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毅亲自领军杀退袁军攻势之后不久,李铁牛的朱雀营终于赶到了廉山,原来当日一场大雨山体塌方挡住了官道,一时无法清理,铁牛只得绕路而行,可小路既远更是泥泞不堪,那些平时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大型轰天炮此时却成了累赘,车轮陷入坑中之后任凭马匹四蹄发力也拉之不出,最后还是铁牛当机立断,丢弃了将近一半的轰天炮之后才于此时赶到了军中,士卒们亦是竭尽全力了。
“铁牛见过主公,朱雀营错过时日,责在铁牛一人,请主公责罚。”到达之后,李铁牛第一件事自然是前来拜见主公,看到刘毅疲劳的样子他心中亦是一震,今日厮杀之事他尚且不知,只道主公劳心劳力至此,不由深深自责,误了时日就是误了时日,他不愿诸多借口。
“你先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再罚不迟。”见朱雀营赶到,刘毅心中很是欣喜,不过他向来治军严谨,军法如山,这耽误时日之事李铁牛身为一营之首是有义务解释清楚的,否则便算是自己心腹近亲之人只要违背军法,刘毅定是一视同仁,绝不会手下留情。
“诺,主公,那日。。。。。不得已铁牛只得将二十架轰天炮推到山坡之下方才能及时赶到,军械制造不易,铁牛甘当其罪。”李铁牛闻言却没有站起,跪在地上将一切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此乃天时,非你之过,以前交过你们什么?事急从权,你早到一刻,北平营士卒便会少折损一些,军械固然贵重,岂能比得上将士性命?你做的不错,就是反应慢了点,无罪有功,起来吧!”刘毅绝不是迂腐之人,对李铁牛的当机立断倒是颇为欣赏。
“诺,主公,铁牛看你气色不佳,难道那袁绍真的如此厉害?”自西园跟随刘毅以来,李铁牛还从未见过刘毅这样的疲态,当下关心的问道,还以眼神看向一旁的管亥,他们可是多年的同袍。
“哎,说起来也是我们不争气,要劳主公亲自动手,日间。。”见刘毅未曾出言,管亥也将日间一战的详细告知了铁牛。
“洪彪这小子干什么吃得,竟要主公亲自上阵,主公,都怪铁牛来迟。”听管亥一说,李铁牛也能想象出日间厮杀的惨烈,心中不由对洪彪颇有微词,他们是西园的老弟兄了,说几句也不为过,可再一想,若是自己早点到来,又岂会如此,主公固然神勇无匹,可战阵之上万一有个闪失,想到这里汗出如浆,又再单膝跪地言道。
“你他娘的什么时候成跪地虫了?老子又什么时候成了泥捏的啦?快给我起来,再来这套打你的军棍。”刘毅没好气的道。
“是,主公教训的是,主公神勇无敌,怕过谁来,现在铁牛到了,尚请主公差遣!”现在也只有在这些老部下面前刘毅才会有很多的粗口,不过听在铁牛耳中却是十分的受用,这证明将军没把他们当外人看,不光是他,很多将领都是如此,当即站起身来笑道。
“这马屁功夫也不知你是跟谁学的。”刘毅笑骂一声却是沉吟起来,想必袁绍军的攻势就在眼前,要如何使用朱雀营才能给对方最大的杀伤?加上李铁牛现在的形势可还是敌众我寡。
他在思索之时,李铁牛与管亥就不敢出言打搅了,片刻之后有人来报说是军师到了,不久戏志才便步入帐中,他在半山看见铁牛人马进寨,心中欢喜,当即便赶了过来,见军师来到,铁牛管亥二人急忙上前见礼,刘毅亦是停下思索起身上前相迎。
“铁牛朱雀营一到,我军安矣,主公是否在思破敌之法?”刘毅的疲劳戏志才一眼就能看出,却与日间一战只字未提,若非主公亲自率众拼杀,恐怕今日防线就要为袁军所迫,此时倒不宜多说此事,当下对刘毅言道,看见朱雀营之时,他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
“什么都瞒不过军师的,观志才言语,莫非已有妙计,快快说来。”刘毅闻言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几位军师中他最忌怕的便是戏志才,盖因其向来直言刚正,最重要的是他对刘毅的一片忠心无人可以置疑,因此平时朗生的确有些怕他可心中对其却是极为尊敬,此时见他不究日间之事且似乎有破敌良法当然心中大喜,立刻将军师让在主座之上,自己则坐在了一旁,似乎军师成了自己,而他成了铁牛。
见主公此举,戏志才亦是莞尔,他的性格有些与田丰类似,一旦认准了道理宁折不弯,当然刘毅不是袁绍,该相让的时候绝不作态,反而会更加欣赏戏志才对于公事的态度。这一点志才心中亦是深知,有的时候他的态度也的确过头一点,但性格使然也无他法。
“铁牛,朱雀营将士可需歇息休整。”戏志才对铁牛问道。
“主公军师放心,这点路程对我朱雀营将士而言不算甚么,来之能战!”李铁牛自信的言道,身为刘毅军老四营的统领,他对朱雀营的荣誉看得比性命还重,平日里的操练更是无比严格。
“好,现在军中所余霹雳罐可多?”戏志才赞赏一声又问道。
“安县南皮两处用了不少,如今急于赶路又丢了一些,现在军中所剩怕只有千余了。”李铁牛答道,朱雀营器械之利全军皆知,对于营中这些物资的数量,铁牛每日都要核对,可谓了如指掌。
“千余?却也勉强够用,主公,袁绍经日间一战虽是士气受挫,可稍作整顿必会卷土重来,且攻势较之之前还会更为猛烈,我军守御并无地利,兵力上又处于劣势,如今既然铁牛到了,便要借朱雀营的霹雳罐给袁军一个教训。”戏志才闻言思索片刻便对刘毅言道。
“听军师言语,莫非想用火攻之法?快继言之。”刘毅听及此言心中一动,当下催促道,军师已有良策,他就不必费力猜测了。
我可将军中柴草淋油置于阵地之上,让北平营士卒后退三里,放袁军士卒进来,待其占据我军防线之后便可让铁牛的朱雀营以霹雳罐袭之,此计若成便可不费军力消耗对方士卒。”戏志才说道,这个想法方才他在半山之间便已经有了,经过日间的大战,这一次袁军投入的兵力绝不会少,这把火一放,当可将双方军力拉近!
