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缠着音问道,“为什么他好像看不见我们?”
阿赞吉小声说,“不是看不见,是不想理会,人死了尸体会成僵,他已经没有生前的意识了,根本就不认识我们。”
我只好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尸体身后,它旁若无人地爬动着,很快便爬到了寨子后面的一个小土包,然后尸体停下来,双手并用疯狂在地上挖洞。
我正看得不解,忽然间却感觉到,那被尸体刨开的洞中居然弥漫出一股浓黑的雾气,雾影很淡,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阿赞吉脸色大变,惊呼道,“不好,快阻止它,它想吸收更多尸气!”话音一落,阿赞吉立刻跨到尸体面前,尸体也是猛的抬起了头,张开嘴巴就朝我咆哮了一声。
他刚刚一张开嘴巴,阿赞吉已经取出一枚符通,狠狠砸到他脑门上,符通刚落到尸体的脑门上,它的身体就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显得很痛苦。
在尸体不停挣扎的时候,也是猛然抬起了头,呲牙咧嘴的瞪着我们,整张脸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纹,脸色特别的阴冷。
我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后退了一下步,双手合十念起了超度经文。
符通在尸体脑门上滚落一圈,很快便掉在了地上,同时尸体也倒下了,阿赞吉抹了一把冷汗,却并未停下,而是快速抓住了尸体的双腿,将它拽向了别的地方,然后表情十分严肃地看着那个被挖出的洞口。
见阿赞吉一直在沉默不语,我忍不住问,“下面到底埋着什么,为什么阿布大叔死了也要爬到这里刨洞?”
阿赞吉沉吟数秒,沉声说,“不清楚,但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地形很古怪?”
我说有,苗寨周围很平坦,只有这一个鼓起的高地,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反倒像是认为。阿赞吉补充道,“而且这里的土质很新,一看就像是刚被人堆起来的。”
我不解道,“有人在这里挖坑,再用封土堆把它填埋起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赞吉冷冷地说,“你刚才感应到尸气了没有?”回想尸体挖到一半时,从洞里弥漫出来的那团黑雾,我心中一凛,惊呼道,“难道有人想在这个地方养尸?”
“应该是这样的,”阿赞吉沉声说,他现在终于明白躲在暗处那帮人究竟想干什么了,他们杀人不是为了取乐,而是人为地制造煞地,想将附近的冤魂野鬼都吸引过来,然后通过这些鬼魂带来的阴气养尸!
我大惊失色,“这能行得通吗?”
“可以!”阿赞吉用低沉到了极点的语调说,“如果我没猜错,苗寨中被人布置了阵法,这种阵法能够聚阴,把所有尸气和阴气都集中在这里,尸体也是受到阴气的影响才会诈尸的!”
“那他为什么在这里刨坑呢?”我不解道。
阿赞吉沉下脸说,“因为这里是尸气的源头,你往下挖肯定能找出不一样的东西!”
挖?
我紧了紧喉咙,“非挖不可能吗?”阿赞吉补充说,“非挖不可,除非你先被困在这里一辈子,我不懂怎么破解法阵,但术道都是想通的,只要找出阵眼毁掉就行,还有,挖出底下的东西之后,可能会有危险,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只好跑回寨子找了把锄头,对着那个已经被刨开一半的土坑说,“那我开始挖了。”
阿赞吉早已做好了准备,他盘腿坐下来,将尸蜡点燃,有咬破中指画了很多弯曲的符咒在额头上面,指了指地上的土坑说,“挖吧,放心,一旦有任何异常我都会及时出手!”
我深吸一口气,对准尸体挖出的浅坑挥动起了锄头,这坑挖得很深,幸好没被填上多久,土质还算松软,我往下深挖了一米,忽然间,锄头底部好像割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传来“咔擦”一声。
我脸色一边,赶紧移开了锄头往下看,很快便沉声说,“好像是个装咸菜的坛子。”
“继续挖下出看看!”阿赞吉催促道。
我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继续挥动锄头,刨开表面的泥土,我果然发现了一个黑漆漆的罐子,大概成年人合抱粗西,我用锄头撬了几下,根本撬不动,漆黑罐体十分光滑表面没有纹路,而罐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封得死死的,刨出来一看,只见封口下居然贴着一张符,上面有着弯弯曲曲的纹路。
阿赞吉沉声说,“敲开罐子,然后退远一点!”
我使劲咽口水,那黑漆漆的罐体中不知装的有什么,唯一的感觉就是冰冷透骨,罐子还未打开,我已经感觉那股寒意渗入了骨髓。
我低声说,“刚才那股尸体,是不是罐子里散发出来的?”阿赞吉很笃定地说,是!
我更紧张了,立马说道,“那为什么还要把它打开?这罐子里肯定有很可怕的东西,它能够通过尸气控制阿布大叔,目地应该就是为了让阿布大叔把自己挖出来,我们现在敲开罐子,岂不是正好入如了它的愿?”
阿赞吉说,“没有办法,要想破解苗寨里的法阵,就必须先毁掉阵眼,只要这法阵还在,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阴物被吸引过来,到时候苗寨变成了绝地,我们一样活不下去,而且任由这罐子里的东西吸收阴气,它将会变得越来越可怕,早晚会有自己爬出来的一天,到那时只会更加不好对付!”
他继续说,事到如今只能赌一赌,放出罐子的邪物,法阵自然就告破了,天一亮这些浓雾就会散去,孤魂野鬼也会离开,只是罐子里到底填着什么,究竟有多厉害,这点连阿赞吉也不清楚,只能靠赌运!
我苦笑说,“这样赌简直就是九死一生。”
阿赞吉十分平静地抬头看我,笑了笑说,“你平时不是行善积德吗,考验功德的时候到了,如果运气好,我能斗过罐子里的邪物,我们就能活下去,如果斗不过他,恐怕所有人都难逃魔爪。”
我咬了咬牙,厉声道,“好,这次我听你的,看它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说完我奋力举起了锄头,对准罐体恶狠狠地砸落下去,耳边只听“咔擦”一声,罐体碎裂,首先溅出的是一大滩腐臭的尸水,腥臭难闻,我只砸了一下就听到阿赞吉在爆喊,“是魔胎,叶你快点退回来!”
啊?
我怔了怔,低头看下去,只见碎裂的罐体下渗出一大股黑漆漆的粘液,粘液下覆盖着一个只有半尺长的小婴儿,脑袋只有巴掌大小,正蜷缩在哪里,仿佛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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