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到北京后,朱怡成出宫的时间比起南京来要少了许多,不过他每月至少还会抽出时间来去宫外走一走。
如今的北京城,依旧保持着许多前明的风貌,再加上当初在移都之前,朱怡成就让人在北京城实施了去“满清”化,所以后世那些乱七八糟的,充满了异族文化的东西现已被汉人文化所取代。
不过,北京城有个特色却是无法消除的,而且这个特色在前明时期就存在,并一直延续到后世,并成了北京文化的一部分。
这个就是胡同文化,说起胡同文化就不能不说北京城的历史,在元朝时期北京是元大都,而胡同一词也是来自于蒙古人。几百年下来,胡同由元自前明承,一直传到至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等到后世,这胡同依旧会延续下去。
北京城分为紫禁城、皇城、内城、外城四个区域,其中紫禁城很好理解,那就是皇宫所在,也就是大内。至于皇城,一般是作为皇族成员的居所,比如亲王、郡王、公主等府邸。满清时期,这里自然住着贝勒、阿哥、格格之类,当然现在早就不是这样了。
因为如今大明皇族并不算多,再加上朱怡成对于皇族的未来也有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在皇城区域除了保留一部分地区以作后用外,其余直接拨给了朝廷使用,以作为现在越渐庞大的各部办公场所。
而内城,基本就是元大都建城的原来范围了,满清时期汉人是不能住内城的,住在内城中的只有满人。这个规矩现在早就打破,之前住在这里的满人也全部被赶了出去,所以现在的内城基本都是朝廷官员、富商、世家子弟等居住的地方,从后世的角度来看,算得上是高档住宅区吧。
外城是前明嘉靖年间修建的,当时建造外城那是因为北京城的人口原因,随着北京人口的越来越多,原来的北京城已无法满足人口居住和生活,所以朝廷在原城址外有新建了一圈,作为满足北京的居住条件,所以这个新建的城就叫作外城。
其实说白了就和后世北京城区扩张没什么两样,由最初的二环扩建到三环、四环、五环什么的一个意思,
罗锅巷,这是北京城一条历史很悠久的胡同,后世改名为南锣鼓巷,被称为北京城十大胡同之首。而如今这里依旧沿用着前明罗锅巷的名字,
这条罗锅巷之前住的都是满清贵族和朝廷大臣,拿下北京后这些府邸自然也归了大明所有,如今许多朝廷要员都住在这边,其中就有邬思道的府邸。
原本,朱怡成是打算把附近原属于明珠的府邸赐给邬思道的,不过被邬思道拒绝了,用他的话来讲,明珠府太大,他一个人和几个小妾住的不习惯,所以最终选了一处僻静而小一些的府邸。
其实朱怡成心里清楚,邬思道这样是不想太过招摇,毕竟明珠府名气太大,邬思道虽然曾是军机大臣,并深受朱怡成信任,但他早就退出军机,而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侯爵而已。
如果以侯爵之位住进赫赫有名的明珠府,这不是希望低调的邬思道所要的,所以朱怡成也不勉强,任凭他自己选了地方。
现在,邬思道所住的府邸在罗锅巷一个僻静处,这府邸外面看起来并太起眼,可实际上也是大有来头。在康熙初期,这里属于满清大学士的居所,所以也叫大学士府,后来几次更换主人,到明军打进北京城时,这是张廷玉的住处。
冬日的北京城,前些天刚下了两场雪,如今整个北京城依旧银装素裹。一路行来,处处可闻断断续续的爆竹之声,还能见到路上的行人和儿童。
在他们充满着喜庆和欢乐的神情中,朱怡成嘴角含着笑,脚下踩着积雪向前走去,不一会儿绕过一个弯,就到了邬思道的府邸。
府门关着,外面并未见来访的客人。这倒不是邬思道没什么朋友,其实满朝上下都清楚邬思道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但因为邬思道从不喜欢和朝臣来往,除去极少数人外,普通官员前来拜访十有八九是吃闭门羹的。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明白了他的脾气,所以除去寥寥无几的重臣外,其余官员基本都不会来这里。
在门口站定,知趣的小江子连忙上前拍了拍门,片刻后一个老门子打开了边门,探出头一瞧就见到了站在门外的朱怡成和几个身着便装的侍卫。
朱怡成来这不是头一回了,这老门子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实际上却是锦衣卫的百户,安排在邬思道这倒不是为了监视他,而是保护他。
见到朱怡成,老门子丝毫不敢怠慢,急忙打开门请朱怡成进去。虽说皇帝到臣子府上,按理讲应该大开中门并鸣乐接驾,不过朱怡成一向不喜欢这种规矩,再加上他今日又是微服到访,自然就同普通寻亲访友一般入了府里。
问了问,得知邬思道正在书斋那边,说起书斋,也就是书房,邬思道住进此处后给自己的书房起了一个古怪的斋名,相比其他人所起的如“听雨斋”、“念馨阁”、“五经堂”这类比格比较高的名字,邬思道的书斋挂着“老残斋”匾,还自称为老残庸人,由此就能看出邬思道和常人的不同。
过了前院,来到后院,还没到老残斋门口,就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丝竹声传来。熟知邬思道习惯的朱怡成顿时一笑,如果他猜的不错,这家伙正在书斋内让小妾弹琴作曲自乐呢。
果然不出所料,等敲开门,入眼就看见坐在椅中的邬思道边上摆着茶具,两个美貌如花的小妾一个抚琴,一个捧着琵琶。见到朱怡成,两人连忙起身扶起坐着的邬思道向皇帝行礼。
“行啦,还是你逍遥自在,私下就不用这么多规矩,坐吧。”朱怡成摆摆手迈步进屋,相比外面的冰天雪地,生了地龙屋内温暖如春。
“臣不知皇爷驾临,未能起迎,还请皇爷恕罪。”嘴上虽说着恕罪,脸上却是挂着笑容,邬思道听朱怡成这么说也倒也不客气,直接拱了拱手。
“你们下去吧,我同你们侯爷说说话。”朱怡成笑着上前从他小妾手中接过邬思道的右手,亲自把他扶回椅子,随后对其他人说道。
很快,众人行礼退下,等他们走后,朱怡成也坐了下来,和主人一般直接取过边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先捧在手上暖了暖手,这才喝了口。
“这茶不错,虽比不上大内的贡茶,倒也是别有滋味。”
“这是我同乡去年带来自种山茶,相比名茶自然是不如的,只不过摘采和制作中下了点功夫,取了个意而已。如皇爷喜欢,我这还有一些,皇爷可带回去细细品。”
“那我就不客气了。”也就是在邬思道这,朱怡成丝毫没有架子,更直接不再称朕而是称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北京的冬天比南方冷不少,先生的腿脚还能受得住?”喝了口茶,朱怡成问道。
“还好,其实相比南地,北京的冬天不算难熬,再说我这一个老残庸人,平日除去学院外也没其他事,何况无论是在家或在学院,都有地龙取暖,相比南方倒是更舒适些。”
点点头,朱怡成又嘘寒问暖地和邬思道聊了一会儿,两人东拉西扯地说着日常,朱怡成不说来意,邬思道也装作不知,丝毫不问。只一壶茶喝的差不多了,朱怡成这才笑着摇头骂了邬思道一句,这才讲出了他今天来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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