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红楼山庄,长孙羽默的心情虽然有些回落,但始终还是没有彻底平复,时而怨念地痛斥咒骂,时而激动地张牙舞爪,恨不得现在就借兵平了这该死的淫窟。
郭业看着这厮不时状若疯癫的样儿,又想起这小子昨晚的遭遇,心中好笑也同情,看来被一群如饥似渴欧巴桑轮奸的阴影,一时半会儿是散不掉了。
此时山庄大门内外已然找不到魏叔玉的踪影,郭业估摸着魏叔玉应该是昨夜迟迟等不到两人,所以先撤了。
随即,郭业拖着长孙羽默在西市街口雇了一辆骡车,急急朝着太平坊的家中赶去。
带着长孙羽默回到家中后,郭业第一时间让贞娘找来两套自己的衣裳,赶紧先把两人身上破烂玩意给换下来先。
谁知长孙羽默抱起干净衣裳并不急于换,而是冲郭业嚷嚷着要先沐浴一番,扬言要洗涤身上的污秽与屈辱。
郭业无奈,只得让下人领着长孙羽默找地方好好洗个澡。
贞娘貌似并不打算离开,等着郭业换完了衣裳,她还是静静地侍立一旁,愣是不挪窝。
不过看着郭业的眼神就却是充满了浓浓的不解,和挥之不去的疑惑,隐约透着几许质疑与询问。
郭业被贞娘看得心里发毛,又不知道从何开口解释昨晚的事儿,就跟小孩因为彻夜未归而被家长发现似的,没来由一阵窘迫。
没辙儿,既然解释不清,无法开口,郭业只能沉默以对。
直到耗不下去了,他才甩了一句“我去书房处理点正经事儿”,然后撒丫子跑了出去。
贞娘见着郭业有落荒而逃的嫌疑,呢喃自语道:“彻夜未归,哼,肯定是跟长孙公子这个浪荡子去哪里厮混了。两人衣裳褴褛,莫非昨儿个夜里去别人家里偷鸡摸狗,被人发现了?大官人真是不务正业!”
贞娘倒是猜对了一半,郭业昨夜在外厮混不假,却不是偷鸡摸狗,而是偷香窃玉风流放荡了一宿。
...
...
匆忙躲进书房中的郭业,避过了贞娘质询的这一关,但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长孙羽默这小子洗完澡来书房。
等得有些不耐烦,他心里不由犯嘀咕着,奶奶的,这都快洗了一个时辰了,这是洗澡吗?连皮都能褪下三两层了。
咣当~
书房房门被撞开,头发有些湿漉漉的长孙羽默破门而入,虽然洗完了澡,但神情看上去还是萎靡不堪,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长孙羽默重新将书房们关起,一边呸呸呸地吐着口水,一边厌恶地咒骂道:“真恶心,怎么洗都觉得洗不干净,郭业,本公子一定要报昨夜之侮辱!”
得,又来劲了!
郭业暗暗摇头,这小子八成还没走出阴影,心灵的创伤还没那么快痊愈。
随即,他转移话题说道:“长孙,你且坐下,我跟你说说我昨夜从杨九红那儿得来的相关情报。稍安勿躁,咱们大事为先!”
果然,长孙羽默闻言后安静了下来,甩了甩湿漉漉的发梢,顺手用练巾裹缠了几下发髻,坐了下来静等着郭业的讲话。
郭业娓娓道出了昨天夜里从杨九红口中掏出的那些话,听得长孙羽默脸色阴沉至极,他想都想不到这红楼山庄居然干得这种勾当。
别看这小子整日混迹青楼楚馆风花雪月之地,但是从根儿上讲,这小子也是世家门阀的子弟,对于这些不守妇道浑然忘却三从四德的行为,深深为之鄙视唾弃。
不过他跟郭业一样,都很好奇兴建这座红楼山庄的贵人到底是谁?花这么大的财力兴建如此宏伟的园林山庄,就是为了让这些深闺怨妇可以红杏出墙排遣寂寞?长孙羽默打死也不信,这也未免有些太不拿银子当银子了。
但是如若不是这个目的,那么对方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此时早已心无旁骛,一门心思琢磨起这个问题来,说道:“这位红楼山庄的主人连杨九红她们都没见过,行踪如此诡秘,委实令人难以猜测啊!”
