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吉用最快的速度把手按在陆哥头顶上,陆哥想咬他,被我提前按住了下巴,他大声怪吼,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嘶”怪吼声,甚至流出了很多黑色的液体,黏糊糊的,好像是口水,单比一般人的口水要粘稠很多。
我对阿赞吉问,“魇鬼是不是上他身了?”
阿赞吉点头说,“没错,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害人,魇鬼最可怕的是幻觉,以及操控别人的情绪,只要我们能够抵挡住幻觉,它就不成气候了。”
我急忙道,“那你快开始吧,天快亮了,也该结束了!”
阿赞吉从包里取出了几枚金属管制作成的符通,将尸蜡点燃摆开,放在陆哥脚边,他让我把陆哥上身的衣服给扒了下来,我照做了,他认真的摆起了那几枚符通,然后取出一枚,用蜡烛外焰烤灼符通,还把蜡油涂在符通底部,让后将符通按在陆哥身上。
只见阿赞吉将十多枚符通全都以相同的方式固定在了陆哥身上,陆哥感受到了痛楚,发出虚弱的呻、吟声,脸颊上挂了汗珠,正脸全是汗水。
安置好符通后阿赞吉将手按在了陆哥的头顶,开始大声念经咒,陆哥渐渐有了反应,我的手按在他的后背都能感觉到他在颤抖,身体也开始冰凉,就像按在了冰块上。
阿赞吉的念经声越来越大,陆哥的反应也越来越强烈,身上的水分都在蒸发,冒起白烟,阿赞吉忍不住痛苦大叫了起来,喉咙里居然发出了小孩的啼哭声。
我把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害怕看见不该看见的。
一枚符通被弹了出去,阿赞吉全神贯注念经并没有理会,一枚枚符通开始像子弹一样飞出去,陆哥的叫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只见阿赞吉忽然皱眉停止念咒,嘴里喃喃低语像是在嘀咕什么。
我忙问,“阿赞吉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施法?”阿赞吉指了指正在嘶哑哀嚎的陆哥,说魇鬼的怨气很重,一直在抗拒他的经咒,这样下去恐怕无法将它超度,只能打散它了。
我忙说不行,我答应过秋姐,一定要帮她儿子超度,阿赞吉正为难的时候,趴在地上的秋姐不知道为什么又醒了,她眼神涣散,痴痴呆呆地爬起来,居然缓慢地爬向了勇哥。
我怕她闹事,赶紧过去要组织她,谁知阿赞吉却拦住了我,小声说道,“别阻拦他,她眼中看到的客户跟我不一样,我们只能看见客户,她却能看见自己儿子。”
我恍然大悟,感情秋姐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们,不是因为中邪,而是发现了自己的儿子。
“阳阳……”秋姐在低声喃呢,她慢慢走到陆哥面前跪下,用颤抖的双手捧起了陆哥的脸,脸上全部是泪水,“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不好,你原谅我……”
话说一半秋姐开始抽泣,陆哥停止哭闹,痴痴呆呆地看着秋姐,他脸上也流出了眼泪,居然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妈”。
秋姐哭得更厉害了,她情绪失控抱住了陆哥,放声大哭,阿赞吉只好侧开了一点身子,然而左手还是没有松开陆哥的额头,陆哥好像很依赖秋姐的样子,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一个大老爷们嘴里喊出来,别提多膈应。
我把头别过去,不愿意看这种生离死别的惨剧,不久后,秋姐的哭声停了,他摸索着陆哥的脸,声音柔柔地说,“阳阳,妈妈对不起你,我不是个好妈妈,你放心上路吧,下辈子投胎做人,不要再找我这样的妈了。”
她低声喃呢着,闻者心酸,见者流泪,陆哥忽然挣扎地坐起来,他把嘴巴张开,快速咬在秋姐肩膀上。我吓坏了,急忙想要阻止他,阿赞吉用另一只手按住我,缓缓摇头。
只见陆哥一口咬在秋姐身上,秋姐立刻就流血了,她一脸茫然,感到疼痛的秋姐开始颤抖,但她却舍不得将陆哥推开,口中喃喃地说,“我知道你怨恨妈妈,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陆哥好像在喝秋姐的血,他后头咕噜了一声,不久后又松开了,用麻木的眼神盯着秋姐。
阿赞吉眼中一亮,立刻闭上眼睛放声诵经,这一次的节奏很快,陆哥没有再挣扎,几分钟后我看到一缕缕黑色的雾气正从他脑门渗出来,很快,陆哥停止了颤抖,头一歪,倒在地上。
那缕黑气消失了,我长舒一口气,抬头只见阿赞吉正在擦汗水,我忙说,“它是不是已经走了。”
“是的。”阿赞吉把地上的材料全部都收好,回头看着一脸痴呆的秋姐,说,“明年再要个孩子吧。”
秋姐嚎啕不哭,抱着躺在地上的陆哥狂流眼泪,虽然她儿子已经走了,可秋姐还是抱住陆哥,仿佛想用这种办法挽留住儿子。
我把阿赞吉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为什么秋姐的儿子在临走前要咬她一口?”
“原来你注意到了。”阿赞吉难得流露出一丝笑容,父母和子女之间的爱才是人世间最纯粹的,远比男女之间的感情要干净炙热得多,阳阳和秋姐的母子情分还未结束,咬她一口,是为了投胎的时候记住她。
我浑身一震,大惊道,“也就是说,被你超度之后的阳阳还会托生在秋姐身上,继续当她的儿子?”
阿赞吉点点头,“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秋姐必须算准时间怀孕,分娩时间不能过早,也不能过晚,必须是明年这个时候。”
我狂喜道,“只要还是一丝希望就成,怪不得她儿子已在抗拒你的超度,原来它是想,我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秋姐。”
阿赞吉摆手说,“去吧,我到外面看一看。”我愣了一下,问阿赞吉出外面看什么?阿赞吉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魇鬼并不常见,一般人死后不会变成魇鬼,我怀疑这只魇鬼的出现不是偶然、
我更不解了,忙道,“不是偶然,那会是什么,难道有人故意……”
话到这里,我的脸也沉了下来,“你说,会不会是有人盯上了我?”
这次发生在陆哥身上的遭遇很不正常,我看他心存善良才决定把天童卖给陆哥,满以为他不会遭到反噬,谁知转眼就撞邪了,这很令我费解。
阿赞吉的话提醒了我,假如这背后是因为有人在操控的话,一切都能解释得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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