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峰把目光看着别处问:“我说的三合茶,你喝了吗?”
“喝了,虽然苦,但我在坚持喝。”
“阿姨,你看一下时间,十八分钟到,就告诉我。”
“好的,任神医。”她妈妈对他也变得很恭敬。
十八分钟到后,任小峰收了达摩棍和道医酒,就要告辞出来。
“任神医,时间刚过八点,再坐一会吧。”郁林峰一家人客气地留他,又是泡茶,又是削苹果,把他当作座上宾。
任小峰林情难却,就在客厅里坐下来,与他们随便聊天。
正聊着,郁林峰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手机号码,神色一凌,赶紧竖手指互嘴边,示意大家不要出声,有重要人物给他打电话:
“王先生好,你给我打电话,肯定有重要的事情。”郁林峰笑着说。
因为坐得近,对方在手机里的声音又说得响,大家都能听清。
“郁局啊,昨天在会议间隙,我听你跟人说,有个小神医,在给你女儿敲病,很有效果,有没有这回事啊?”
“有,王先生,这是真的。”郁林峰笑得更美了,“他现在就在我家里,帮我女儿敲病。”
“哦,真是高手在民间啊。”手机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很宏亮,“唉,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跟你说啊,我一个妹妹,她是做老师的,也是突然患了一种怪病,现在在第三人民医院住院。刚刚我去医院里看她,进去一看,吓了我一跳。”
“王先生,怎么回事?”
“她住进去的时候,嘴唇和脸还没有那么肿,现在肿得连人也不认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医院里使尽了全力,用尽了好药,一点效果也没有,反而越来越重。我就忽然想起,你跟几个局长说的话。”
“当时我听你这样说,不太相信,也没怎么在意,现在想起来,就给你打这个电话。麻烦你帮我请这个小神医,到医院里帮我妹妹诊断一下,看他能不能治这病?”
“好,王先生,我马上就问,一会儿就给你打过去。”
挂了电话,郁林峰笑着对任小峰:“刚才市里一把手,王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他妹妹也患了一种怪病,想请你去医院看一下,你看行吗?”
他两眼紧紧盯着任小峰,神色有些紧张。
任小峰心想,这是一个好机会,我正在寻找这种关系呢,就爽快地说:“行,现在就去吧。刚才,我也听到了,她妹妹的病不能拖。”
“好,我给王先生打电话。”郁林峰高兴地说。
“王先生,我跟神医说了,他说可以,现在就去医院,他说你妹妹的病不能拖。”
“好,郁局,你帮我先领他过去,我妹妹在三院住院部大楼802房。我在一个宾馆里,接待一个外宾,稍微晚一会到。”
“好的,王先生。”郁林峰恭敬地挂了电话,马上站起来。
他带着任小峰走出去,郁傅雯和妈妈送到门口。
郁碧祺妈妈担心地叮嘱任小峰:“小任,不能看,就不要看。他是市里一把手的妹妹,有什么事,可不得了。”
郁碧祺也有些担心地看着任小峰,却欲言又止,没有说话。
“好的,我知道了。”任小峰应答一声,就与郁林峰下楼。他让郁林峰坐他的车,朝第三人民医院开去。
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到第三人民医院。任小峰随着郁林峰走进住院部802病房。
这是一个重症病房,里面只有一个病人。她是中年轻妇女,正躺在病床上在挂盐水。她的脸肿如篮球,嘴唇肿得翘了起来,下巴也看不出,眼睛睁不开。身上浮肿得像被蒸笼蒸过一样,皮肤快要开裂。
这个情况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
一个中年男人打睛着他们,对郁林峰说:“你是郁局吧,她哥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带个神医过来,他来了吗?”
这人应该就是王先生的妹夫,郁林峰对他说:“来了,他就是。”
“啊?”王先生妹夫一看任小峰,就惊讶地张大嘴巴,“他,他是神医?”
郁林峰点点头:“对,他在给我女儿看病,我女儿也是一种怪病,医院看不好,他一看,就有了效果。”
“哦?是吗?”钟为林上上下下打量着任小峰,还是不相信地问,“他是医生?”
