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杨柳镇。
杨柳镇只是青州边陲的一个小镇,临近十万大山。
妖族早在数千年前辈赶到了十万大山,不敢冒头,但这里毕竟是临近十万大山,依然免不了偶尔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出来作乱。
虽然没有闹出什么太大的祸乱,但时间长了,镇里的年轻人都大抵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
因此这杨柳镇中除了些老幼妇孺大抵是寻不到太多的人影。
而任谁都想不到在那杨柳镇旁,临近十万大山的一处密林之中有一处山洞,洞口很小。
一只黑色的渡鸦忽的从远方飞入了密林之中,几番徘徊之后便飞入了那洞口之中,谁知那看似寻常的山洞里面却别有洞天,那渡鸦一直飞入其中,足足半刻钟的光景,那眼前昏暗的景色方才一变,豁然开朗了起来。
在那洞口之下竟是一座雄伟的地下宫殿。
渡鸦继续前行,越过宫殿的府门,府门上书纠集二字。
最后那渡鸦穿过了层层宫殿,飞入了大殿之中。
那大殿极为宏伟,但却有阴森空旷,两侧矗立着数位身着黑衣的男子,静默如雕塑,阴沉如恶鬼。
而大殿高台之上则站着一道金色的身影,看不清容貌,也看不清衣着,似乎他的身躯本身就是由那金光组成。但那金光却说不得如何的高贵圣洁,反而隐隐带着鬼哭神嚎之音,甚是渗人。
这时那只渡鸦终于是飞到了大殿之前,然后渡鸦身子开始膨胀,待到他落下之时,赫然化为了一位身着紫衣的男子。
“属下元修成拜见宋帝阎罗。”那人这般高声喝到,身子单膝跪下,面色阴沉,语气恭敬。
“蛊林的事你办得如何?”金色的身影俯视着脚下的男子,居高临下,声线威严。
“蛊林之中无用的妖物我已尽数灭杀,而一些重要的东西也都在押回殿府的路上。”元修成,也就是那位与徐寒在森罗殿时有着诸多联系的男子伏首言道。
“唔。”金色的身影闻言点了点头。“雁来城蛟龙之事已经败露,估摸着用不了多久的光景有心人便会查到蛊林上面来,早些除掉后患,对森罗殿的大计没有坏处。”
“小的除了完成了殿下交代的人物,还在这蛊林中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那时,元修成再次出言说道。
“哦?何物?”那金色身影问道,但语气中却听不出多大的情感波动。
到了他这个境界,这世上能引起他兴趣的着实不多,就是那头祝贤想尽办法想要取得的蛟龙,在他的眼中其实也就不过尔尔。因此,对于元修成口中有趣的东西,他其实并未有抱多大的期望。
元修成对于金色身影的态度不以为意,他站起了身子,在那时拍了拍手。
清脆的声响在大殿中荡开,而后远处的天际便飞来了一团黑云。
却是一群渡鸦正衔着一口黑色的棺椁朝着此处飞来。
渡鸦们飞到了大殿正中将那黑布棺椁扔下,然后化为流光再次遁去。
咚。
一声轻响在大殿中荡开。
那棺椁树立在大殿的正中,而一股澎湃的妖气也在那时于那大殿之中荡漾开来。
“嗯?”金色身影的脸色在那时一变,他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某些不寻常。
而他这样的反应落在元修成的眼中端是让元修成眉头一挑,却不多言,而是直直的走到那棺椁的跟前,大手一挥,将那棺椁的盖子掀开。
然后,一道身影便自那棺椁之中浮现。他有着一张苍白异常的脸,血红色的双眸,以及那磅礴的近乎可怖的妖气。
此刻他正用他血色的眸子直视着场上的诸人。
那眸中没有愤怒,亦没有悲伤,有的只是近乎于零点的冰冷。
“这是?”金色身影问道,声线之中带着一股明显的颤音,显然眼前这棺椁之中出现的东西,即使是身为阎罗的他也感到不可思议与震惊。
“蛊林的深处找到东西,似乎是几年前辈派入蛊林之中磨炼的修罗,出奇的没有死,再吸收蛊林中磅礴的妖气之后变成这般模样。”元修成走到了那棺椁的跟前,朝着那金色的身影缓缓的介绍道。
金色的身影却没有回应元修成的意思,他一步步的走到了棺椁前,周身跳动的金光将他此刻内心的波澜表露无遗。他犹如欣赏这世上最珍贵的古董一般,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这尊不知是人还是妖的东西,唯恐错过了每一个细节。
“这是半妖啊!森罗殿这么多年想要造出的半妖竟然在我的手上做到了。”终于在确定了那东西究竟是否与他想的一般之后,金色身影的身子开始颤抖,“若是当年大楚的皇族能够制炼出这个东西,又怎会迎来灭国的惨景。”
他喃喃自语道,语气低沉又深邃。
“殿下放心,我已用炼妖术将之彻底降服,这便是妖牌。”元修成对于金色身影的失态犹若未闻,他恭敬的从怀里掏出一道紫色的令牌递到了金色身影的跟前。
身影闻言回过神来,接过那妖牌,然后他愣愣的看着那妖牌,沉吟了好一会,终是平复下了自己心头翻涌的情绪。
“元修成这次你做得很好,本尊手下的判官死于雁来城蛟龙之患,今日起,你便接替他的位置吧。”他在那时沉声言道。
元修成闻言顿时大喜过望,他赶忙单膝跪下。
“谢过殿下,在下毕竟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唔。”金色身影点了点头,但显然此刻他的心思早已不在元修成的身上。他转过了身子,再次步入那大殿的高台之上。
“有了这尊半妖,即使是秦广王殿下想来也不会再拿雁来城之事苛责于我。”他这般说着,却忽的像是记起了什么,蓦然转过了头,看向那正矗立在大殿中原纹丝不动犹如石雕一般的身影,饶有兴趣的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身影闻言抬起了头,看向金色的身影,猩红得宛如侵染过鲜血一般的嘴唇在那时张开。
他说道。
“刘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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