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上前道:“还让不让走啊?”
张谨言闻言又尴尬了,急忙道:“让走。没不让走。”
玄武军笑道:“这位大哥误会我们的好意了。李姑娘帮了我们世子好大的忙,世子感激的很。我们就是想跟你们做兄弟,大家一块杀敌立功。”
胡清风抱拳团团一转,高声笑道:“按理呢,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虽然你们世子一炮差点轰死了我家姑娘,但我家姑娘虽是个女儿身,那胸襟气魄差不多的男儿也比不上,真真是胸襟宽广,能海量容人,当时就想到这可能是个误会;就算不是误会,那也不是内讧的时候,必须以大局为重,否则我们两家争起来,白白让昏君喜欢,所以我家姑娘一点大义凛然,以大局为重,还照常发信号要我等按计划行事,帮忙救张家和王家人。
“这还不算,我家姑娘神机妙算,在太庙活捉了昏君,给王少爷做内应,让王少爷一举攻占了太庙,昏君也留给他了。到现在我们还有一支队伍在那边,正帮着对付太后呢。你们这边就不用我们帮了吧?我们也得留几个人,不然谁再暗算我们一下子,我们上哪哭去?”
作为一个喝过墨水的牛贩子,胡清风可比这些军中的粗汉要厉害多了,说的话句句都有深意。不仅在玄武军面前把李菡瑶好一顿吹嘘,吹得比出身将门的玄武世子还英明,比王壑还要有谋略,还讥讽了玄武军用心。
玄武军听得一愣一愣的。
从此李菡瑶在军中出名。
张谨言也是满腹文章,自比这些军汉要明智,听出胡清风讥讽之意,脸发烧,再不敢留他们了,一面催他们走,一面想“李姑娘调教的人真厉害。”
李菡瑶满意地看着牛贩子。
胡清风抱拳道:“多谢世子。”
又向众人道:“告辞。”
张谨言又一次叮嘱亲随,要好好接待李家军;又再三对胡清风道,之前的事定有误会,请他务必向李姑娘澄清,并致以歉意,请李姑娘前来一会云云。
胡清风道:“一定一定。”
于是,李菡瑶等人顺利地出了皇城。
没有张谨言在跟前,她也不怕被认出来了,便主动跟领路的亲随攀谈,问这问那,套他的话。
那亲随因为胡清风之前把李菡瑶吹得太英明神算,心里不服气,见有人问他,急忙要显摆他家世子的能力和手段,因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等到清华街,就将王壑和张谨言进攻皇城的经过全部告诉了李菡瑶。
李菡瑶便弄清了京城的形势,以及太后将王壑扣押在太庙,想要废帝、另立君主的决定。
一路走来,她还发现城中各街道都很正常,除了人少些,并无歹徒趁机烧杀抢劫、百姓四处逃窜的情形发生,似乎皇城兵变并未给市井百姓带来影响。
难道是王壑事先安排的?
李菡瑶便问那亲随。
亲随证实了她的推测,将张谨言控制朝廷六部官员,勒令虎禁卫加强京城治安,以及简繁坐镇京都府衙,和裴知府配合虎禁卫处理京畿防务等事说了。
李菡瑶听他一说,对王壑此番谋划有了清晰的轮廓,正暗自敬佩,忽然听见简繁的名字。
“你说简相坐镇京都府衙?”
“对。简大人在府衙。”
李菡瑶大吃一惊:简繁竟好好的,那火凰滢呢?是没有机会下手,还是被简繁察觉了?
说话间,他们来到清华街一四进的宅院,这是玄武军在京城的落脚点之一,储备了许多米粮和菜蔬。
这也是王壑事先安排的。
既要造反,便要仔细筹谋:在何处落脚,与何人联络,何处汇集;如何进攻,如何撤退;所有人吃的、用的、武器军备等等都要事先考虑周全。
李菡瑶也做了安排的,不过她的人少,安排起来相对容易,而玄武军少说也有五千以上人,想要安排周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由此可见王壑能力。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
等吃饭的工夫,李菡瑶暗中吩咐胡清风尽快联络风雨雷电和火凰滢,然后将郑若男叫到一旁。
李菡瑶道:“郑姑娘,咱们一见如故,也是共经历了患难的。如今我有一件事烦请姑娘帮忙。”
郑若男忙道:“姑娘请说。”
李菡瑶道:“我打算下午出城,最迟明天。恐怕出城不大方便,我又不想被张世子他们窥破行踪,姑娘是白虎王的女儿,还请姑娘派人送我们出城。”
郑若男满口答应:“好。”
李菡瑶欣喜道:“多谢姑娘。”
郑若男微笑道:“谢什么。说起来,该是我谢姑娘才是。姑娘自己深陷龙潭虎穴,在性命攸关的时候还不忘救我,我早已当姑娘是朋友了,不然不会在太庙帮姑娘。”
李菡瑶忙道:“那你跟我走呗?”
郑若男:“……”
她快坚持不住了。
刚才出了皇城,她该与李菡瑶分道扬镳的,可是她没有。一来她不想暴露身份;二来她有些不舍和李菡瑶分开。经历了皇城兵变和生死选择后,她再也回不去从前了,无论是她自己,还是郑家,都回不去了。
李菡瑶请她帮忙,她十分欢喜,可以趁着送李菡瑶出城的机会,再多相处半日。
李菡瑶看破了她的心思,不仅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放弃了一般,安慰她道:“姑娘不用为难,就当我说笑好了。别心里有负担。这种事强求不来的。你父母答应不答应还在其次,主要还是看你自己,若你喜欢相夫教子的生活,我怎能将你拉入这潭浑水呢?心思不在这上面,又如何做大事?所以我选人,第一要看她的才能,不是那块料,我提都不会提;有才能者,还要看她有无抱负;有抱负者,还要看她可有冲破命运的勇气……”
按说郑若男听了这话该松一口气才对,可是她却更难受了,因为她不甘于平庸的生活,她也有抱负,李菡瑶这话说的好像她没抱负、不能做大事一样,她心里能痛快?
她想反驳,然估量了一下,以她的身份进入大靖火器研制中心做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今天早上在乾元殿,她已经向嘉兴帝表明,若是她进入京郊火器研制中心,绝不比那些男人成就差。
可嘉兴帝是怎么说的?
嘉兴帝对此并不感兴趣,也未想重用她,借口此事他不能做主,说要看她未来夫婿的意思,还说她未来夫婿——就是吕畅——恐怕舍不得让她吃苦。这意思就是不让她出去做事了,进火器研制中心更不可能。
瞧,这就是她今后的命运!
李菡瑶见她迅速暗淡的眼神,微微一笑,算定这招欲擒故纵使出来,郑若男逃不掉了。
忽然,胡清风带着风儿来了。
李菡瑶忙转身进屋。
风儿如此这般回禀了她一番话。
“这是真的?”
处惊不变的李菡瑶失声叫出来。
火凰滢竟扮作简繁!
哎哟,这位比她还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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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好(*^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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