任小峰摇摇头说:“我不是医生,但能看些疑难杂症。”
“那你帮我看一看,我老婆患的是一种病?”钟为林不冷不热地说。
郁林峰有些紧张地看着任小峰。
任小峰走到王老师的头边,微微弯下腰看了一眼,才直起身摇着头,叹息一声。
郁林峰比钟为林还要紧张,以为他也没法给她治。
任小峰胸有成竹地站在那里,不慌不忙,镇静老练地说:“太晚了,有些难啊。”
“任神医,能给她治一下吗?”郁林峰恳求地问。
钟为林一眼不眨地盯着他,连病床上的王老师也努力睁开肿胀的小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她进来前,没有那么肿吧?”任小峰问了一句。
“没有,只是嘴唇和眼睛有些紫肿。”钟为林说。
任小峰说:“要是那时来找我,我只要用手指给她掐几次,就好了。现在拖成这样,就难冶多了。”
郁林峰再次恳切地说:“任神医,帮个忙,救救她吧。”
任小峰没有回答,钟为林急着问:“她到底患的什么病?”
任小峰说:“她患的是一种神经系统的毛病,民间俗称‘黑虎’。患者感受了湿气,又受到某种戾气的侵袭,体内就生出一种邪火。邪火攻击人的神经系统和筋骨,引起高温,肿痛,体虚症状。它来起来很厉害,不及时掐灭这股邪火,生命都有危险。“
郁林峰看了王妹失一眼,钟为林被他说得有些相信了,问:“那你能帮她治吗?”
任小峰说:“可惜医院把她当血液病治,不仅扑不灭这股邪火,还刺激它越烧越旺。”
“那怎么办啊?”钟为林慌张起来,“他姓任是吧?”
郁林峰点点头,神情很严肃。
任小峰想了想,果断地说:“只有马上改过来才有救,你赶紧跟医生说一下,拔了她的左手上的盐水,我给她连夜进行掐治,否则就晚了。“
钟为林二话没说,就走出去找医生。
一儿会跟进来一个值班医生,还有一个长相标致的护士。
“谁让拔盐水的?”值班医生走进来,拉着脸生气地问。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主治医师,姓郭。他第一次碰到中途要给病人拔掉盐水的事,心里有些恼火。
任小峰镇静地说:“我说的。”
“你是谁呀?”郭医生转身打量着他。
三十多岁的漂亮护士也皱眉责问:“你是医生?”
任小峰不想跟他们争吵,就温和地说:“我不是医生,但我能看她这病。她这是民间俗称的‘黑虎’,意思是这黑色的老虎,是要吃人的。”
“什么黑虎白虎,乱七八糟的。”郭医生不满地提高声音说,“这里是医院,是讲科学的地方,不是私人诊室。”
任小峰还没有说话,漂亮护士就阴着脸说:“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的江湖郎中,民间游医。”
她问钟为林:“他要你们多少钱?”
钟为林去看郁林峰,郁林峰又去看任小峰。
任小峰说:“我不收一分钱,我是来帮朋友忙的。”
“帮朋友忙的?”郭医生寒着脸问,“你准备怎么给她治疗?”
任小峰还是平静地说:“我不用药,不挂水,只用右手大拇指,再配以六根银针,就能治好她的病。”
郭医生“哧”地冷笑一声,问钟为林:“他这样说,你们相信吗?”
钟为林茫然地看着他们,不置可否。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能开玩笑吗?”郭医生不客气地说,“这里是医院,医院要对病人负责,请你走吧,不要干涉我们的治疗。你在这里胡弄,病人有危险,谁负这个责任?”
任小峰没想到他的态度这么激烈,就冷笑一声说;“这位医生,我问你,她进来治疗后,为什么身体越来越肿?你们把她当什么病治的?”
郭医生怔住了。
任小峰有些激动地说:“你们把她当血液病治,能冶好吗?再这样治下去,她真的有生命危险,你们要负医疗事故责任。”
病房里的人都惊呆了。
漂亮护士悄悄走到门外去打电话,一会儿走进来说:“我给包主任打电话了,他说不管什么情况,等明天上班后再说。”
任小峰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她的病情不能等。”
郭医生恼羞成怒地瞪着他说:“你想在这里搞医闹?请你出去!再不出去,我让保安来把你哄出去。”
他说着就要打电话,叫保安。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标准身材,国字脸,浓眉毛,脸色红润,气度不凡。
“这是怎么啦?”中年男人温和地问。
“姐夫,你来了。”钟为林马上走上去小声说,“他要给王凤英掐病,医院不让。”
“王先生。”郁林峰也走过去,小声说。“我相信任神医,你跟这里的院长说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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