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肃然道:“将军可是糊涂了。皇上不敢相信霍非,而将军却受霍非管辖,即便皇上传旨给将军,将军要如何在霍非眼皮底下率军进城救驾?”
陈真恍然大悟道:“所以,皇上真正的用意是调崔华将军救驾。但为何要给本官这道旨意,你们直接去火器研制中心给崔将军传旨不更快捷?”
李菡瑶心中叹气,觉得他脑子实在愚钝,竟然不能领会自己精心设计的这个计策——实际就是个圈套——无奈解释道:“将军,若咱家公然去传旨,半路可能会被人拦截,还要防止火器研制中心的守军被叛军收买,哪怕只收买几个守门的禁军,也足以挡住传旨钦差了。若是将军以公务为名,带咱家去找崔将军,便隐蔽多了。这可是吕大人嘱咐的,叫千万要小心,务必将圣旨送达。”
陈真总算明白了。
他又问:“你一个人来的?”
李菡瑶道:“还有龙禁卫。”
她道,她在一队龙禁卫拼死保护下,杀出皇城。龙禁卫死伤惨重,只剩十来个人。为掩人耳目,大家脱去盔甲化作百姓,隐在暗中保护她。她打听得简相在京都府衙坐镇,找到简相,在简相的掩护下,将圣旨顺利带出城。简相又派了这位火姑娘持他亲笔信函来求见陈真。眼下那些龙禁卫正藏在山中,等陈真带人去会合。
陈真霍然起身,“末将遵旨!”
为救圣驾,他义不容辞!
李菡瑶松了一口气,总算妥了。若请不动这尊“将军”,她便是插上翅膀,也休想进入火器研制中心。
陈真回去召集心腹时,李菡瑶就在祁镇等候。
火凰滢则告辞了,说要回城去向简大人复命,其实是返回新桥庄。临别前,郑重叮嘱李菡瑶“小心”。
李菡瑶示意她放心。
一刻钟后,陈真又出来了,另有他的一百心腹亲军也三三两两地赶来,集齐了,向铜铃山进发。
半个时辰后,李菡瑶站在山坡上,看着藏在前方山林中的坚固城墙,激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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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观棋,和风雨雷电化作百姓来到东华门外,因她是空着手的,很容易便通过盘查,进了城。
她刚离开东华门,白虎王郑基策马冲过来,身后还跟了一队虎禁卫,街上行人吓得急忙闪避。
到近前,白虎王一带马缰,那匹油光水滑的白马疾奔的势头骤然停止,如钉在地上。
王爷寒着脸质问城门守将。
那守将急忙躬身解释。
正在这时,城外来了白虎王府的护卫和郑若男的乳母,他们醒来不见姑娘,急忙回来报信。
白虎王听说事情经过,扬起马鞭抽了领头的护卫一鞭子,骂一声“废物!”然后命令他带虎禁卫出城,挨个村庄搜查,自己调转马头回府召集亲军。
两乳母也跟着回去了。到王府,才将郑若男的信交给王爷王妃,又细细说了姑娘的意思。
白虎王并未因此而放心,反认定女儿被李菡瑶诱骗、挟持,因为女儿一心钻研火器制造,不大出门,不识人心险恶;她又崇拜梁心铭,听李菡瑶一番吹嘘,便以为遇见又一个女中英豪了,居然要跟人家打江山!也不想想,那李菡瑶才十五岁的女娃娃,能打下江山?他今年三十八了,已经封王,也没敢想去争霸天下呢。
郑基气得心口好疼!
他强迫自己冷静,告诉自己:那李菡瑶既然想利用郑若男,暂时应该不会伤害她。
他故作轻松地安慰王妃。
王妃却比他看得开,说:“这也算遂了她素日志向。就随她自由翱翔吧,莫要禁锢她。”
郑基打叠了一肚子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看着王妃,深深担忧——王妃和女儿都这么单纯,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应付各路鬼魅魍魉。
郑基安抚住王妃,暗中却令一队王府护卫出城配合虎禁卫搜查,他则匆匆进宫去了。
李菡瑶出城的这段时间,城内局势大变:镇远将军霍非被控制,兵符遗失,西大营十五万人马成了死棋。而玄武王却联合忠义公旧部共五万人,从凌云关、飞虎关长驱直入,午后赶到京城,现驻扎在西华门外。
张谨言得到消息,立即调了两万玄武军入城,彻底控制了京城和皇宫,闻讯投降的龙虎禁卫无数。
太后和誉亲王绝望不已。
王壑却未趁势威逼太后。
他希望以最小的代价顺利完成王朝更迭,那便不能一味用武力镇压,毕竟将来治理天下还要靠文官,而谢耀辉等文臣并不死心,想废了嘉兴帝另立明主。
王壑决定徐徐图之。
正在这时,他接到祖父王谏的信。王谏听说太后想要另立新君,忙给王壑写了这封信,告诉他一桩隐秘。王壑看信后,精神大振,瞬间有了对策。
他让张谨言将文官送进宫,齐聚在乾阳殿,由太后主持废帝和另立新君大事。
观棋入城后,直奔悦来客栈。
雷儿则去见张谨言的亲卫。
张谨言的亲卫听说李姑娘找到了,要拜见自家世子,不由大喜,急忙去皇城南门回禀世子。
张谨言听后,想到表哥的叮嘱,唯恐泄露了消息,引得各方追杀李菡瑶,他不放心,忙放下手头公务,交代众将一番,亲自去接“李姑娘”。
众将官急忙答应,笑嘻嘻道:“世子只管去接……接李姑娘。”好险说出“媳妇”二字。
那时,百官正纷纷入宫。
那情形就跟大朝会似得。
各种问题也纷至沓来。
先是白虎王郑基,一进乾阳殿,便说女儿被李菡瑶掳走,并质问太后:为何在年关将近时,将他女儿扣在宫中,以至于郑若男遭受池鱼之殃?
太后只得替儿子赔罪。
接着京都知府裴度来回:右相简繁不见了!
太后等人都愣住——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唐机被炸成重伤,然废帝另立新君这等大事,他身为龙禁卫大将军,怎能不参加?于是硬撑着伤势来了。他脑袋上缠着纱布,鲜血都浸到外面来了,红艳艳的很是可怖,闻言咬牙道:“定是李菡瑶干的!”
王壑没敢反驳,李菡瑶能带走郑若男,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将简繁掳走,谁让简繁杀了鄢计呢。
他便命人去京都府衙查问。
然后是端郡王、安郡王到。
安郡王是被抬着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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