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邪跟北岳恒山派没什么交情,而且恒山远在山西,路途遥远,自然不在何邪的考虑之中。
所以他只能去找平一指,而且他本来就想要见见此人,求教医术。
曲洋答应为何邪修书一封,代为引荐。
之后,两人进入商业互吹模式,曲洋夸何邪有勇有谋,乃当世少年英杰;何邪说曲长老性情高洁,老而弥坚。
听得曲洋嘴直抽抽,特么你上次夸我也是这两句,你要是没得夸就别夸,好像我只有这两个优点似的。
两人交易已完成,何邪已打算告辞,曲洋却突然提起何邪的武功。
“林兄弟剑术超群,暗合大道至简之原理。”曲洋道,“这等境界,乃是返璞归真的剑术宗师才能达到的,按理说如此境界,对付岳不群之流简直易如反掌,而林兄弟却显然不具备如此功力。林兄弟想过没有,这是为何?”
何邪闻言精神一振,虽然以他目前的实力,若是真拼起来,曲洋也未必是他对手,但他很清楚,他其实就是武术界的小学生一个,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很长的路要走。
听曲洋的话,明显是要指点他,虽然何邪料定曲洋绝对不是单纯提携,但他很珍惜这次机会,正好通过之前的几场恶战,他也产生了很多疑问。
何邪认真想了想,道:“在下继承家学时日尚短,之所以能有如此成就,绝非天赋使然,而是辟邪剑法本身的威力。正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若在下的内力再雄浑一些,想必再对上岳不群这样的高手,当能游刃有余。”
曲洋微笑摇头:“对,但不全对。”
何邪躬身一礼:“恳请前辈指点。”
曲洋点头,道:“若老夫所料没错,林兄弟应该没学过其他剑术,亦不懂点穴和轻功之法吧?”
曲洋是在余沧海离开后过了会儿才进去救人的,在这之前,他一直在暗中窥测,所以自然看到了何邪的武功。
何邪没有否认,道:“前辈慧眼如炬。”
曲洋捋须道:“假设林兄弟所学不是辟邪剑谱,而是任意一门剑法,那么林兄弟想要复仇,只怕得苦练剑法,积蓄内力,然后闯荡江湖,四处挑战,不断磨炼自己的武功,增长自己的见识,等见识了更多的剑法和武功,少侠方能有所悟,剑法也会日趋完善,变得更繁复多变。这时,林兄弟才有报仇的资格。”
何邪本就是聪慧之人,只听到一半眼睛就亮了,接口道:“我懂了!化繁为简,乃是剑法大成后最后的步骤,可我却直接省却了前面的过程,虽剑术高超却是不求甚解,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和别人打斗时总是格格不入。”
他看向曲洋:“前辈的意思是,晚辈接下来若想更进一步,却是要做加法,反其道而行,化简为繁,再繁中取简,这样才能真正了解到辟邪剑法到底精妙在哪里,如此再用剑,方能肆意挥洒,达到真正大道至简的高度!”
曲洋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何邪,良久无语,最终叹道:“林兄弟悟性之高,真是世间罕见!林兄若不死,将来必成一代剑术大家。”
“前辈谬赞了!”
曲洋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本秘籍来,递给何邪:“这是一些打穴解穴的小玩意儿,老夫教导非烟用的,若林兄不嫌粗鄙,不妨一观。”
何邪郑重接过,躬身一礼:“传道之恩,在下铭记于心!”
曲洋点点头,一时竟沉默下来。
何邪笑了笑,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曲洋不会无故示好,必是有求于他。
而联想到目前曲洋最头疼的事情,还有他所表现出来曲洋最需要的技能,何邪早就猜到其心思,只是此老向来孤傲,只怕一时难以启齿。
何邪干脆主动提起:“前辈,刘前辈金盆洗手一事,前辈作何打算?”
曲洋顿时精神一振,他从何邪救林氏夫妇一事上,看到了何邪的心智和谋算,叹为观止。
他很担心刘正风明日的命运,所以想向何邪问计,看能不能有个万全之策,使得金盆洗手之事顺利进行、
曲洋微微整理思绪,道:“老夫以为,先行转移刘贤弟的家眷,使刘贤弟无后顾之忧,然后次日提前金盆洗手,嵩山派若是阻拦,可置之不理……”
何邪听到这里便直接摇头:“前辈若是如此,刘正风必死无疑!”
“为何?”曲洋皱眉。
“嵩山派来衡阳多日,一直潜伏不出,势必早已暗中监视刘府风吹草动。”何邪道,“刘府家眷一动,嵩山派就立刻会察觉,势必会不等刘正风金盆洗手,就直接发难!”
曲洋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又道:“那就暗中联络华山、泰山等派,给嵩山派施压……”
“不成!”何邪断然否认,“只要刘正风勾结魔教一事传出,没人会站在他这边。”
“若是不金盆洗手,刘贤弟也抵死不认和我相识……”
“前辈可能根本没搞清楚嵩山派的目的。”何邪失笑摇头,“嵩山派根本不是想追究刘正风是不是和魔教勾结,这只是个借口,他们只想让刘正风死!”
曲洋吃了一惊,看向何邪。
何邪继续道:“刘正风一死,南岳衡山老一辈高手只剩下个不喜权势、游戏风尘的莫大,嵩山派随便操作一番,便能让南岳衡山派成为嵩山派附属,这才是嵩山派的真正目的。”
曲洋沉声道:“左冷禅好大的野心!”
何邪道:“更何况,刘正风不承认有用吗?嵩山派既然选择发难,必然是拿到了证据,即使没有,也可炮制一些,到时候刘正风有口难辩。若是证实他在群雄面前说谎,更是颜面尽失,死了都没人同情。”
曲洋深吸一口气,拱手一拜,道:“请林兄弟教我,该如何化解这次劫难?”
何邪扶起他,叹了口气道:“我的确有办法,可保刘府平安……”
曲洋顿时眼睛一亮。
何邪接着道:“不过他想要继续金盆洗手,却是不行了。至少,在左冷禅死前,是不成了。”
曲洋微微沉默,道:“不管如何,性命最重要,只要有命在,总会等到拨云见日之时。”
何邪点头:“其实我的计谋说来很简单,无非是瞒天过海,移花接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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