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回头看看被自己原力护住的卦象,再看看面若冰霜的李狂澜,立刻明白一切都被看穿,再怎么解释也是枉然。
不过他毕竟还是经验不足,仍然试图补救:“我不是这个意思,哦,不是有意的。你看,毕竟你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却不知越描越黑,李狂澜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道:“什么从上面掉下来的?”
院中又多了一道俏生生的身影,那名侍女慢了一步,还是赶得及听到千夜最后一句话。
李狂澜再也忍耐不住,呛的一声长剑出鞘,直指千夜咽喉,喝道:“少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喝声未落,也不给千夜解释机会,一剑如电,抹向千夜咽喉!这一剑快得不可思议,简直超越了人族极限,以千夜的速度,也只看到眼前光芒一闪,咽喉上就是一凉!
“竟然中剑了?”千夜大愕!
这可是致命要害,居然被一剑抹过,这一剑怎会如此快法?千夜感觉到这一剑快是快了,力量却有些轻飘飘的,可是惊愕之际也不及细想,立刻退后。
一剑封喉,原本应该得意的李狂澜此刻却瞪大了眼睛,比千夜还要惊讶。而他身后侍女则是连续两声惊呼,看着千夜的眼神就跟看到了鬼一样。
她第一声惊呼是李狂澜突然出剑,第二声惊呼却是为千夜而发。震惊的原因则是和李狂澜一样,千夜咽喉上全无伤痕,连道红痕都没留下。
李狂澜原本就没想杀了千夜,这一剑只是要在他咽喉处留道细细切口,让千夜知道厉害而已,是以力量控制得极好,正好足以切破十二级战将的原力防御。千夜虽然只有十一级,但是战力不在普通中将之下,这一剑力道本该是恰到好处。
可是李狂澜万万没想到,一剑过喉,竟然连点油皮都没有划破!
这下真真出乎意外,若是在生死决战中,对千夜身体强悍程度估计错误,那么只此一次失误,被千夜抓到机会以伤换伤的话,李狂澜立刻就要陷入绝境。
他确实剑技超卓,可是李家功法从来不以身体强横见长。
震惊过去,李狂澜脸色一沉,喝道:“好啊,藏得还真好!再接我几剑试试!”
他话音未落,又是一剑对着千夜的咽喉削去,这一剑不再有刚刚那匪夷所思的速度,变化却精深了不知多少,剑锋上附着的原力也更为深厚,泛出一层淡淡蓝芒。虽然李狂澜手中此刻只是一把最普通的长剑,但是附上了冰寒原力,就变得锋锐之极,切割狼人蛛魔都不在话下。
第一剑也就罢了,第二剑还是如此,千夜顿时脸色一沉,向后退了两步,反手拔出武器架上的东岳,一剑反刺。
千夜一动,李狂澜不假思索,踏步跟进,剑锋继续指向千夜咽喉。可是他才踏出一步,忽然间咽喉就是一紧,东岳剑锋不知怎地出现在他咽喉处,几乎要点上肌肤!
李狂澜这一惊非同小可,长发炸起,束发的丝带碎出无数片!他强运原力,瞬间退后,好不容易才避过东岳一击。
躲过一劫,李狂澜脸色顿时有些苍白,额角隐现细细汗珠。
这一剑简直鬼神莫测,不知怎地就突然出现,几乎无可抵御。以东岳威力,若是点上咽喉,恐怕整个脖颈都要炸碎。他此刻回想,依然还有几分后怕。
但是李狂澜还没有缓过神来,东岳就又到了。千夜封喉一剑落空,就势抖腕,东岳突兀弹起,射向李狂澜左肩。剑锋未至,李狂澜就感到身体忽然变得沉重,无形压力层层涌了上来。
李狂澜脸色再变,这一剑威力内蕴,极是可怕。哪怕是块巨岩,若是被剑锋带到,都会瞬间炸得粉碎。不用细看,李狂澜就知道自己护体原力绝对挡不住东岳一击。
无奈之下,李狂澜只得再退,避过锋芒,然后闪电般连刺十余剑,这才扳回上风。他随后将自身剑技发挥得淋漓尽致,剑锋如风似电,不断向千夜狂刺乱斩,终于将千夜压制住。
可是千夜双手持剑,神情专注无比,东岳东刺一下,西挑一剑,看似杂乱无章,却偏偏将李狂澜攻势全部拦下,偶尔反击一剑,就让李狂澜不得不连退数步。
越战下去,李狂澜心中震惊就越甚。千夜出剑似乎全无章法,可是每一剑都恰到好处,该快则快,当慢则慢,原力没有一点浪费,即不露破绽,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战了片刻,李狂澜忽然想到,这分明是战技行将大成的迹象!
