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灵犀赶紧道:“未来九嫂说光请康嫔出宫还不够,老夫人平日里很是思念外孙女,这中了毒就更需要亲情的感召。所以她去请六公主了,希望六公主也能出宫,给老夫人力量。”
一听说白蓁蓁去请了君长宁,康嫔急了:“你们叫长宁干什么?叫她来干什么?”
白鹤染眼一瞪,“怎么,没听明白刚才灵犀说的话?中毒的人是六公主的外祖母,不说会不会有亲情的感召,单从伦理孝道上来讲,她是不是也应该也来看看她的外祖母?”
康嫔面上怒色更浓,还带了藏不住的恐惧,“长宁从小到大没见过她外祖母几次,能有什么亲情感召?她是皇家公主,身份贵重,就算生病的是她外祖母,也没有让皇家公主出宫探望的道理。白鹤染,你们不要胡来!”
“胡来?”君灵犀就笑了,“她只是个庶公主,虽然贵重的确贵重,但是如今我这个嫡公主都来了,你在我面前说她贵重?康嫔娘娘,你也是宫里的老人,这点规矩都不懂吗?怎么,我能来的地方,我能来看的人,你的女儿却不能来?那你置我于何地?又置我母后于何地?是不是说你们贵重,而我和我母后就不如你们?哼,回宫之后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跟母后讲,让母后评评理,皇宫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贵重。”
“你……”康嫔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急切地向门外看。
这一看正好看到白蓁蓁进门,身后不出意外地跟着一脸不情愿的君长宁,同时还跟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于本,以及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若夕。
君长宁头上脸上还带着伤呢,是让白鹤染和冬天雪给打的,脸都肿了,头上伤头贴着布,用一块头饰挡着,但不太能挡得上,很难看。
君长宁一进了屋就直奔康嫔过去,一边走一边说:“母妃,她们到底什么意思?老太太病了就病了,叫我来干什么?一个国公府的老夫人而已,有什么好探望的?”
这话一出,别说其它人,就是白兴言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于是轻咳了两声,以示不满。
君长宁却也回了他一声冷哼,然后再开口道:“大舅舅,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家里的事处理不好,把我母妃折腾了出来,现在又把我折腾出来,这是要干什么?还有,你看看我这脸和头,这都是拜你的宝贝女儿所赐,你是不是得为我做主?”
白兴言一脸苦色,做主?他哪里做得了白鹤染的主。挨了白鹤染的打,那挨了也就挨了,跟白鹤染说不出道理来。何况他如今也知道,是君长宁骂了淳于蓝,那就相当于触了白鹤染的逆鳞,只打一顿真的已经是下手很轻了。
见白兴言不说话,君长宁更生气了,“哼,看来当爹的也管不了自己的女儿,怪不得你们白家乱,闹了半天是从根儿上就开始乱了。大舅舅,管不好你的二女儿,那你能不能管管你的四女儿?居然敢请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强迫我出宫,你们白家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哪那么多废话!”白蓁蓁急眼了,“君长宁我告诉你,客客气气地把你请出来是给你面子,再搁这儿没大没小的说话信不信我抽你?”
“你还敢抽我?你抽个我看看?你以为你是白鹤染,你……”
“啪!”白蓁蓁毫不留情,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都跟你说了别废话,自己不听!”
君长宁都被打懵了,她是真没想到白蓁蓁也敢打她,白鹤染仗着自己是天赐公主,这白蓁蓁算什么东西啊?一个庶女而已,庶女也敢打公主?
她真了,扬手就想回打过去,白兴言哪里敢让她真动了手,赶紧冲上前拦住,同时小声提醒君长宁:“别冲动,真惹了阎王殿可不是好事。你母妃涉嫌毒害你外祖母,万一阎王殿发了怒真要查,谁也说不准会查出个什么究竟来。”
君长宁一愣,她母妃涉嫌毒害外祖母?这怎么可能?那是亲娘啊!
她一脸震惊地看向康嫔,康嫔目光闪烁,明显的心虚,但嘴上还是强硬道:“是他们污蔑本宫,本宫没有做过,毒是白鹤染下的。”
君长宁恍然大悟,“白鹤染,你给老太太下毒还反过来污蔑角母妃,你当皇家是什么?皇家人是随随便便被你诬陷的吗?老太太是我母妃的亲娘,你会毒自己的亲娘吗?真是可笑。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害人不是这么害的,以为把我和母妃诳出宫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一边说一边指向于本和若夕,“你看到了吧,这两位是父皇和母后身边最得力的宫人,原本我还真不知道他们跟出来干什么,但如今却是明白了,原来他们跟着一起出宫就是为了给我母妃评个公道,这盆脏水你别想往我母妃身上泼!”
