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冷不丁一手扬起,将大红喜被掀了开来,一丝不缕的贞娘如赤裸羔羊般曝露在漆黑夜色下。
尽管房中油灯熄灭伸手不见五指,但郭业始终能感受得到,此时的贞娘定是抖如筛糠以至于床榻频频震颤。
他目光锁定在贞娘蜷缩的方向,心急催问道:“贞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当初胡皮没有对你……”
贞娘不待郭业问完,脱口解释道:“大官人,奴家没有欺瞒于你,奴家至今仍是完璧无瑕之身。”
言语流畅,一气呵成中间丝毫没有停顿。
郭业从贞娘口中得到确认后,按捺不住心头的意外之喜,急急问道:“胡皮此人烂赌成瘾,乃陇西县城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劣迹斑斑。他怎么,怎么会对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无动于衷呢?贞娘,这里头莫非还有什么隐衷?”
贞娘此时好像不再像刚才那般紧张局促,连带着呼吸声都均匀了起来,忽然长叹一息,低声说道:“因为胡皮将奴儿买进胡家之前,便一直身患暗疾,乃…乃…天阉之症,先天而成,药石无医。”
“天…天阉???”
郭业乍听之下惊异万分,差点没将自己的舌头咬到。
天阉,这是古代人的叫法,但郭业怎会听不明白?说白了,就是天生的性器官缺陷,以至于先天性失去了那方面的功能。
通常也有人将天阉泛指非男非女的阴阳人,属于光有小鸡鸡却只能尿嘘嘘,不能硬梆梆的一类人。
这一类人的性格多少都会扭曲,更严重者几乎就是变态的代名词啊。
难怪啊,郭业暗暗揣测着,难怪胡皮这厮放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媳妇不去疼不去宠,不仅沉迷赌博输的倾家荡产不说,还天天动不动对贞娘拳打脚踢,整日以辣手摧花为己任。
这下,总算解开了胡皮活着的时候为何虐待贞娘的疑团了,敢情儿这厮也是个变态玩意啊。
屋内漆黑如墨,郭业见不到贞娘此时的神情变化,只得轻轻宽慰一声道:“贞娘,胡皮那厮恶有恶报,已经下了地府找阎王报道去了。如今你苦尽甘来,小哥我定会好好疼惜你的。不要再想以前那些不开心的往事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大把大把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贞娘惨然一笑,道:“大官人有所不知,胡皮未遇害之前,时常在赌坊输银子,而且欠着赌坊好多印子钱。就在遇害的前两日,他还曾在气头上对奴家放狠话,要将奴家卖进勾栏里换银子。时也命也,两天后他便死在了何家人的手上。被何家人掳走的那些日子里,奴家也曾暗暗想过,兴许我就是不吉利的扫把星,谁跟我走近一些谁便倒霉。称之为红颜祸水不为过也。
后阿里,幸亏得了大官人的营救,逃脱了何家人的魔爪。奴家说句心底话,一直以来来侍奉在大官人身边,是贞娘这辈子过得最快乐的日子。真的,即便与大官人难成正果,奴家这辈子也知足了。”
“贞娘……”
郭业挪着屁股摸黑凑近贞娘身边,凭感觉一把将她的小手抓住,紧紧握在手中,宽慰道:“贞娘,莫要再说这些令人扫兴的话了。什么不吉利,什么扫把星?你没发现你侍候在小哥我身边的这些日子,在长安我加官进爵,在吐蕃我逢凶化吉吗?你这哪里是扫把星?我看你才是我郭业的福星呢。我看啊,我纳你为妾才是最最英明的决定,将来兴许还能鸿运当头裂土封王也不一定呢,哈哈哈……”
“嗤……”
贞娘也被郭业的话给逗乐了,不由轻笑着嗔道:“大官人说得什么糊涂话哩?你非皇室,异姓岂能裂土封王呢?说出去平白遭来他人笑话,还给自己惹来麻烦呢。”
郭业想想也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孟浪和不靠谱,讪讪笑道:“这也就是说说而已嘛,玩笑之言当不得真,哈哈。贞娘啊,你看咱俩光顾着聊天说事儿了,这时辰可不等人啊。莫要忘了,今晚老太君还给你我下了政治任务呢,这任务很是艰巨啊!”
贞娘听着任务二字,心里突突了一下,下意识将小手抽出郭业的紧握,可郭业这次长了心眼使足了力气,任凭她再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
不仅如此,郭业更是得寸进尺,将身子凑近压了过去,呼出灼热的气浪对着贞娘蛊惑道:“贞娘,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负了今夜的良辰美景才是。明日一早,我便要动身启程回蜀州了,兴许没个三五月,你我都见不到面了。”
贞娘这时小手不再抽动挣扎,妥协般地迎合着郭业,贴了贴身,轻声若蚊般说道:“老太君跟奴家说过,老太君要让贞娘替郭家早些开枝散叶,承继香灯。”
开枝散叶,承继香灯?
郭业暗暗咂了下嘴,嘿嘿,看来今晚有戏了。
慢慢地,他的手越发不老实起来,身体也向贞娘的身子愈发逼近,几乎肉贴肉了。
贞娘的反应呢?
没有反抗,只有迎合,对,没错,主动迎合了起来……
漆黑房中,白纱帐下,不见香汗淋漓,不见鱼跃龙腾,只有无边无际的春色,鱼水之欢,当真美不胜收!
...
...
一夜而过,天色大亮,不一会儿便是晴空万里艳阳天。
本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可郭业却并没有因为昨夜的春色无边而废弃了正事儿。
艳阳高照之时,贞娘还在虚脱乏力昏睡未醒之际,他已经悄声起床,替佳人盖好被子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他去了老太太房间请个早安,然后交托老娘几句好生帮忙照应一下贞娘此类的话语后,便跪地三叩头拜别了老娘。
走出老娘所在的小院后,他又奔向吴秀秀与康芷茹所在的女眷后院,向两位娘子闲谈几句后便匆忙辞别。
当他走出郭府大门,走出福顺巷之时,刘振轩已经集结好百名亲兵,恭候多时。
适时,一名亲兵替他牵来马匹,郭业翻身上马,再次扭头有些不舍地望了眼福顺巷中的家。
最后,冲着刘振轩,冲着集结完毕的百名亲兵大手一扬,高喝道:
“弟兄们,随某启程回蜀州!”
“喏!!!”
一番动静,一片阵仗,又是惊扰了街边往来驻足围观的陇西百姓。
大队兵马飞奔远去,尘土飞扬中议论声声久久未曾停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