他心头一震,手上立刻就慢了半分,千夜怎会放过这种机会,东岳立刻直刺胸口!
这一剑并不快,可是沉重之极,如同滚滚浊流挟万千泥沙而来。
李狂澜下意识地挥剑格挡,可是两剑还未接近,他手中长剑剑锋就嘎吱作响,竟然开始扭曲!
他大吃一惊,急切间已不及退避,只能硬挡。可是只有正面迎接剑锋的时候,才能真正知道千夜的剑有多重!
眼见李狂澜陷入危境,侍女一声惊呼,从侧方扑上,双手各握一把短剑,横切东岳。她动手时方才显露出真正实力,竟是十二级的强者。
她一双短剑斩在东岳上,竟反弹回来,差点脱手飞出。侍女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尽失血色。而东岳受此一击,不坠反起,剑锋一个闪烁,忽然出现在那侍女的颈侧,在她脸上轻轻一拍,这才收回。
这一剑由极重化为至柔,转折间全无斧凿痕迹,似是本该如此。
侍女登时呆在原地,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忽然放声大哭。她哭得响亮,可是双脚钉在地上,不敢挪动分毫,显然是被吓得惨了。
不过被她一阻,千夜那一剑也就无功而返。既然良机已失,千夜索性退后,东岳剑锋指地,静候新一轮的攻势。
李狂澜脸色阵青阵白,忽一咬牙,手中长剑突然化作电光,再现那匪夷所思的快剑。
但这次千夜有了防备,东岳竖在身前,将来袭电光尽数挡下。李狂澜咬牙狂攻,剑光涛涛不绝,将千夜守御圈子压得不出身边一米。可就是这最后的防御,却无论如何都攻不破。
就在这时,一缕似有还无的原力悄然出现,如针般向千夜后脑刺去。相距尚远,原力的锋芒之意已如利针,刺得千夜后脑隐隐作痛。
这缕原力给千夜的感觉再熟悉不过,就是前晚扰得他不得安宁的神秘原力。现在那人躲在暗处,又在偷偷出手。虽然看起来恶意不是很明显,可是这行为实在令人厌恶,让千夜忍不住想要给他狠狠来个教训。
有过和这原力斗了大半夜的经历,千夜对它的性质已经了如指掌,知道它锋锐有余,坚韧不足。于是当下只作不知,任由那缕原力刺到后脑处。
就在它行将刺入千夜肌肤的时候,千夜忽然头向后仰,竟是一记头锤,生生用后脑部位将那锋锐如针的原力砸碎!
院落外传来一声闷哼,声音虽然轻,可是在场三人都是强者,就连那小侍女也有十二级,都听得清楚,立刻知道有人偷袭,非但没有得手,反而在千夜手上吃了个暗亏。
听到那个声音后,李狂澜脸色立刻变了。他忽然退后,提高了声音,怒道:“要你多事!”
院墙外传进一个飘飘忽忽的声音,分不清方位,甚至不辨男女:“我本来只想看看你长了什么本事。可是没想到某人气势汹汹而来,却打得这么难看,李家的脸简直都让你丢尽了。”
这几句讥讽毫不客气,没给李狂澜留一点面子,顿时让他脸色变得如冰雪般,洁白得有些透明,本就俊美的面容变得有些妖冶。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喝道:“要是我寒月笼沙在手,岂会让他如此猖狂!”
院外那人闻言,大笑道:“谁让你自恃剑技大进,放着好好一把名剑不用,偏要拿把烂大街的玩意来显示你剑技高超。现在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了吧?”
李狂澜脸色阵青阵白,胸膛急剧起伏,显是气得不轻。他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旁边侍女可不干了,那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当下就道:“我家公子好歹占了上风,可不象某人,暗中偷袭不成,还吃了个大亏。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说别人?”
那人登时一窒,寒声道:“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余地?”
侍女却是不惧,放声道:“哎呀,讲不过道理,就要抬身份来压人了吗?我只是个下人,不懂那么多,可是基本一点道理还是懂的。我说错了哪里,你可以说呀!”
两方争来争去,一时把千夜凉在了一边。
千夜实在忍不住,东岳一振,说:“两位如果不打算再打,那就请回吧。我这里地方小,容不下二位大驾。否则再过一会,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这话说得不客气,李狂澜眉毛一扬,正欲发作,忽见不远处腾起数个身影,都是赵阀的强者。他们终于察觉了这边不妥,过来查看。
李狂澜虽然不惧,不过被缠上了总是麻烦,当下恨恨地向千夜盯了一眼,咬牙道:“好,很好,你给我等着!”
他头也不回地跃出院落,身影一闪而逝。那侍女走得慢了一步,却是回头向着千夜作了个鬼脸,这才笑着离开。至于院外那神秘人物,始终不曾露面,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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