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隆王对何邪又爱又恨,爱的是因为有何邪的存在,在索伦大军全面入侵的情况下,连甘道夫都对北方战线十分放心。
恨的是这个人类曾经让气之戒维雅的力量无功而返,这大大打击了瑞文戴尔的声望,使得现在连一些躲在伊顿荒原黑暗地穴里的邪恶生物都敢纷纷冒头,对瑞文戴尔投去不怀好意的目光,并付诸行动。
但凡有一点可能,他绝不想跟何邪合作,共同对抗黑暗。
但很快,爱隆王就不用那么纠结了,因为凯兰崔尔告诉了他再次接到神谕的事情。
这个消息带给爱隆王的惊讶远远超过震撼,和凯兰崔尔一样,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向来不会直接插手中土世界纷争的诸神,这次会这么一反常态,直接关注并决定一个人类的事情,而且这个神还是众神之王曼维。
不过和凯兰崔尔不同,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因此而长长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他不用再和这个人类虚以委蛇了。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谨守幽暗密林的边境?”爱隆王问道,“如果何察觉了我们的意图,干脆逃跑怎么办?别忘了他是龙骑士,他会把所有敌人丢给我们。又或者他干脆直接投靠黑暗也说不定。”
“一切都在神的注视下。”凯兰崔尔淡淡道,“无论他做何选择,神都不会抛弃他的子民。”
爱隆王又道:“那瑟兰督伊怎么办?”
这次凯兰崔尔沉默了很久,她的目光一一划过那些幽暗密林的精灵们的脸庞,幽幽地道:“一切,都在神的注视下。”
这话似是回答,又像是讥讽。
精灵曾是对抗过神灵的存在,然而最终却失败了。他们对神灵既畏惧,又尊重,也暗藏痛恨。
爱隆王若有所思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瑟兰督伊正在往这边撤退,”凯兰崔尔又道,“希望他能在敌人卷土重来之前,冲出包围。”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爱隆王叹了口气。
敌人比任何人想象中都来得更快,拂晓时分,大地开始震动,南方出现火光,一个浑身燃烧这烈焰的巨大怪物,正自地平线上大跨步而来。
苍凉的号角声再度响起,半兽人重新开始集结。
而在西南的方向,一排排像是小山般巨大的猛犸巨象,各个背上驼着装满士兵的兵寨,向孤山方向狂奔而来。
此时,凯兰崔尔已离开了幽暗密林,前往了罗斯洛立安,而从魔多出发的士兵并没有如甘道夫所想的那样和人类国度决战,他们和德兰登人汇合,拉开长长的封锁线,彻底隔绝了南方和北方。
甘道夫失算了,索伦对于至尊魔戒的渴望,远远超出了他对统治世界和对权势的热衷。
或者说,在索伦看来,至尊魔戒是他获得一切的关键所在,所以他选择了对付倾尽天下之力,来对付何邪。
而他所有的分兵布局,其实都是在阻止援兵的到来。
他对至尊魔戒,志在必得!
等甘道夫醒悟过来而匆匆赶来时,瑟兰督伊和莱戈拉斯已经再度陷入了半兽人的重围。
何邪骑在史矛革的背上,屹立在一座荒丘之上,远远看着他们被密密麻麻的半兽人包围,绝望厮杀着。
他的目光冰冷而深邃,脸上表情犹如雕塑般,没有丝毫变化。
本来瑟兰督伊和莱戈拉斯是可以安全回到幽暗密林的,但何邪借口护送巴德和比尔博巴金斯回长湖镇的时候,小施手段,就造就了他们被半兽人团团包围的结果。
他拿捏的时机很准,恰好是在哈拉德林人的猛犸军团和半兽人大军开进,以及瑟兰督伊父子即将到达幽暗密林的时候,一手导演了这出好戏。
而他所在的位置也十分巧妙,如果幽暗密林的精灵们选择救他们的王,何邪所在的荒丘,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那么,那里主事的精灵统领,会作何选择?
是放任不管?还是派兵救援,亦或是请求何邪出手?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瑟兰督伊父子的境地已越来越糟糕,幽暗密林高高筑起的防御工事上,依然静悄悄一片,了无动静。
然而即使隔得很远,何邪依然能看到那个站在最高处向这边眺望的身影——爱隆王!
“陛下,我们真的要见死不救吗?”一个精灵激动问道,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悲愤,“如果我们坐视林地之王被半兽人杀死的事实,被下面的同族知道,他们一定会和我们决裂!”
爱隆王双拳悄悄紧握,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道:“敌人马上就要到了,如果我们去救援,林地王国怎么办?这里几万个精灵,又由谁来保护?没有了防线,谁来抵挡哈拉德林人的猛犸军团,以及……”
爱隆王突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猛地一指越来越近的火焰巨人,对这手下怒吼:“以及那个怪物!”
他是不想救吗?
他太想救了!
但就连凯兰崔尔都不敢违背众神之王的意志,他又岂敢这么做?
第三纪元即将终结,精灵的时代马上就要落幕,接下来,中土大陆将由人类主宰,这是古老的诸神预言,也是所有精灵王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光明和黑暗必定要一决胜负,而这场决战,也许就在眼前,决战过后,无论是至尊魔戒被摧毁,还是重回索伦之手,精灵的前途都必定不妙。
若是前者,瑞文戴尔,罗斯洛立安,还有幽暗密林,都会因为失去魔法屏障而变得不适合精灵生存。若是后者,索伦一统中土,第一件事就是要拿精灵开刀,收回精灵三戒!
无论如何,精灵留在中土大陆只有死路一条!几十万格精灵将何去何从,这是三个精灵王必须要面对的沉痛事实!
而精灵们唯一的退路,就是乘船去西方,去诸神所在的大陆,接受诸神的庇护。
是问在这种情况下,精灵王们怎么敢违背诸神之王的意志?
现在的事情,已经龙骑士何,无关任何恩怨,甚至无关这场战争。
现在的问题,是种族延续的大问题!
曼维罕见连发两道神谕,第一个神谕说“我们看看他会做些什么”,第二个神谕说“一切都在神的注视下”,而且都是发给精灵,摆明了不想让精灵参与何邪的任何事情——是任何事情!
爱隆王岂能不明白?
也许在诸神看来,中土大陆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只是场游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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