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预感很不妙,然而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我只有更加卖力地催动经咒,将法咒念力全都锁定在笠布身上。
那股气流距离笠布仅有半米,他脸上却仍旧带着阴测测的笑容,忽然把手伸向溶洞的一侧,拽出一个体型消瘦的女人,猛地挡在了自己身前。
“啊……”女人正在惊呼,而我则通过对方惶恐的表情读懂了她的身份。
是香卡!
我心中悚然,沸腾到极致的杀意忽然被惊恐取代,虽然法咒锁定了笠布,可在打中笠布之前,势必也会击中被他挡在面前的香卡。
我迟疑了,就这么一秒钟的功夫,笠布忽然大笑起来,随后我感到身后有一股冷风袭来,本能地放弃催动法咒,将身体一偏,瞬间便感受到一股阴冷的力量袭遍全身,身体一下就栽倒在地上。
那股阴冷的气流很快冲破了我的防御,几乎延伸到了我们的每一个细胞当中,我浑身麻木,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了,怒视着不远处正在狂笑的笠布,大喊道,“你根本就是个阴险小人!”
“斗法不在乎过程,只在乎输赢!”笠布的笑容依旧是那么阴冷,他猛地推开了挡在面前的香卡,露出阴森的狞笑,“你本来有机会打伤我的,但你做错了两件事,第一是不该放弃观察环境,其次,你不该迟疑那一下!”
我怒吼道,“因为我是人,不是你这样的畜牲!”
“呵呵,骂得好,现在你已经成为我砧板上的鱼肉,随便你怎么骂都行。”笠布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背负双手走向我,将脚尖搁在我下巴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说,
“你完了,我本来打算现在就杀掉你的,不过你刚才爆发的那一下让我很吃惊,你身上肯定养着一只本命蛊吧,这么厉害的东西居然会在你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你想怎么样?”我浑身僵硬,连动也动不了,只能发出沙哑的怒吼。
“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早就死掉的,你的精血对我有用,我会留着你,再慢慢取出你身上的精血!”
笠布阴冷地抛下一句话,随后把手伸进了口袋中,然后取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宝鼎。
这玩意非金非玉,模样像极了一个插香的鼎炉,可鼎炉内部便弥漫着森然的邪气,充满十足的诡异感,随后他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将刀尖轻轻挑在我的中指上,将伤口中挤出的精血全都倒入了鼎炉中,在找块黄布将鼎炉盖起来,重新放进了口袋。
之后他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我说道,“二十年了,我一直在寻找能够修补神鼎的东西,这些年我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成功,不知道你的血效果怎么样,放心,短时间内我不会弄死你,我会帮你关起来,定期从你身上获取精血,等我的神鼎修复成功之后再拿你祭鼎!”
说完他站起来,看向蜷缩在一旁的香卡,怒斥道,“贱人,你居然敢背叛我,留着你已经没用了,现在我就送你去见自己的父母。”
“不要……不要杀我!”香卡发出尖叫,像只受惊的小云雀把身体死死地蜷缩成一团,每个细胞都在发抖。
“哼,勾结外人,还有脸向我求饶,像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女人根本不配活下来!”笠布冷冷地扬起了手中的尖刀,正要对准香卡一刀刺下去,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狂喊道,
“等一等!”
笠布慢慢地把头转向我,冷哼一声说,“你这个阶下囚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吃力地扬起了脖子,“放过她!”
“你在求我?”笠布一脸揶揄地将匕首收起来,双手环抱着胸口道,“你凭什么要求我放过这个女人?”
我厉声道,“你想拿我的精血,必须保证我活下去吧,虽然现在的我没有能力杀你,但自杀的能力还是有的,如果你敢动这个女人,我会立刻死在你面前!”
笠布的脸色极度难看,“你威胁我,我不信你有自杀的勇气。”
我紧咬牙关,一字一顿地说,“信不信在你,我把话放在这儿,如果你杀了这个女人,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笠布不再说话,冷冷地与我对视着。
对视了整整十几秒,笠布忽然大笑起来,“你为什么宁死都要保护这个女人,难道你和她很熟悉,还是说你已经看上她了?”
我一脸不齿地说,“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我救她,是因为她也帮过我!”
“我明白了。”笠布点点头,然后似笑非笑着说,“虽然你救走了我的俘虏,却把自己留给了我,对我而言,你的作用远比那个女人更大,看在你这么为我着想的份上,今天我就发一发慈悲,暂时留下你和这个女人的命,如果你不想让她受苦,那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千万别想着逃跑,不然,你每跑一次,我都会从这个女人身上割下点东西,明白?”
我冷冷地说,“你就是个疯子!”
“哈哈……好就没人这么骂过我了,真痛快!”
笠布发出疯狂的笑容,忽然间,从他手中射出一道灰色的气流,我浑身酸麻,根本无力抵抗,眼睁睁看着那股气息卷中了我,随后只觉浑身麻木,异常的难受,不久之后便直接晕了过去。
……
昏迷了不知多久,当我的意识再度察觉到身体存在的时候,首先感受到了是一片麻木和冰冷,耳边则萦绕着淡淡的流水声,一股水流冲刷在我身上,我浑身冰凉,麻木地睁开双眼,入眼处首先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是哪儿?
我迟钝的脑神经一时间还转不过弯来,沉默了良久,直到视线逐渐适应了周围的光线,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座水牢里,应该是之前用来关押玉珠和勇哥的那个地方。
脚下是潺潺的水流,水面已经没过了我的腰,我整个人则仰躺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森冷的水流一遍遍地冲刷过我的身体,我彻骨的森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摆子,将麻木的视线转向水牢上方。
头上只剩一个直径半米的小铁窗,是唯一能够透气的地方,四周一片死寂,除了潺潺的流水,我再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
看来,我已经彻底沦为笠布的阶下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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