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听。
司笙连续拨了三个,情况皆是一样。
因为暴雨出事了?
凌西泽一般不会不接她电话,就算出差、开会,要忙的时候,他都会记得提前跟司笙知会一声。
司笙不是时刻粘着他,还觉得时刻报备的行为很无聊……
但,也正因此,司笙给凌西泽打电话,凌西泽很少有不接的。
现在——
一连三个电话都没回应。
刚洗澡出来,司笙披头散发,披着一件睡裙,脚下踩着拖鞋,形象一点都算不上好,可她却无心顾及,捏着手机走出门。
来到隔壁门口,司笙顾不得摁门铃,直接输入密码开锁。
结果,刚一推开——
一缕光线就打在脸上。
客厅开着灯,视野敞亮。门推开一条缝,司笙视线往里探,没在客厅寻见凌西泽身影,但目光扫过玄关时,却见到凌西泽外出穿的鞋子。
一瞬间,司笙悬着的心放下来,暗自舒了口气。
微顿,她看向书房,门虚掩着,但隐约可见里面的光亮。
司笙下意识想进门亲眼见一见凌西泽,可在往里踏的一瞬,司笙忽然想起——
在书房。
检讨。
!!!
因为沉浸漫画故事,早已将这事抛诸脑后的司笙,猛然想到这茬,一臊,赶紧将脚往后退一步,又迅速将门合上了。
看着门被关上,她在暗自嘀咕:警觉性差成这样,估计将他家洗劫一空,他都不会发现。
将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司笙趿拉着拖鞋回到自己家。
——没事就好。
*
司笙心不在焉地在家里转悠了约摸半个小时。
名目张大地去了萧逆卧室,把萧逆没收的零食都翻找出来,往萧逆摊得平整的床上一摊,以作挑衅、示威,然后挑了几包藏到她小书房的机关暗格里;
溜达到书房里,司笙随手拿了一本萧逆的辅导书,挑了两道物理题做了,做完后还顺手给自己打了个分。因为全对,所以她在写了个“good”后,又签了个名;
在景观阳台找到浇水壶,灌满水,将萧逆买来的几株仙人掌浇了个透。在她活动时,有一盆仙人掌没放好,被外面狂风一掀,摔在地面碎成两半。盯着一地狼藉片刻,司笙偷偷将其处理了;
……
总而言之,趁萧逆不在,将他的物品霍霍了个遍。
一番折腾,天色已晚。
手机还是没了动静。
司笙心有不爽。
写不完就提前说一声嘛,让人干等着真的是很缺德了……
看了眼时间,司笙抿抿唇,懒得再管,将手机一关机,然后熄灯回卧室睡觉。
许是因先前担心过凌西泽,又得知凌西泽没事,司笙一进被窝神经就放松,昏昏沉沉的,倒是一下就睡了过去。
“轰隆隆——”
外面雷电交加,仍旧在下暴雨,噼啪的雨声敲打在窗户上。
轻微的开关门声响,在雷电声音里,被轻易湮没。
睡梦中,司笙隐隐听到窸窣声响,有点扰人,她在舒适的被窝里翻了个身,捏着被子往上一拉,将耳朵遮挡住了。
然而——
床上一沉。
被子被一扯。
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睡了?”
“……”
熟悉的声音令司笙潜意识放松警惕,她转过身,将脸埋在男人颈窝,蹭了蹭,迷糊地“嗯”了一声。
“检讨写好了。”
“……”
恍惚间听到“检讨”二字,原本陷入混沌的意识,倏然清明起来。
仿佛被针一刺。
那声音贴着耳边响起,“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睡裙腰带一扯,隔着轻薄的布料,手掌覆上软韧的腰。
灼得人一烫,烫意滚落到心尖,猛地一震,司笙登时睡意全无,睁开了双眼。
“艹!”
整个人被男人揽着,司笙下意识骂了一声。
凌西泽嗓音又沙又哑,“马上。”
“……”
司笙被他彻底噎住。
整个人被他圈着,司笙难以挣脱,四周都被他的气息包裹。
暴雨的夜里,漆黑的室内,一切环境因素,都似是扩大感官敏锐度,空气都沾染上暧昧的成分。
司笙被他吻着,轻声咕哝,“检讨写完了?”
