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碧玉都惊呆了,来之前怎么也没想到这白鹤染的嘴皮子这么厉害,随口就扣了个冒认皇亲的帽子给她。原本是想柿子捡软的捏,她动不了嫡公主,但打压个国公府嫡小气的气焰还是可以的。却没想到这气焰烈到如此程度,还真是压不下去。
她狠狠瞪向白鹤染,已经没有多少新鲜词汇了,只能咬牙切齿地道:“欺到我将军府的头上,白鹤染,你可知这样做的下场是什么?”说完,又看向白家众人,“你们养出来这样的好女儿,就要做好承受我将军府怒火的准备!”
白兴言也跟着道:“得罪了将军府,我白家不认这个女儿。白鹤染,一旦将军府怪罪下来,所有的一切你自己承担!”
白鹤染点点头,“可以,我自己承担。既如此,那我也就没必要给郭家留面子了,给我扣罪名是吧?很好。”她看看白兴言,再看看郭碧玉,“我若不将这罪名给坐实了,岂不是对不起你们里应外合坑我一场。欺负郭家?没错,今天我就欺负了,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罢,目光一凛,整个人突然从原地消失。
人们只觉眼一花,再找到白鹤染时,却见人已经站到了郭碧玉的面前。
就见她一只手往郭碧玉衣领子上一抓,另只手抬起来照着对方的脸啪啪就甩了两巴掌。
“如你所愿,这两巴掌就是欺负你们郭家的!”
啪啪!又是两巴掌。
“这两巴掌是你乱认皇亲恶心我未来夫君,我教训你的。”
啪啪!再来两巴掌。
“这是你公然闯我文国公府行凶伤人,我的正当防卫。”
这话说完,终于将手放开,人也退了回来。可是盛怒的气势未退,就听她大声道:“郭家大小姐青天白日闯入他人官邸提剑行凶,人脏俱获。默语,将人给我拿下!”
默语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就要拿人,却也在同时接收到白鹤染一个狡黠的目光。
她立即就猜中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于是身形放慢,打斗的动作也显得笨拙起来。
郭碧玉出身将军府,身上是有点子功夫的,见默语冲上前来,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反抗。
却没想到这反抗之下才发现,默语的功夫还不如她,她扔了断剑改用马鞭,几挥之下都把鞭子甩到了默语身上。
默语的薄衫被抽得稀烂,眨眼工夫身上就现了好几道血痕。
郭碧玉大笑,“就这点本事也敢跟本小姐斗?白鹤染,快把你这个不中用的奴才收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说到这,又狠狠一鞭子甩过去,直接在默语身上溅开一朵血花。
默语不再打了,狼狈地退回到白鹤染身边,就听那郭碧玉嚣张地道:“也不打听打听本小姐是干什么的,我们将军府的人哪一个不是自幼习武,就凭你们还想跟我打?简直让人笑掉大牙。白鹤染,识相的你就自己卸下两条胳膊给我哥哥赔伤,别让本小姐亲自动手。另外,再乖乖的去把跟凛哥哥的婚事退掉,本小姐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饶你一条狗命!”
白蓁蓁在边上看着,虽然不知道默语为何打不过郭碧玉那个白痴,却也知道这一定是她二姐姐的计策。于是也不紧张,更不气恼,只挂着一脸的愤慨冲着她爹喊:“父亲,郭家大小姐骂你是狗!”
白兴言气得都要冒烟了,明明骂的是白鹤染,怎么能扯到他这边来了?
白蓁蓁可有理了,“二姐姐是父亲亲生的,她的命要是狗命,不就是骂父亲是狗么!父亲真憋屈,堂堂文国公被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是狗,却一声都不敢吭,以后哪还有脸做人啊!”
白兴言直跳脚,“简直一派胡言!”
白蓁蓁也不生气,一副我好心提醒你还不领情的样子,差点儿没给白兴言气出心绞痛。
而这时,白鹤染终于有反应了!只见她看着默语身上的伤不住地摇头,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一脸得意的郭碧玉,感叹道:“将军府果然跋扈,竟冲到侯爵府来行凶,都见血了。啧啧,我父亲一个文国公镇不住你们郭家,而我是未来的尊王妃,你们郭家依然不放在眼里。郭家仗着自己手握兵权,竟如此妄为,剑挑官员府邸,谋杀尊王正妃,这是要干什么?公然跟朝廷对抗?难不成……是要造反?”
她面色大惊,突然间提高了音量,竟是运起内力冲着府门的方向大声喊道:“郭家打上门了,郭家要造反了!”
