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给白鹤染送东西,君慕凛听得直皱眉,“这老二抽的是什么风?给哪位小姐送东西?是我们家染染还是你们府上的大小姐?”
白府下人跟皇子对话显得十分紧张,嗑嗑巴巴地道:“是二,二小,小姐。”
“那就是我们家染染了。”君慕凛自顾地琢磨起来,很快就拍了下大腿,“想起来了,夏阳秋说过,你给他治腿了。”
白鹤染点点头,“对,治了,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这人啊,身体有残缺心志就散乱,就不坚强,容易被旁人左右思想。我治好了他,就相当于重新为他建立了自信,有了自信的人就绝不会甘心满足于做一个傀儡,被叶郭两家左右。我治的是他的腿,断的是叶郭两家的后路,这条路一但开始断了就得断到底,不管是二皇子还是几皇子,凡是他们选中的,我都会主动自觉地给他们断个干干净净。”
白鹤染吩咐下人:“叫燕王府的人进来吧!”
很快地,一个侍卫被引领进来,白鹤染认得,正是跟在二皇子身边的那个随侍。
来人很显然没想到十皇子也在府上,进门后先是愣了下,随即赶紧跪地行礼,之后才将一张银票从怀里拿了出来。
“二小姐,这是一百万两的银票,是我家殿下送给二小姐救济病人的。殿下说了,二小姐行医济世乃仁善之举,他帮不上别的,就只能拿出些银子来表表心意。”
下人将银票接过来,放到白鹤染面前。君慕凛撇了一眼那银票,然后“咦”了一声,开口道:“一百万两,我二哥还挺有钱的。不过这一百万两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实权在手,没有任何功绩在身的皇子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以本王对燕王府的了解,你们府上在外面就只有一个庄子,很小,差不多才两亩地,想靠这个庄子攒够一百万两,怕是没有十年也得八年吧?本王二哥的这份善心,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他面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来,“当然,燕王府捞钱的地方绝对不只一个庄子,你们家真正的钱财来源都是叶家和郭家吧?真巧,叶郭两家的家产有一多半都是从文国公府里抬出去的,也就是说,这张一百万两的银票原本就是白家的东西,那我们家染染就该拿。”他将银票塞到白鹤染的里,“拿着,但这个可不能算是老二送的,只能说是物归原主。”
他说完,又问向来人:“本王如此算这笔帐,你可有何疑议?”
来人立即道:“属下不敢,没有疑议。”
君慕凛点头,“那行,你回吧。就将本王的话一五一十地转告给老二听,跟他说,如果有意见,就到尊王府去与本王理论,也可以进宫去告个御状。至于文国公府这边,既然我们家染染已经开门问诊,那就算半个大夫。找大夫治腿直接给诊金就行了,别整这些没用的。”
来人应下话,匆匆走了。
白鹤染对他的这番安排并没有意见,“我本来还在想,二殿下拿出这一百万两,我也就不太好意思再找他要诊金了。不过既然你说这个只能算是物归原主,那诊金该要我还是得要,不能跟银子过意不去。”
君慕凛特别欣赏他媳妇儿这个性格,“对,有钱不赚王八蛋,你就只管开价,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否则我就带着四哥和九哥抄了他的燕王府。”
她劝他:“别总那么暴力。”
君慕凛却告诉她:“老二有钱,这些年叶郭两家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你知道如何才能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傀儡吗?那可绝对不只是一条瘸了的腿就能将意志摧毁的,他们还得让老二看到在叶郭两家的帮衬下,他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瘸腿皇子能过得一点不比别人差。日久天长,老二吃他们的喝他们的,慢慢的就成了习惯。你信不信,现在一但叶郭两家决定放弃他这一步棋,老二都不知道该如何过日子。更何况还不只这些,还有美人计,你们府上的那位大小姐不就是给二皇子准备的未来皇后么。”
所有的这一切,君慕凛都知道,叶郭两家自以为做得瞒天过海,可这天底下又能有什么事能逃得过阎王殿和尊王府的眼睛。
“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狮子大开口,燕王府有钱。”君慕凛最后给她下了定论。
白鹤染对此十分赞同,“行,你若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放心,敲诈银子这种事,我可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君慕凛笑了,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
他可不光是为了敲诈老二的银子,直觉告诉他,老二被他们家小染染治好了腿,心思似乎也活跃起来。这都开始主动送银子了,还一出手就是一百两,更是选在天都黑了的时候叫个近侍悄悄送过来。这说明什么?说明老二很有可能是对他们家小染染动了心思啊!