“可如此一来。。。嗯,军师此计甚妙,可速速行之。”戏志才此法的确可行,本来刘毅想说如此一来他们苦心构筑的栅栏也会付之一炬,但转念一想此番守御本就无地利之险,只要能打击冀州军的有生力量,这些死物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此计若成,朱雀营又已经到位,就算没有这些障碍之物他也有信心可以继续坚守下去了,此时距离方才的一战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需要加快布置方可。
“子平,你带五千军士背负柴草前往安排,告诉洪彪与林校尉,让他们后撤让出空地,柴草堆积一定要快,切莫忘记淋上火油,速速去吧。”见主公如此说,戏志才也不再犹豫,对管亥言道。
“铁牛,你也要派人随同子平前往详细观察前方地形,一旦听到发令之声,朱雀营的霹雳罐可要精准方可,此外发射之物要准备妥当,到时朱雀营便隐藏在北平营与亲卫营的身后,立刻安排!”
“诺,诺。”管亥与铁牛二人领命立刻出帐准备去了。
“主公可歇息片刻,待袁军攻势一起,你我二人便可坐观各营将士建功!”戏志才又对刘毅言道,看主公的脸色就知他今日费力极巨,尚需好生歇息才是,战事很快就会打响,必须抓紧时日。
“好,敌军攻势一起便立刻叫我。”刘毅也知道戏志才之言的的重要,身为主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全军的士气,此时周身的疲劳尚未恢复过来,的确应该歇息才是,后面的战事还不知要打多久,他必须要有足够的精力才能应付,说完倒也干脆,闭上双眼便伏与案上休息起来,戏志才嘱咐左右不得打搅自己也往前方去了。
也许是因为太过疲劳,刘毅趴下不久便已睡了过去,待管亥前来叫他之时感觉中似乎才刚刚闭上眼睛,不过随即醒觉管亥叫他肯定是敌军发动攻势了,当下一个激灵起身,往帐外便走,子平急忙跟上,向前方行了没多远便已经听到袁军的喊杀之声,此时戏志才已经命人搭建好了高台,与刘毅一同在其上指挥作战。
果不其然,袁绍这一次的攻势更为猛烈,投入了足有八千士卒,可令那些奋勇冲杀的士卒奇怪的是对方阵线上既无箭雨来袭也无士卒迎战,一直冲到栅栏之前守军也无任何动静,难不成他们明知守不住弃阵而走了?不过此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推到了栅栏之后,袁军士卒终于看见了北平营人马一字排开,在里许之外严阵以待。
这个情形虽然出于意料之外,前方领军冲击的校尉也为太过惊疑,了不起便是短兵相接吧,举起红旗之后袁绍观之大喜,出于对刘毅武勇的忌惮他还特地派了后援涌上,前方士卒闻得战鼓更是人人争先向着远处的北平营士卒杀去,冲杀之中脚下的柴草并未引起冀州士卒太多的关注,毕竟对于朱雀营的威力他们所知甚少。
见敌军大部冲入幽州军阵地,戏志才果断的打出黄旗,隐藏在北平营身后的朱雀营将士立刻开始了霹雳罐的发射,袁军士卒之间一个个圆形就管铺天盖地的袭击而来,刚在惊疑之间,那些酒罐竟然落地即燃,地上的柴草本就淋上了火油,这一下阵地上立刻就成了一片火海,霹雳罐中本就装有火油,落地一碎四方溅射,朱雀营之前已经校对了准头,加之阵地本就宽阔,袁军士卒此时队形又是稠密,一时间也不知多少士卒被大火烧成了火人,其狂呼嘶喊惨叫之声闻之变色,冲在前方的冀州军虽逃过了烈火焚身之噩可想要回头却是不能了。严阵以待的北平营士卒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迅速的杀了上来。
本来真正被大火所烧的袁军不过两千余人,剩下的士卒足可一战,可满耳皆是同袍的惨叫,退路又为大火所阻,慌乱之下战力便打了折扣,北平营士卒却是以逸待劳,其士气日间又被刘毅的英勇所激,此消彼长之下战斗的结果不言而喻!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