与此同时,迎春接收到默语提示的目光,立即跑出了府门,站到大街上疯狂大喊起来:“救命啊!不好了,郭家打上门了,将军府要杀尊王妃了,郭家要造反了!”
有迎春带头,白蓁蓁和红氏立即撺掇自己的丫鬟:“快去,跟着迎春一起喊,她喊什么你们就学什么,赶紧的!”
于是白蓁蓁身边的小娥、红氏身边的海棠和桃花立即冲了出去,跟着迎春一起大喊起来:“将军府行刺了!郭家要造反了!”
场面瞬间失控,不管是门里的白家人还是门外的叶家人,包括大街上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以及文国公府的左右邻居们都震惊了。
知情人明白这是郭家大小姐中了白鹤染的计,掉到了人家挖的陷阱里,还是自己送上门主动往里跳的,纯属活该。
可是不知情的人却是被迎春她们的话惊掉了下巴。
郭家手握兵权,他们要是造反那岂不是东秦要大乱?这还是在上都城里发难,难不成是要逼宫?东秦就要打仗了吗?上都城就要燃起战火了吗?
人们大惊失色,四处奔逃,同时也积极主动地将郭家造反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他们说得有板有眼:“郭家人带着武器冲进文国公府,逢人便杀见人就砍,就连同十殿下有了婚约的未来尊王妃都不放过呀!血流了一地,简直人间地狱一般!”
这就是口口相传的力量,一件事你添一把柴我加一把火,传来传去就传出了另外一般模样,这是那郭碧玉打死也想不到的结果。
刚打伤了默语正得意着的郭碧玉瞬间就懵比了,白鹤染一个造反的帽子当头给她一扣,她就是想摘也摘不掉。外头的人还在不停地喊救命,一句又一句的造反冲进她耳朵里,郭碧玉感觉到恐惧一点点蔓延开来,终于承受不住了。
“没有造反!郭家没有造反!白鹤染,你血口喷人!你们都住口,都给我住口!”她疯狂大喊,几乎歇斯底里,甚至还冲到白兴言面前命令对方:“快让你的女儿停下来,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白鹤染提醒她:“后果自然是郭家被要么被调查,要么被叫进宫里训斥。但是不管哪一样,这件事都在提醒皇上,有兵权握在外人手里,早晚都是个祸害。”
“你——”
“郭大小姐!”白兴言也急了,事情再这样闹下去,郭家绝没有好果子吃。现在叶家几乎就快倒塌了,如果再加进去一个郭家,那东秦岂不是要变天?他的希望还要到哪里去找?白兴言一把将郭碧玉抓住,沉声提醒:“现在不是闹腾的时候,赶紧回家去,通知郭老将军商议对策,再晚怕是事情就要不好收场了!”
郭碧玉也清醒过来,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她给郭家惹祸了,而且还是大祸。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在家人面前讨个好,她虽是长女,但却是庶出,想要得到家里重视,就只能自己努力,让郭家觉得她是个有用的人。
本想借此机会挫挫白鹤染的锐气,郭旗那两条胳膊不能从嫡公主和四皇子那里找回来,至少也要给白鹤染点颜色看看,毕竟那件事白鹤染也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这白鹤染抢了她最爱慕的十殿下,她这一生都是要把白鹤染视为仇人的。
却没想到,区区一个文国公府的嫡小姐,居然这么难对付。
白兴言看她还在发愣,气得用力推了她一把,“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啊!”
郭碧玉反映过来,拔脚就往外跑,可惜,已经晚了。
门外,大批官差和侍卫一涌而入,迅速将文国公府里里外外都包围起来。
郭碧玉逃跑的脚步才迈了没两步就被人一把给推了回来,结结实实地摔在白蓁蓁脚边。
她急了,“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拦我?你们要干什么?”
一名官差大步走上前,沉着脸往郭碧玉面前一站,沉声道:“听闻郭家要造反,已有郭家人闯入文国公府行凶,我们自然是来拿人的!”
“郭家没有造反!你们莫要听信谣言!”郭碧玉急冒了汗,“都是白鹤染这个小贱人胡说八道,郭家根本就没有造反!”
“放肆!”那官差怒了,“尊王妃名讳岂是你随口叫得?竟还言语辱骂,如此不敬皇族,莫非你们郭家果然怀了不臣之心?”
郭碧玉张大了嘴巴,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这时,就看到冲进来的官兵都往两旁闪去,在中间让出一条路来。她看到有一个身影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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