他可绝对不能留这种后患,必须得在萌芽刚刚钻出来时就一棒子打死。这天底下谁都不能跟他抢小染染,否则他不介意连根拔除,毁尸灭迹。
这会儿天已经彻底黑透了,迎春已经给白鹤染递过好几次眼神,意思是天黑了,让该走的快走吧!
白鹤染也是这个意思,并且多次明确地表示:“天黑了,我饭也吃饱了,嗑也唠够了,你看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明白事儿的,有的人他就是喜欢装傻,就是喜欢耍赖,任凭你怎么说,我反正不走就是不走,不但不走,我还让下人再加两个菜,做几样点心,泡几壶茶,打算把宵夜也一并解决了。
白鹤染十分无奈,“我们家都要揭不开锅了,你就算吩咐下去,厨房里的巧妇们也难为无米之炊。真想吃就回尊王府去吃吧,文国公府满足不了你。”
“那你跟我一起去?”他苦苦哀求,“好染染,没你我吃不下。”
“那你就饿着吧!”她实在无奈,“你怎么老想把我往尊王府拐?”
他答得有理有据:“因为文国公府养不好你。”
白鹤染也想起个事儿来,“对了,钥匙和玉牌没还你呢,是因为这个才不走的吧?”
君慕凛怒了,“开什么玩笑?东西给你就是给你的,就没打算再要回来。染染,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也真不是总挑着天黑才来,主要是白天事情实在太多,刚从汤州府回来,一堆事儿要处理,否则我肯定老早就来了。”
她拍拍他的肩,“别激动,我也只是说说。你那玉牌在宫里十分好用,很吃得开,原本就没打算还给你。至于钥匙……君慕凛,你知道我是个贪财的人,一座到手的王府库房,岂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这话让他很受用,“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恩。”白鹤染点点头,没再提赶人的事,到是琢磨起一个行动来。“你要实在没事做,要不你带我出去转转吧!总在府里闷着也挺没劲的,你带我去见见世面,如何?”
君慕凛表示此主意甚好,并且拍着胸口保证:“上都城范围内,就没有本王吃不开的地方。你说吧,不管是哪里,就算你要夜探皇宫,我都奉陪到底。”
白鹤染无奈,“皇宫有什么好探的,到是有一个地方我一直想见识见识,说起来你也熟悉,应该用不着探这个字眼,有你出马,光明正大走一遭就行。”
君慕凛猜不着,“什么地方?”
“阎王殿!”
一听到阎王殿三个字,君慕凛眼睛顿时就亮了,“我媳妇儿有创意啊!这大晚上的去阎王殿可太刺激了,夜闯阎王殿,这个主意甚好,甚好。”
白鹤染都听糊涂了,“你等会儿,阎王殿不是你哥的地盘儿么?怎么还用上闯这个字眼了?还有,为什么大晚上的去阎王殿叫刺激?阎王殿不就是个衙门名字,又不是真的地狱,你是不是有点儿太入戏了?”
君慕凛回给她一个神秘的笑,却对她的疑问闭口不谈,只扔了一句话:“你去了就知道。”
白鹤染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君慕凛出了门,又眼瞅着他打发走了所有随行人员,甚至连落修都没让跟着,就一路拉着她的手,一脸兴奋地朝着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她瞬间产生了一种被拐卖的感觉,但同时对那个传说中的阎王殿也更加期待了。
或许是名字起了作用,阎王配黑夜,是有点儿让人小小的兴奋。于是她将内力运起,速移的本事尽展无疑,竟也丝毫不输给君慕凛出神入化的轻功身法。
一柱香后,二人气息微喘,终于站到了一处建筑前。
只是离得有点儿远,她只能远远分辨出那处衙门隐藏在一条很深的巷子里,又赶上阴云遮月,四周一点光亮都没有,要不是她夜视能力极强,实在很难看到那处建筑的影子。
她不解地问身边人:“站这儿干什么呢?走近点儿不行吗?”
君慕凛将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声音压得极低地同她说:“阎王殿四周高手如云,我们的行动需得加倍小心,否则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听得都惊了,“不是,开什么玩笑?合着来这一趟阎王殿不是合法的?还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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