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o章抄书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嗯……花见花……”
“错了。”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之最最尊敬的夏公子。”吴先生一语说完,似吃了屎一样难受。
夏商摇摇头:“少了一个‘最’字。”
“你!”
“不过念你心诚,就不跟你一般见识。”
吴先生擦了擦额上冷汗,本就歪瓜裂枣一样的脸更显滑稽。
浅浅站得远远的,莫名想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能让这歪嘴吴如此难受。
“现在叫也叫了,你总该想办法凑钱了吧?大当家给你七日时间,你若凑不够就是死路一条,你死不要紧,可别连累我受罪。”
夏商打了个哈欠:“本公子现在有些困,想先睡一觉。”
“你要搞什么?”
“皇上不急太监急,本公子自有打算。你准备纸笔过来,要多一些,明日我自给你取五十万两白银的法子。”
吴先生觉得此事不妥,但夏商自顾自上床睡去,说什么也不再理会。
万般无奈,吴先生只得离去,在桌上留下足够纸笔,暗骂此子连半点儿阶下囚的觉悟都没有。
夏商确实有些乏,吴先生走后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三更过后,草屋内灯火只有一丝灯芯,浅浅趴在桌上睡得很不舒坦,秀眉轻轻皱着,小嘴嘟嘟囔囔好像在说梦话。
夏商笑了,起身将这妮子小心翼翼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然后自己到桌边拿起纸笔专心书写起来。
一夜无话。
吴先生又早早地来了草屋,问夏商钱从何来?
夏商指了指桌上的纸卷。
吴先生会意一笑,以为是他写的家书,要家人凑钱赎人,满意地过去在桌边一看。
后又眉头轻皱,捻着胡子嘀嘀咕咕:“你这家书未免也太多了吧?足足十几张纸。”
夏商不解释,淡淡道:“寨子中可有会写字之人?”
吴先生:“作甚?”
“抄书。”
“什么?”
“你只管照我说的做,总之定会有五十万两银子摆在你面前,不然七日内拿不到银子,都是你的问题。”
吴先生眉头紧皱:“小鬼,你可别耍花样,且让我先看看里面写的都是些什么。”
说罢,吴先生将注意力落在夏商所写文字之上。
【话说宝玉祭完了晴雯,只听花影中有人声,倒唬了一跳。走出来细看,不是别人,却是林黛玉,满面含笑,口内说道:“好新奇的祭文!可与曹娥碑并传的了。”宝玉听了,不觉红了脸……】
何来的宝玉?
何来的黛玉?
吴先生扫眼后不知所云,看夏商:“这是什么?”
“你管他是什么?能变出银子就行!倒是会写字的人有没有?”
“有是有,不过人少。”
“叫人照此抄写百遍,少一遍都不行。”
吴先生不解,却也无可奈何,依言给夏商找来了摘自中会写字的人,共八个。
然后这几人便在草屋外摆上桌椅笔墨,按照夏商给的稿子抄写起来。
这消息很快传遍了寨子,好多人都在议论,说头一次见如此古怪的肉票。也有人认为他在搞鬼,但几张纸,几句话能搞出什么来?
就连大当家也拿着夏商的稿子看了几眼,可惜这大当家天生对笔墨不染,见到文字便头痛欲裂,没瞧出名堂,也丢到一边,又吩咐下去,那夏春秋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七日后有银子来便可。
众人所抄不是他物,正是《红楼梦》第七十九回。
八人共抄百遍也不轻松,足足花了两天时间。
这两天夏商倒也惬意,每日跟浅浅讲述《红楼梦》的故事,又有水寨的好酒好肉伺候着。
待百遍抄完,夏商逐一检查,只恨这些人的笔墨书法差到极点,少不了被夏商奚落。
今日吴先生在一边陪夏商清点,他见自家兄弟的字迹也是羞得满脸通红,真的是太难看了。
“虽是难看了点儿,终究还是给公子准备好了。七日之期已过了三日,公子总要给个说法了吧?”
“此去常州要多久?”
“半日。”
“去苏州要多久?”
“三日”
“这些书稿我还要稍作修改,有些字写得太丑别人认不出来。明日一早你派人分别拿稿子到常州和苏州去卖,每一份稿子卖五千两银子。这一百份稿子就是五十万两银子。我一分都不少你的。”
“什么?”吴先生听了瞪大眼睛,“就这寥寥几笔能卖五千两一份?你不是耍我吧?”
“我看你在寨子里也算个有文化的人!怎也生得一副榆木脑袋?我们卖的不是纸,这是文化!这是文学!文字有价,文学无价!你懂不懂?可别小看了上面的东西,别说一份五千两,就是一份五万两也会有人买的。你别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你先照我说的做,试过之后自然就知道会不会有人来买了。”
吴先生被胡说一通有些犯浑,也不知如何反驳夏商,啐了一口:“你最好别唬我,明日我亲自去常州,若换不来钱,再拿你是问!”
说罢,吴先生又走了。
吴先生走后,浅浅过来,在纸上写道:“夏哥哥,这些文字真能卖出如此高价?”
“我跟你讲了些时日的红楼梦,换做是你,你又有钱,愿不愿意花钱看后面的内容?”
浅浅眨着眼睛,若有所思,又写:“浅浅不知道,浅浅没那么些银子。不过夏哥哥的故事是好的,浅浅做梦都在想结局是什么哩。”
“好了,你且出去玩玩,我还要改一改上面内容。”
浅浅甜甜一笑,然后出门不知去向。
屋中只剩夏商,看着堆成小山的书稿,便开始提笔修改起来。
虽说仅是修改,但也不是个小工程。
一晃夜深,浅浅回来,觉夏商还在修改,且已入神,毫不知有人进屋。
浅浅不敢打扰,悄悄在侧,点着脚尖偷偷看夏哥哥在改些什么?
这一看不要紧,浅浅却现不对,忍不住拍了拍夏商肩头。
夏商一惊,险些涂花了稿子,本有些不悦,但见到浅浅却也生不出气来,笑道:“小丫头要作甚?”
浅浅秀眉紧蹙,指着夏商落笔之处连连摇头,意指夏商改得不对。
夏商不解释,只说:“放心,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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