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乱世之中,越是底层人,越懂得报团取暖的道理。尤其是在猪笼城寨,街坊邻里之间相互帮衬搭把手,是常有之事。
眼看有小混混欺负酱爆,院中干活的街坊们纷纷放下手中忙碌的事情,围了上去。
里面的阿星察觉到了不对,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但脸上却不露分毫,他一把推开酱爆走了出来,环视一周,恶狠狠叫道:“出头鸟啊?斧头帮大哥在里面睡午觉,哪个不怕死,向前一步啊!”
街坊们齐齐向前走了一步。
阿星依然无惧,一摊手冷笑:“哦,那就是没得商量咯?好啊,江湖规矩,单挑啊!就是一个对一个,谁也别想犯规啊!”
他目光四下巡视,指着六婶儿叫道:“拿葱那个大婶,出来!”
这边,酱爆跑到了何邪跟前,指着那边道:“何队长,有人勒索我。”
何邪动都没动,懒洋洋道:“两个小混混而已,还用我出马?叫包租婆就搞定咯。”
“包租婆?”酱爆一愣,随即沉思点头,“也好,毕竟一直以来给鳄鱼帮的保护费,都是她交的。”
“去吧。”何邪笑呵呵道。
在斧头帮到来之前,他只打算舒舒服服看戏,而且他也不打算过多干预阿星的人生选择,因为他还打算领教领教他的如来神掌。
另一边,阿星叫嚣着让六婶儿打他一拳,六婶儿没有客气,一拳打得他吐血。
这年头儿所谓的庄稼把式可不是贬义词,那都是有真功夫在身的,六婶儿练的是少林长拳,颇有几分火候。
阿星不可置信看着六婶儿:“大婶儿干什么的你?”
六婶儿憨厚笑着:“俺是耕田的。”
“耕田就好好耕田吧你,滚回田里去吧!”阿星一边擦掉嘴边的血迹,一边骂道。
他强装镇定,心想今天绝不能把面子丢尽再走。
“有毛病。”六婶儿白了他一眼,转身慢吞吞离开。
“做错事还顶嘴啊你?不是看你有毛病我早k你了!”阿星看六婶儿离开,更加叫嚣。
他目光再次巡视场中,指着一人叫道:“那个矮子,五尺差半寸那个,就是你!矮要承认,挨打站稳,出来啊!”
何邪虽早看过这一幕,但此刻见阿星强撑场面,还是忍不住笑破肚皮。
那个“矮子”是猪笼城寨个子最高的,是个放牛的。
果然,“矮子”从人群后一站起来,顿时吓了阿星一跳。
“呐!”他惊悚指着“矮子”,“这辈子我最看不起那些不老实的人了,坐下!”
何邪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混混勒索市民,你穿着身警服在一边看戏,亏你还笑得出来!”身后传来包租婆略带讽刺的声音,“难怪你被发配到这里来,活该你一辈子窝窝囊囊!”
何邪微微一笑:“平安是福。”
这话让包租婆一愣,多看了何邪一眼,冷哼一声向那边走去。
酱爆路过何邪身边的时候,冲他眨眨眼睛,耸耸肩,何邪也搞不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另一边,阿星接着又叫了养猪的蔡伯和猪佬荣的儿子小勇出来,结果被他们身上结实的肌肉差点吓尿。
他彻底怂了。
但临走前,他还是撂了一句场面话。
“哎,没一个正常的,呐,是你们自己不争气的,今天的决斗取消了!”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但此刻包租婆叼着根烟刚好走到了他身后,冷冷看着他。
酱爆指着阿星道:“就是他。”
阿星打量一番包租婆,故意做出凶恶恐吓的表情:“哦肥婆,负责人就是你,是吧?”
包租婆脱下一只拖鞋,照着阿星的脸就扇了过去。
啪!
“肥婆了啦!”
阿星被打得一个趔趄,色厉内荏指着包租婆:“哎,斧头帮啊!”
啪!
“斧头帮了啦!”
阿星又是一个趔趄,他一边后退一边惊恐大叫:“大哥!”
啪!
又是一下。
“大哥了啦!”
阿星被打懵了,他指着包租婆:“要赔汤药费啊你……”
啪!
“汤药费了啦!”
“自己人啊……”阿星开始服软,声音都颤了。
啪!
“自己人了啦!”
连着挨五鞋底子,这谁能受得了,阿星再也不顾面子,转身就跑。
他跑,包租婆就追,追上去照着他的头又是“啪啪”两下。
“好啦!”阿星也被打恼了,“有种啊你,我叫人!”
包租婆不屑:“腰里揣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我看你叫谁!”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阿星凑到一个火炉旁点了根炮仗,随手扔到外面。
砰!
炮仗在外面炸开。
他指着包租婆冷笑道:“等死吧你,你别走啊,你!买棺材吧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大门口移动,其实是想开溜了。
包租婆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怎能瞧不出他的心思?
但这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密集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一群穿黑西装的人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领头的不是旁人,是何邪的老相识,斧头帮的二当家。
不过此刻,他头上的礼帽被炸了一个洞,头发跟鸡窝似的,还冒着烟。
他一边掏出一张白手绢擦着脸,一边走上前来,看着呆呆看他的阿星,面无表情问道:“谁扔的炮仗?”
此时,猪笼城寨所有人的脸色都已经变了,包括包租婆在内。
阿星硬着头皮,指了指这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的包租婆,跟二当家说了句什么。
二当家带着手下越过他向这边走来。此时包租婆脸色已恢复了正常,故意做出不屑的神情,转过身来,环视一周道:“你们这么多事干什么?下雨了,赶快回家收衣服吧!”
“肥婆!”二当家指着她大叫一声。
嗖!
下一刻,包租婆就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
五秒后,三楼传来“砰”地一声关门声。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傻了。
二当家不可置信地看着楼上,又看看眼前,有种自己眼花的错觉。
酱爆看着对面的二当家,一脸坚定道:“你也想勒索我?我不怕!”
二当家不屑轻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斧头,上前几步,凑到酱爆跟前侧过脑袋:“啊?”
酱爆看了看他手里的斧头,喉结滚动,下意识回头看向一边看戏的何邪。
二当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一眼,顿时浑身僵住。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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