白蓁蓁此时已经走到老夫人榻边,轻轻坐在榻沿上,一脸担忧地看着老夫人。
红氏也走到她跟前,小声说:“不怕,有你二姐姐在,一定会没事的。”
君长宁的声音又传了来,是在对于本和若夕说:“你们两个也别光杵着,赶紧评评理。”
于本上前一步,躬了躬身向众人行礼,然后尖着嗓子大声道:“咱家是奉皇上之命出宫办差,皇上口谕,东秦以孝为先,历代先祖均以仁孝治天下,朕亦如此。故而今日之事,无论是女儿毒害亲娘,还是孙女毒害祖母,一经查明,朕必严惩!若毒是天赐公主下的,朕绝不再认这个儿媳。若毒是康嫔下的,必将康嫔打入冷宫,六公主亦过继到其它妃嫔名下。”
康嫔听到这话突地就打了个哆嗦,但是君长宁没看到她母妃的反常,反而还大声地道:“听到了吧?白鹤染,你很快就不再是皇家的儿媳了。”
白鹤染点点头,“听到了,如此甚好,六公主过继到其它妃嫔名下,名声总也会好一些。回头嫁往北地,也不用因为母妃是毒害老夫人的凶手一事,叫寒甘人看不起。”
“你……”一听她提起寒甘,君长宁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儿。突然觉得这些破事很没意思,她的人生都没有指望了,哪还有心思去掺合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情?
见君长宁不再吱声,白鹤染却又琢磨出一个法子来,于是又开了口道:“原本是想将事情交给阎王殿来处理的,毕竟阎王殿的办案手法刁钻凌厉,我相信他们会很快查明真相。但既然六公主来了,那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式。”
于本一听这话眼就一亮,乐呵呵地问白鹤染:“王妃有何好法子?”
白鹤染指指君长宁,“很简单,我这里还有剩余的点心,就请六公主也吃上几口。我相信康嫔娘娘是不会忍心看着自己女儿七窍流血,最后还一命呜呼的,一定会把解药拿出来。”
君长宁心一惊,失声尖叫:“你做梦!白鹤染,你这个歹毒的小贱人,你怎么不自己吃!”
白鹤染摇摇头,“我吃没用,且不说这种毒根本毒不到我,就是我吃了也拿不到解药,因为你的母妃不会在意我的死活。她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在意,何况是我呢?不过她应该在意自己的女儿吧?当然,如果真的连女儿的死活也不管,那你被毒死了也是活该,全当做为你辱骂我亡母的报应,相信真理论起来,皇上也说不出来什么。”
“你……”君长宁都哆嗦了,她是真的害怕了,白鹤染这是想要她死啊!
康嫔也急了,“白鹤染,既然都是试毒,为何你这连没有人试?只喂长宁不公平,你的人也得吃点心,本宫到是要看看你会不会救。”
白鹤染点头,“这是自然,这样才叫公平。既然康嫔娘娘都豁出去自己的女儿了,我自然也得豁出去与我血脉最亲之人,那就让父亲来吧,这里就父亲同我最亲。”
一句话,把白兴言也给吓傻了,别说身子哆嗦,他心都哆嗦。
血脉是最亲,可是他心里明白,这个女儿对他没有一丝父女之情啊!非但没有亲情,还全都是恨意,她分明就是恨自己不早点死了。一旦自己中毒,她怎么可能会救?
康嫔当场就否决:“不行,你父亲不行,换一个,就让你的妹妹来吧!”她说着话,把目光投向了白蓁蓁,“白鹤染,如果你敢跟我堵,就用白蓁蓁试毒。”
不等白鹤染说话,白蓁蓁先笑了,“姑母,你可真是我的好姑母。行,我不怕,试毒就试毒。只要今儿能把你这个毒妇给挖出来,我遭点罪又算得了什么?”
红氏心下担忧,眉深深地皱到了一起。不过她也是相信白鹤染的,虽然担心,但也没觉得自己女儿一定会有危险,最多就是遭罪而已,所以她没说什么。
白鹤染见康嫔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并不意外,她只是告诉康嫔:“我的人我救,你的人你救。我是神医,我自有高超医术能解了我妹妹的毒,但是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是神医,你也能解毒。当然,就是你说了也是没有人信的。何况我不会用药治,我只施针,康嫔娘娘如果也会施针,那就算我输。但如果你拿出解毒的药丸,那我就要问问了,毒不是你下的,你哪来的解毒丸?”
她笑得一脸阴邪,“来吧,别磨蹭了,开始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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