郭业点头道:“是啊,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且据杨九红昨晚透露,来这红楼山庄的女人无一不是官宦显赫人家的女眷。就说昨夜连连糟蹋你三次的薛夫人,居然是户部左侍郎薛厚德的夫人。不仅如此,这位薛夫人的娘家也是来头显赫,竟然出自八大世家其中之一的崔家。”
“你提她干嘛?这个贱人!”
长孙羽默眉头深皱,一脸厌恶地唾弃道。
郭业立马止住了话头,暗骂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干笑两声,说道:“长孙莫怪,莫怪,三天之后的无遮大会,我一定会让你出了这口恶气,将红楼山庄一举踏平。”
长孙羽默道:“无遮大会自然是个机会。不过我问你,这位兴建红楼山庄的贵人身份如此隐秘,能耐又如此之大,咱们如此冒然行动是否会有麻烦?”
郭业摇头轻笑道:“长孙,你莫非忘了我之前跟杜荷的交代?此番行动让太子殿下领衔挂帅,他出来面,那位神秘贵人的身份再高也高得过他吗?咱们的目的就是要制造惊天大丑闻,让卢承庆和王君实彻底变成过街老鼠。至于铲除红楼山庄这个毒瘤的大功劳,咱们不仅不要,而且还不能要,让太子李承乾领这个大功去吧。你说呢?”
长孙羽默点点头,多少有些明白过来,说道:“你这是要让我那位太子表弟来顶雷啊!真够阴损的。”
郭业耸耸肩,不赞同道:“什么叫让他来顶雷?送他一场功劳,替咱们拉拉仇恨又有何不可?”
长孙羽默反正对太子李承乾不感冒,不在乎的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径直问道:“我问你,你昨夜深入虎穴,就是跟杨九红探听了一晚上的情报?”
郭业点点头,嗯了一声。
长孙羽默又问道:“就光说话,没干别的?”
郭业心里咯噔一下,佯装听不懂,傻傻问道:“我能跟她干什么?”
“就是那个啊?既然她把你单独叫到了林中竹舍过了一夜,我就不信这骚娘们不对你放荡。”
“不不不,”郭业坚决地摇摇头,说道,“长孙,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岂会干那种贞操不保,有损名节之事?正所谓失败是小,失节是大啊!我不能为了探听点情报,就白白丢了清白之身吧?”
“哼,姓郭的,你什么意思?”
长孙羽默没来由又是一阵不悦,呵斥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孙羽默昨夜失了贞操,丢尽了颜面呗?听你这意思,是瞧不起我了?”
我靠,郭业恨不得甩自己一嘴巴子,没事儿提这个干嘛?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当即连连陪笑道:“长孙,你太敏感了,我怎么会有那般想法呢?再说了,你昨儿个夜里受尽凌辱,委曲求全,不就是为了协助我吗?没有你的忍辱负重,牵制住了那群骚娘们,我焉能如此顺利从杨九红口中探听到情报?”
说到这儿,郭业起身拍了拍长孙羽默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感叹道:“长孙啊,如果此次能够拿下卢承庆和王君实这两个鳖孙,咱们就算成功了!届时,军功章不仅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是不?”
“算你他妈识相!不枉本公子昨天夜里遭的那份罪!”
郭业一阵瞎掰活,总算是再次将长孙羽默安抚了下来。
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下人的禀报声:“大官人,房遗爱房公子求见!”
郭业稍稍一愣,我不是让这小子去盯梢卢承庆了吗?怎么这么早就过府找我?
一念至此,郭业眉有喜色地对长孙羽默说道:“如果我估摸不错,遗爱应该是盯梢卢承庆一宿,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了。”
长孙羽默面露期待,说道:“是就最好了,让他快快进来吧。赶紧把这些事儿尽早解决,老子恨不得今天就报仇雪耻!”
郭业知道这小子又来劲了,暗暗摇头,冲门外下人喊道:“去,将房公子请来我书房叙话!”
“谨遵大官人令,小的这就去请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