试融入红尘,尝试融入凡人世界当中。
可迟迟难以融入世界,隐约之间,与凡尘有了隔膜。
这种隔膜,好似富二代放下架子,想要与贫二代交往,可就是有隔膜,难以融洽的交往。
“还是不够!”
李牧微微皱眉。
尝试着破掉这样的隔膜,结果失败了。
就好似一个特种兵,在军队呆的时间长了,再次进入社会后,会有代沟,难以融入。
而他似乎高高在上,时间长了,早已经超凡脱俗,远离普通百姓了,尽量想要融入百姓,可还是难以融入,还是有别扭之感。
龙不与蛇居!
这一刻,李牧深刻知道这个道理。
倒不是龙,看不起蛇。
而是龙与蛇在一起,蛇也会不自在。
“化凡很难!”
李牧叹息道,就好似前世,某个人当领导当时间长了,再让他去打工,根本不会打工了!
……
时光如水,转眼间,已过去一个月。
一个月以来,李牧行走在金陵城,行走在红尘当中,想要融入红尘当中,可越是急躁,越是不得法。
整整一个月,李牧负手立于院落中,始终目光茫然。
“不明白...”
长叹一声,李牧想了想,推门而出。
金陵城很是繁华,可毕竟不是地球上的金陵。
此金陵,非彼金陵。
这是天元星,而不是地球。
这个世界,虽然用的是汉字,说的是普通话,却也找不到前世的感觉。
“天元星与地球的关系,过去我不了解,可现在见神话时代的史料多了,却是有了一些猜测!”李牧心中道,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会说。
一月以来,李牧还是第一次走出家门,第一次静下心,去看金陵城的不同。
化凡,不再是为了求道,而是因为生活。
少掉了刻意,多了自然!
金陵城售卖着各种东西,瓜果,首饰,小吃,纸鸢,甚至还有捏糖人的。
这里有武者,可很多武者,并一味的追求武道修为的提升,而是出游,散心,融入了凡间当中,随着灵气复苏,武者不再是少数人的权力,而是会普及道每个人,就好似前世普及教育一般。
几个武者,坐在街边的面摊,吃着热乎乎的素面,笑谈今日入海,猎杀妖兽的场景。
一对情侣在夜色中牵着彼此的手,浓情蜜意,厮守于夜色里。
还有一个武者,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童,身旁跟着一个温婉女子,正在拿着冰糖葫芦。
“有了冰糖葫芦,不要再哭了!”
中年男子说道。
他们皆是凡人,不需要化凡,就是融入红尘中。
李牧有些羡慕。
武道修为变高,似乎也太上忘情了。
李牧走过长街,走过迷蒙的夜色,走过千门万户的灯火。
家家屋外挂着灯笼,那灯笼的爝火之中,有思念在。
母盼子,妻盼夫,子盼父...
万家灯火映入李牧眼帘,李牧的眼中渐渐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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