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囊和坎坎塔达端起各自的酒碗,隔空互敬,然后三个人一仰头喝掉碗中的酒水。
放下酒碗,巴图说道:“对付虎字旗的事情不用急,这个冬天咱们可以多拉拢一些对虎字旗不满的台吉,到时大家一起出手,就算你们那位大汗也护不住虎字旗。”
“卜石兔他算个屁,当年要没有那木儿,他怎么可能坐在大汗的位置上。”素囊一脸的不屑。
也可能是酒劲上来,让他脸色微红,说话也没有了顾忌。更新最快../../
坎坎塔达用匕首插着羊肉,一口一口吃着,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另一边的巴图嘿嘿一笑,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两个人心中都明白,素囊一直对土默特大汗的位置没有放弃,明里暗里,都想要争一争,只不过卜石兔成为土默特大汗多年,又有那木儿一系台吉的支持,素囊想要成为大汗的机会已经不大。
……………………
窝仑阔吃败仗的消息终是散播了出去,尤其是这么大的事情,很快传到了青城。
特木伦一听说这个消息,马上来到汗帐,面见卜石兔。
进到汗帐里,他发现,不止他一个人来见大汗,还有一些大汗一系的台吉也都到了。
“特木伦,参见大汗。”特木伦单手捧胸,朝卜石兔深施一礼。
卜石兔虚抬了一下右手,说道:“不必多礼,找个位置坐下吧!”
“谢大汗。”特木伦走到一旁靠后一些的位置,盘膝坐了下来。
他部落的实力不强,在大汗一系的台吉中,只能算是中等,座位一直靠后。
卜石兔开口说道:“你们的来意我都知道,本汗只能说,这一切都是素囊咎由自取。”
说着,他冷哼一声。
素囊派手底下的甲骑去护卫范记商队,这让他十分不满。
虽然他与素囊之间一直不和,可素囊和他一样,身上流着黄金家族的血,这是怎么也撇不开的,而素囊派手底下的甲骑去给范记商队做护卫,连带着他都感觉丢了颜面。
“大汗。”一名台吉开口说道,“虎字旗这一次事情做得太过了,居然连素囊帐下的甲骑都敢动手,以后说不定也会对咱们这些人动手。”
支持卜石兔的台吉有不少,说话的这人也是卜石兔一系的台吉,不过,他只是个小台吉,所在部落还不如特木伦的部落有实力。
特木伦看着对方,说道:“这件事先不论谁对谁错,只说范记的事情,若是任由范记商队来草原上,会对谁更有利?”
说完,他看向汗帐里的众多台吉。
卜石兔微微点了下头,对特木伦的话还算满意。
虽然他同意范记来草原行商,可他知道,范记背后有素囊支持,不可能跟他这个大汗走的太近,获利最多的也是素囊一系的台吉。
见到没有人说话,特木伦继续说道:“早前范记来过草原,也与虎字旗发生过争斗,最后虎字旗获胜,为此赔上了十几万两银子的货物,所以说虎字旗的实力要强过范记,如今明国缩减了马市,对咱们来说,越有实力的明国商人来草原上行商,对咱们越有利。”
卜石兔说道:“特木伦说的有道理,自打虎字旗来土默特行商,你们也没少从中获利,而素囊派自己帐下的甲骑去护卫范记商队,却败给了虎字旗的骑兵,只能说素囊帐下的甲骑都是一些没用的废物,不配做我们蒙古的勇士。”
“大汗,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之前说话的那台吉眉头一皱,说道,“哈坦部的事情虽然虎字旗不承认,可咱们都知道,此事是虎字旗的人做的,现如今他们又对素囊帐下的甲骑动手,简直没有把咱们蒙古人放在眼里。”
特木伦看了对方一眼。
他知道眼前这位台吉为何如此针对虎字旗,只因为虎字旗拒绝了此人想要低价从虎字旗手中拿货的要求。
虎字旗与兀鲁特部的那木儿一直都有合作,那木儿也一直低价从虎字旗手中拿到明国的货物,转手卖去漠北,从中攫取利润。
这件事,让很多台吉眼红,哪怕卜石兔也是一样。
不过,卜石兔能够从商道上分到利润,虽然眼红兀鲁特部和虎字旗的合作,却也知道自己做不了这样的事情。
如今漠北都已经被虎字旗和兀鲁特部联手把控商道,而漠南蒙古更是被虎字旗一家打通了商道,根本用不到卜石兔,至于漠西蒙古,一直与他们漠南蒙古关系不太好,所以他就算有土默特大汗这层身份,也很难打通漠西蒙古的商道。
不过,他不从虎字旗身上拿货,不代表其他一些台吉不想从虎字旗身上低价拿货。
虎字旗在漠南蒙古赚到的利润,让很多台吉眼红,也想要拿到明国货物,卖去漠南的其他部落,从中赚取利润。
这样的事情,虎字旗自然不会同意,更不可能低价卖货给其他人,然后让这些人与虎字旗争夺漠南蒙古的商道。
如今白城一带的几个部落,还有喀尔喀五部,都是虎字旗自己打通的商道,为虎字旗带来的利润已经比单独的土默特更多。
卜石兔看了一眼那名针对虎字旗的台吉,开口说道:“此事就这样,谁都不要再提了,这是素囊自己的事情。”
原本还有几个台吉想要劝说卜石兔对虎字旗施压,现在听到卜石兔的话,都把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很明显,卜石兔这位大汗不想针对虎字旗。
卜石兔又道:“好了,要是没有其它事情,你们都回去吧!特木伦留下。”
“是。”
汗帐里的众多台吉纷纷起身,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从汗帐里面走了出去。
留在汗帐里的特木伦没有动。
所有的台吉都离开后,卜石兔看向特木伦,说道:“你对素囊和虎字旗的事情怎么看?”
听到这话,特木伦心中一动。
马上明白,自家这位大汗对于虎字旗的人杀死素囊帐下甲骑的事情,应该也是带有不满,只是嘴上没有承认而已。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虎字旗这一次的事情做得确实过了,不该与素囊台吉的人动手,不过这件事也算情有可原。”
“哦?怎么个情有可原?”卜石兔看向特木伦。
特木伦说道:“范记和虎字旗之间的争斗,素囊台吉本就不该介入其中,这是明国商人自己的争斗,咱们蒙古人只要在一旁看热闹就好。”
卜石兔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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