“嗯。”
“我还没看。”
凌西泽信心满满,“不用看,肯定是范文。”
肩上一痛,司笙轻轻吸了口气,咬牙,“您知道‘打脸’二字怎么写吗?”
“我知道‘不要脸’三字怎么写。”
司笙喉咙一紧,声音有些飘忽,“我有点……”
“不怕。”
凌西泽轻声哄着,极其温柔,将她的话咽了下去。
……
窗帘未拉上,外面闪了一道亮光,隐约照亮了漆黑的卧室。
一室旖旎。
“轰隆隆——”
紧随而来的轰隆声响,将室内的动静全然湮没,悉数吞尽。
啪嗒啪嗒。
暴雨似乎更大了,狂风掀起雨水,全敲打在玻璃窗上,洁净的玻璃留下蜿蜒的水流,留下一点点水痕,然后又被雨水覆盖。
一波又一波。
*
凌晨,两点。
外面暴雨似是小了些。
司笙侧躺着,整个人缩在被窝里,盯着窗外的景色,在心里默默地数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
躺在身边的人,呼吸趋于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睡着了?
想到这一点,司笙心情愈发不忿,不爽到极致。
吃完就睡。
看不到真心。
没良心的男人。
太便宜他了。
……
司笙在心里一同暗骂。
“混蛋。”
实在是恼火,司笙直接骂出声。
身后倏然传来一声低笑,结实的臂膀揽住她的细腰,男人凑她耳后低声说,“别以为你背着我又不指名道姓我就不知道你在骂谁了……”
司笙一怔,扭过头,“你没睡?”
凌西泽埋入她的发间,嗅着她松软发丝里的发乳清香。
“……嗯。”
躺她身边就是受折磨,没哪次是能安心睡觉。
这次……
得逞了就更不用说了。
飘着呢,静不下来。
“干嘛骂我?”凌西泽问了一句,尔后想到什么,声音里有点担心,“不舒服?”
“……”
司笙抿唇。
烫意从胸腔漫出来,往上走,烫到脖颈、脸颊、耳根,尔后又扩散到全身。
窘的。
见她不答,凌西泽略有担忧,急着问:“嗯?”
“……没有。”
怕他问个没停,司笙吸了口气,硬邦邦地回答。
凌西泽一怔,“那我惹你了?”
翻了个白眼,司笙如实道:“想到你可能睡着了,不爽。”
“……”
凌西泽被她的直爽哽住。
好半晌后,他将环着她腰的力道收紧,问:“睡不着?”
皱皱眉,司笙道:“饿了。”
“嗯?”凌西泽凑上来,“我可以……”
“滚啊!”意识到什么,司笙赶紧将他一推,解释道,“我没吃晚饭。”
“饿得你睡不着?”凌西泽讶然。
“不然?”
司笙没好气反问。
凌西泽:“……”
渣女。
没良心。
见他沉默着不说话,司笙有点小暴躁,“不问我想吃什么?”
以前他急着问。
现在学会沉默了。
到手就不上心了?
混球。
渣男。
从她口吻里察觉到不妙,凌西泽不敢停顿,赶紧顺着她问:“想吃什么?”
司笙瞪他,“你除了会做面条还会做什么?”
“……”
这是她新学的怼人花招是吧?
凌西泽叹息,老实回答,“最近刚学了蛋炒饭。”
“不吃!”司笙推了推他,“快去下面条。”
“……好。”
温存?
甜蜜?
不解风情的女友,用缺失的一顿晚餐,将一切都抹除了。
无奈起身,凌西泽去找拖鞋时,抬手去找床头灯的开关。
结果,刚一碰到,就听得司笙有点恼羞成怒地警告——
“不准开灯!”
“……”
动作一顿,凌西泽回味过来,勾唇轻笑。
他又回过身,在黑暗中寻见司笙,隔着被子轻压着她。
“滚——”
未等司笙话说完,凌西泽吻了下她的额头。
他轻声问:“五年前,我卧室的灯,你弄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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