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8章火烧翰林院
雨夜中,京都城内忽然升起一把大火,一座三层阁楼被烧成了灰烬。
大火冲天,和暴雨相扛,照亮了天,照亮了楼下的一场肃杀。
这里死了很多黑衣人,死了很多书生,火中依稀能看到一块翰林院的金匾。
血和火中灰烬混在一起,又被雨水冲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院中的厮杀没有结束,场面十分混乱,都是黑衣人在混战,只不过有的带着面具,有着带着面巾。
战局之外,同院的另一座阁楼中,一位轻纱曼妙的蒙面女子端坐窗口斟茶自饮,面纱之下朦胧容颜似有轻笑,转瞬间,风中都多了万种风情。
同一窗口,另一黑衣女人负手而立,一头干净束发,面容毫不遮掩,在旁的火光映照下尤显刚毅。
此时此刻,她一双明眸中,一边映着冲天火光,一边映着楼下肃杀,片刻后亮出了左手短刀。
“一群疯狗!本座愿帮二殿下清理了。”
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她可是能搅动天下的大人物,当初在仙桃山上有着她的身影。
一柄短刀,一柄长刀,江湖中赫赫有名地阴阳绝——简偌。
如果是一个了解天下大事的人在这里发现七绝派阴阳绝的身影必然会感到十分奇怪。
因为阴阳绝简偌在仙桃山一役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多人都以为她死了,何曾想过在这样的一个肃杀的夜里,居然成为一名看客在小楼中悠闲地观战。
在小楼中看了许久,这位年纪不算大的宗师似乎有些手痒,也有些不耐烦,准备亲自出手把下面的一群马面蝼蚁给清理掉。
当她准备出手的时候,身边坐着的蒙面女子却给了斟了一杯茶,推了过去:“杀鸡焉用牛刀?”
“难道二殿下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被这么一群疯狗给杀了?”
“死人是在所难免的,再说了,下面的局面还不明朗到底谁杀谁还说不定呢。”
说着,碰面女子拍了拍手,从屋外立刻进来了几人,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在花街打了萧山的昊天盟左使卢植。
蒙面女子娇声道:“几位在江湖之时都是有名的好手,眼下这些放火的贼人,还请几位出手去清理了吧。”
身后几人沉声而去,很快就到了战局之中。
显然,这几人都是江湖中的好手,一加入下方战局便有数位马面人被杀。
蒙面女子继续看着下面,抿了一口清茶:“放心好了,二殿下可不会放人这些疯狗咬人的。咬几个无关紧要的家伙也就罢了,如今把火都放到了翰林院来,那他们自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翰林院后院外面不远,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突然冲出火海往大雨中的漆黑长街跑去。
他一身狼狈,脸上满是灰尘,头发蓬松,多处流露着焦黑。
他一边跑,一边往回看,惊恐的表情之下充满了对活着的渴望。
没走几步,他跌倒在了雨中,然后又马上站了起来,不要命地继续跑。
也不知黑暗中藏着什么恶鬼猛兽,让他不敢有丝毫停歇,虽是文士打扮,却早已经没有了文士口中的风骨之流。
他一直跑到了长街的尽头,一个不起眼的小家别院外,对着没有名称的府门不断地敲打。
很快,府门打开了,一个道通打扮的年轻孩子揉着睡眼问:“谁……”
才出口一个字,外面的文士已经推门冲进了院子。
孩子吓了一跳,来不及关门,追着文士的背影不停地喊:“你是谁?!再不说我可要叫人了。”
文士根本不理,已经冲进了院内雨地里。
小孩不想淋雨,在院中穿廊下面停住了,绕着穿廊往主厅的方向狂奔。
时间已经不早了,别家早已经睡了,唯独这家没有名字的还亮着灯,客厅里面还有一丝丝香火味传来。
文士直接冲到了门口,疯狂地砸门,却没有推开,情急之下跪在了门口,大声喊:“老师救我!老师救我!”
这时候,小道童绕远路追了过来,带着三五个起床的家丁。
家丁们作势要打,小道童气喘吁吁地说:“你到底什么人?吵到我家主人了!”
文士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回答说:“我是翰林院学士刘然,是你家主人的弟子。”
“我家主人的学生多了,赶紧出去!”小道童说着,退了开,示意要让家丁们动手了。
“学生很多,但弟子只有我一个!”刘然激动喊道。
这时候,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刘然不等其他人反应,直接起身,用力一撞,硬生生撞到了屋中去。
这屋中都是道家装扮,当中蒲团上跪着一个老者,只有一个背影,里面是一个供台,点着香,供台后面却没有任何道家画像或是神像。
刘然直接跪了下去,不断地磕头:“老师救我,老师救我……”
“你的老师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无用之人,给不了你权,给不了你职,又如何能救你的命?”
“老师,弟子终于知道都察院是什么了,您是都察院的人,只要您帮学生说说话,都察院就一定会放过弟子的!”
老人没有回头,从前方供台上拿起了一个黑漆漆的什么东西,然后放在了脸上。
接着猜缓缓地转过了身来。
随着老人缓缓转身,刘然的瞳孔也在逐渐收缩,看到这个已经无法估摸年纪老人脸上多了一张阴森森的羊头面具之时,他的心中居然生出了一丝无法言喻的恐惧。
轰!
突然起来的一声惊雷,电光瞬间照亮了这个他应该很熟悉的羊头面具,刘然却吓得险些尿了裤子。
犹记得当年跟随老师游学之时,这个不起眼的羊头面具还是他刘然的掌中玩物,而他的这位老师也只是个有些酸腐,毫无能耐的老家伙而已。
刘然跟他学了十年,想着靠着老师在京城的关系帮自己在仕途路上披荆斩棘。
结果他的老师根本没有帮他。
一开始刘然以为是老师不愿意帮他,后来发现是他这位老师根本都帮不上!
什么都察院?什么国教司?什么首座?
都是一些自己给自己安上去的名头!
在京城的年轻权贵中一打听,根本就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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