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凰滢定了定,才问:“你为何要诬陷伍家大少爷,为何要抄了伍家,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梅子涵诚恳地解释道:“自然是笼络民心。”
火凰滢忍住呸他一脸的冲动,道:“但你此举分明在伤害民心。本官告诉过你,颜氏才是凶手!”
梅子涵道:“我会替伍家平反的。”
火凰滢:“……”
她一颗心沉入谷底。
梅子涵一看她的神情,便知她明白了,但他还不满足,偏要再说一遍给她听。他道:“伍家虽是三流锦商,在纺织行内也有些口碑。这桩冤案一旦暴露,对李菡瑶的影响将无法估量,到时人人会传:李菡瑶为笼络民心,杀大户贴补工人;火凰滢青楼女子,只会侍候男人,根本不会断案。纺织商们将人人自危,最终群起而反抗李菡瑶。我再趁机出面,替伍家平反,便可轻松收获民望。”
火凰滢再也忍不住,望着梅子涵一字一句道:“梅子涵,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本官,否则,本官发誓:若有万一的机会脱困,定教你生、不、如、死!!!”
她一双美眸迸出刻骨的怨毒,令她绝美的容颜扭曲、可怖;她被下了药,浑身虚软,这一番话却说得字字有力,砸在梅子涵心上,令他心底发寒,却又说不出的满足和快意,将那一刹那的动摇压了下去。
——他一定要驯服她!
并非他色胆包天,他虽爱火凰滢的美貌,却不会为了这美貌丧失理智,火凰滢之于他,不仅是一个女子,更是战利品,是俘虏,还是护身符。
他轻声道:“我怎会杀姑娘呢?姑娘也消消气,别想那万一的机会了,待我捉了李菡瑶,助新主复兴大靖,将来封妻荫子,姑娘才明白我的心。”
火凰滢一惊,冷静了些,追问道:“你想利用我引姑娘前来,你已经布下了陷阱?”
梅子涵高深莫测道:“这个,请姑娘拭目以待。”说罢指着锦儿吩咐那婆子:“把她带出去。”
他见锦儿梳个头磨磨蹭蹭的,分明拖延时间,终于耗尽了耐心,吩咐婆子带走锦儿。
锦儿摆出戒备架势。
婆子一手刀击在锦儿后颈。
锦儿便软软地倒地。
婆子拖着锦儿,向新开的门外走去,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通道,两旁墙壁上点着油灯,昏黄的光芒跳跃着,依稀可以看见地面斜斜地向上延伸,不知通向哪里。
下面顿时寂静下来。
一对男女相对而坐。
且是坐在床上。
这情形旖旎又温馨。
梅子涵看着床上的美人轻笑道:“仪式简便了些,不过都是俗礼,你我的心最重要……”
火凰滢仿佛忘了自身安危,也不愤怒了,瞅着梅子涵娇笑道:“梅子涵,你真自不量力,这就以为胜券在握了?以前觉得你天真,想着读书人嘛,经历的人情世故少,天真也难免;现在看来,你岂止天真!”
梅子涵踢掉鞋子,双腿一抬就上了床,将虚弱无力的女子揽在怀里,微笑道:“姑娘混迹风尘,自然比我老道,还请姑娘多多教我,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火凰滢并不躲,也躲不过,拿食指虚点他鼻子,娇笑道:“本官这就教你:你捉了本官来,定是布下陷阱吸引我家姑娘来,可是姑娘怎没来呢?”
梅子涵道:“你怎知她没来?”
火凰滢嘻嘻笑道:“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吧?不,你做得如何本官不清楚,但本官做了些什么你却不清楚。我这一失踪,你还想置身事外?!”
她如愿以偿看见男人变脸。
梅子涵确实疑心:他将火凰滢关在地牢内,放出各种消息,每个消息都是陷阱,专等李菡瑶前来,然李菡瑶一直没现身;不但李菡瑶,连鄢芸都没影。
他便装作焦心的模样,去找方勉和刘诗雨探听火凰滢的下落,催他们去寻火县令。——若是能拿住方勉和刘诗雨,也是一大收获,然方勉牢牢镇守在霞照,不肯轻离半步,只派手下人出去暗访火凰滢下落;刘诗雨更不用说了,自火凰滢失踪后,方勉派了许多人保护她。
梅子涵就无计可施了。
他不仅要同齐主簿分头打理衙门公务,还要防备方勉查到他身上,这么每天演戏、时时防备,身累心也累,并不比囚禁在地牢内的火凰滢好受。
现在火凰滢一提,他便警觉起来,也顾不得洞房了,一把捏住美人下巴,柔声问:“火儿做了什么?”
火凰滢咬着手指笑,“你猜!”
那神态神鬼莫敌,梅子涵是个普通男人,更不能抵挡,然怪的很,明明美人在怀,他却感到这美人要脱离掌控,这感觉令他不安,必要问个究竟。
“原来火儿一直防备着我。”
“你真是小人!”
“是我想多了?”
“不,是你见识太浅了。”
“哦,愿闻其详。”
“姑娘坚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官既然看重你,姑娘怎会怀疑你呢?但用人不疑并不意味着放任。姑娘自有她的用人之道,本官也自有用人之道。”
梅子涵:“……”
所以呢?
火凰滢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模样,愉悦地笑起来,笑得撑不住身子,倒在他怀里。
梅子涵被潜在的危险勾得悬心,偏偏又找不出这危险来自何处,看火美人这模样,估计再折磨她她也不会松口的,便忍不住心浮气躁起来。心中戾气一生,再不犹豫,双手抓着火凰滢的胳膊,轻笑道:“那就看我们谁行动快,谁的手段强。现在,先安寝吧。为夫会怜惜你的!”
他扯开她腰带,随手一扔;再剥去她外衣,任凭它从香肩滑落;再拔下发簪、卸了花钿,刚精心梳起来的长发便如瀑布般滑落,乌发红颜,美艳动人。
火凰滢反无所谓了。
她本就出身青楼,贞洁对于她来说,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不过因为李菡瑶将她从泥淖中拉出来,令她心生奢望和期盼,以为能挣脱命运,谁知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虽然如此,她也不能轻易就屈服。
当梅子涵也将外衣剥了,正鼓足了精神要推倒美人时,美人并未屈辱挣扎,却端着威严气势道:“好生伺候!你是本官临幸的第一个男人,本官绝不会再让其他女人染指你,会赐你一个全尸的……”
梅子涵差点萎缩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火凰滢,半晌才无奈道:“你真是男人的克星,真气死人不偿命……”
不过没用,今晚谁也别想阻止他拿下这个女人!
因被美人扫了兴致,他决定惩罚她。他探手扯过美人身后的红衣,捉住美人胳膊,绑了起来。
正绑着,忽听那新开的门外通道传来脚步声。
梅子涵喝道:“退下!”
他以为是那婆子来了。
然脚步声依旧接近。
不止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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