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监官大人,此罪按军规该当何罪?”
杨忠国眼睛眯得更深,他当然不会给羽归田定罪,但人多眼杂,他无法公然说出违背军规的话。
他正色道:“若是如此的话,那要带回监察殿好好审查。”
至于带回去后,如何审查,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至于你!”杨忠国凝视着夏轻尘,眼神阴毒无比:“不要以为仗着三公子就能胡作非为。”
夏轻尘听出弦外之音:“原来上次给我定罪的,是你这个老东西。”
他还曾奇怪,为何军宫在事实不清楚的情况下,都能对他通缉。
原来,是有羽家的人推波助澜。
杨忠国呵呵一笑,蔑视道:“你不要得意太早,李林业都能被我按上死罪,你以为,你逃得掉?”
他竖起三根手指:“两天!只要两天,杨某必给你安置一个死罪!不信,我们拭目以待!”
军宫的监察,完全在羽家掌控中。
若是监察殿全力出手,给一个千骁骑安置死罪有何困难?
说着,杨忠国搀扶着羽归田离开。
后者擦了擦嘴角的泥土,向夏轻尘投去怨毒的目光:“夏轻尘,接下来好好感受羽家的可怕吧!”
“你此生最该后悔的,便是和我羽家为敌!”
夏轻尘面无异色,对方有监官带走,他仅凭统帅金令无法留下。
他风轻云淡直视着羽归田,平静道:“还剩九个月。”
三月前,他站在天月岭的巅峰,曾经说过,一年后必登临羽氏一脉。
距离一年之期,还剩一月。
羽归田怔了下,不知九个月有何深意,只是夏轻尘那副风轻云淡,无所畏惧的态度,令他万难平息恨意。
“哼!不用佯装镇定,很快你就知道羽家的能量有多庞大。”羽归田阴冷一笑,在监官的庇护下,率领残兵败将抽身而退。
夏轻尘收好金令,神色平淡如常,自言自语道:“将死而不知,哀也。”
羽归田以为自己还能长命百岁,殊不知,选择和夏轻尘为敌的一刻起,生命就已进入倒计时。
“你们继续训练。”夏轻尘若无其事,负手走出营区。
他来到城北,一处闹市里规模不俗的府邸。
彩瓦琉璃,雕龙画凤,朱漆红门气派不凡。
只是如今大门紧闭,还贴上了封条,只有一些公差进出。
“真惨呐,周家到底得罪什么人,一夜间被灭族,据说三岁小孩都没放过。”
“周本道叛国,于矿山伏诛,大概是义愤之士看不过眼,株连他九族吧!”
夏轻尘眼底寒光闪烁。
羽归田好狠呐!
当初周本道临死前,担心自己死后,族人会遭到仇家的打压。
他预料到羽归田可能袖手旁观,所以才给夏轻尘梅花烙印,以此报复羽归田的绝情寡义。
但,周本道死都无法想到的是,羽归田非但袖手旁观,还因为担心周家的人将其牵连,所以诛灭周本道全族,永绝后患!
“周本道,你是瞎了几辈子的眼睛,才选择跟随羽归田这种狼心狗肺之人?”夏轻尘叹息道。
多年付出,非但没有得到报答,反而连累家族被效忠对象给诛灭。
妻儿老小,无一幸免!
“羽归田必须除掉!”夏轻尘决心更甚。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去一趟城西北。
周本道临终前将梅花烙印交给他,说羽归田若绝情寡义,便前往西北的棺材铺,那里的修棺老人,会给他一份惊喜。
不知周本道临终前,想留给夏轻尘的是何物。
彼时,西北军营。
夏轻尘离开营区不久后,一支全副武装的万人大军,浩浩荡荡涌入西北军区的营区。
其阵容之盛大,引来赵飞蛾色变,立刻召集大军前去。
远望去,万人大军里,扬着鲜明的监察殿旗帜。
去而复返的杨忠国,率领监察殿大军,大军压境。
赵飞蛾有重大事不妙之感,沉声喝问:“无军宫调令,擅自率领大军闯入军区,你可是想挑起内战?”
不同军区见,大规模的士兵调动,都是要经过宫主允许才可。
否则极容易发生彼此冲撞,最终演变成为战争。
杨忠国坐在妖兽背上,一副刚正不阿之色:“罪臣赵飞蛾,听旨!”
他袖袍一抖,一张燃烧着红色火焰的卷轴自袖袍内滑落,悬浮在两军中间。
卷轴里射出红色的文字,投映到十丈苍穹。
众人仰头望去,不无惊呼。
那居然是副宫主的亲笔旨意!
副宫主的级别,介于宫主和统帅之间,所下旨意岂是他们能够抗衡?
西北军区的大军,纷纷翻身下妖兽,跪在地上恭听。
杨忠国肃穆念叨:“罪臣赵飞蛾打压同族赵劲风,争夺族产,并将其栽赃陷害入狱,至今关押在军区大牢,副宫主尤为震怒,着令逮捕赵飞蛾问罪!”
什么?
赵飞蛾仰起头,道:“末将冤枉!分明是有人断章取义的陷害!”
当初族内争斗,分明是赵劲风打压她们母女,辛得听雪楼相助才抱住祖宅,何来她打压赵劲风之说?
至于将赵劲风关押进监狱,更是无稽之谈!
赵劲风身为非军中人士,借她的名头在军中胡作非为,她正是抱着大义灭亲的念头才将其囚禁。
眼下竟然变成了栽赃入狱!
杨忠国淡漠如常,道:“监察殿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现在监察殿只是怀疑你,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相信监察殿会还你一个清白!”
他挥了挥手,一列卫兵手持枷锁上前。
赵飞蛾秀拳握了握,强压反抗的念头。
清白?
李林业何等清白?
他还是名家世家,满门忠烈,但那又如何?
可,越是如此,赵飞蛾越是不能轻举妄动。
李林业的下场在前,赵飞蛾绝对不能步其后尘。
卫兵十分容易的给赵飞蛾上了枷锁,并将其双手用力的反绑,押进了准备好的囚车中。
“大人!”其麾下的万晓骑们,纷纷义愤填膺,道:“监官大人,定然有人栽赃陷害,赵劲风的事我们都只知一二,可以为赵将军作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